章節字數：1073 更新時間：12-05-08 00:06
人都是矛盾的，知道留不住，卻永不死心。就如此處的風景，早是落盡繁華，人非昨日，情非昨日，仍有瀟瀟的風雨挽住即逝的殘景。
天色寂寥悲然，似被遺忘、冷落了千年，青的、白的顏色交錯著，鋪滿了、也淹沒了晚秋裏最後一點活的生機。
靜望秋天，連風都染上了白色。
雨落了，品一口，猶如一杯苦澀的酒……雨更涼了……把心沁涼了。
傅雪寒一步一跛地走入院子，這裏不是五年前的風貌，隻是那個梅樹還在，或許過些月還能開一回。
找了塊青石坐下來，雨水落在身上，細柔地弄濕墨色的布袍，初時不覺得怎麼，風一吹，寒意也跟著侵襲入體。傅雪寒拾起飛落身上枯葉，一時有些出神，臉色比從前更顯蒼白：
兩人之間，他選擇的……永遠是她……無論五年前的斷崖上，還是五年後的喜堂裏的。現在卓宇航結婚了……也是所有一切的結束……
恍惚裏一把紙傘遮住了雨水，傅雪寒詫異地抬起頭，卓宇航正脈脈地看著他……一瞬間的失神……一瞬間又化成尷尬……荏苒得讓記憶都變的陌生……
卓宇航溫雅笑道：“傅師兄身體剛痊愈，可別再讓雨淋出病來。”
傅雪寒心中苦笑他多事，更不想與他待在一處，臉上隻能溫和回應道：“多謝卓師弟，我這就回去。”
言畢便起身要走，卓宇航忙說道：“我送師兄。”
傅雪寒道：“不必，也不遠。”
“那……傘給師兄？”
傅雪寒既不接傘也不說話，轉頭一步一跛的往自己住處走去。
卓宇航失魂落魄地站在雨裏，不知何去何從。麵對傅雪寒，自己從來都是進退難行。
“師兄……”不想就這麼放他離開，那個稱呼果然脫口而出，隻是說的話卻是彼都未預料的對白：“你……別怪我……”
腳步猛然停住，連雨聲也變得靜了：“我憑什麼怪你？”傅雪寒苦笑著回頭。
卓宇航淒涼說道：“當年我害你落崖，還有這次，我因為拜堂沒有及時……”
傅雪寒十指緊摳著手掌，皺著眉毛忽然一陣大笑，打斷了卓宇航要說的話：“嗬嗬……嗬嗬……我實在不懂你說什麼？”
卓宇航道：“師父對我有恩，裳儀對我有義，我根本沒有選擇餘地。”隻是，你若死了，卓宇航一定陪著。
傅雪寒淡淡一笑：“師弟，我沒有怪過你，其實你沒有錯，若換了我隻怕也會這樣選，何況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從今後……我們還是好兄弟。”
卓宇航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傅雪寒道：“你以後要好好對待年師妹，她會是個好妻子，也會是個好……母親。”
卓宇航覺得心裏空牢牢的，連呼吸都快不記得了。此刻兩人正應了那句：情到濃時情轉薄。
許多年後，卓宇航後來總會想起此時的傅雪寒，到底要傷多次，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命運有時真的很愛開世人的玩笑，隻是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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