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30 更新時間：12-06-22 16:06
到了醫院之後，魏東籬一下子就被送進了護理室裏。在車子開到醫院之前，白藍就已經先號召了一票子人在那裏候命，魏東籬一到現場，醫生護士就直接將他迎了進去。那陣勢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五星賓館的招待遠遠看見了國家元首下榻一樣，將一切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在進去之前，魏東籬還拉著江少涵的手不肯放開。
“我要進去了。”他躺在擔架上，挺著半個身子用楚楚可憐的表情盯著江少涵。
江少涵眉毛皺的緊緊的，手因為被魏東籬拽著，跟著往前走了幾步。“你進去吧，別耽誤了醫生看病。”看魏東籬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事情，一點毛病都沒有。當然他身上的傷是挺嚴重的，西裝下麵的白襯衫血紅的一片。江少涵無奈地盯著魏東籬，一雙眼睛既有點擔憂又有點無奈。
“我要是進去了出不來怎麼辦？小涵，我舍不得你。”
雷宇都無語了，在後麵真想使勁吐槽魏東籬。不過他還是得忍著，免得等魏東籬病好了惡意報複。
“行了行了，你們都進去吧。”
雷宇看出來魏東籬的心思了，幹脆就稱了他的意思，在後麵推了江少涵一把。
幾個護士倒是很給麵子，也沒有攔著竟然真的讓江少涵也跟著一塊兒進去了。
一進去，醫生護士馬上就圍了一圈過來。江少涵盯著周圍一圈的人，有點尷尬地把想把手從魏東籬手裏抽出來。可是魏東籬一臉苦相，像是要死了一樣緊緊拽著江少涵的手不放。
“你別放手，你放手了我就撐不下去了……誒呀，好疼，痛死了！”魏東籬使勁捂著肚子上的傷口，一臉痛苦的表情。他牙關咬緊，額頭上微微都滲出來汗水。
大概是真的疼的，不然不會有這樣的表情。旁邊的護士一邊消毒器具，一邊悄悄地把眼睛朝魏東籬和江少涵偷看。她們的臉雖然都戴著口罩，但是笑的紅撲撲的臉色卻遮不住。魏東籬皮厚的不放手，還使勁地撒嬌。江少涵不好意思，但是卻不忍心推開魏東籬的手。
他皺著眉，十分勉強地接受了這個傷號的厚皮和矯情。“好吧我不走。”
醫生將魏東籬傷口上的衣服一點一點地剪開，露出下麵被血暈紅了的一大片。
魏東籬屏氣凝神，輕輕咬著牙放平呼吸。要說不疼那是假的，尤其是當身邊安靜下來，全身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傷口上的時候。魏東籬眉毛不停地鬆開和皺緊，呼吸間已經帶著噝噝的抽氣聲。
暴露在眼前的傷口比想象中還是要驚心一點，原本光潔的皮膚上，被碎玻璃刺進去的地方鮮紅的，還在慢慢地往外滲著血。
醫生看了看魏東籬的表情，又看看江少涵。“我要清理傷口了，你和他說說話，可以分散他注意力。”
江少涵握住魏東籬的手，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醫生。這種事他沒有經驗，過去他都沒怎麼見過血，本來這場麵本來就已經夠考驗他的毅力了，現在居然還委派給他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
魏東籬倒是很配合醫生，早早地把無辜的視線轉移到了江少涵身上。
“和我說說話吧，隻要有你搭理我我就不疼了。”
“我、我說什麼啊？”江少涵還是皺眉，一張小臉越發無措。
“隨便說什麼，你說什麼我都願意聽。剛才在車上你不是說了很多話嗎？你接著說，我都聽著。”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江少涵擰著眉，嘴唇也抿起來。這時候醫生已經在給傷口上消毒，魏東籬隨之啊了一下，但是忍著沒完全吐出來。
“要不然你還是罵我吧，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你都說出來，你說出來我全都改。”魏東籬咬牙忍著疼，一邊吸氣，一邊把注意力使勁都集中到江少涵身上來。他是真疼，消毒這會兒比剛才受傷那會兒還疼。他怎麼著也是個人，對疼痛的忍耐力終究有限。不過現在他手裏有江少涵細薄的手掌，他就覺得身上雖然疼，但是心裏暖融融的。
江少涵臉一紅，“現在不適合說這些。”
“沒什麼不合適的你說吧，我聽著。”說著看看周圍的醫生護士，魏東籬十分真誠地看著江少涵：“你別擔心我的麵子，因為你罵我，我不會覺得丟人。”
“……”這人厚皮功夫修煉到巔峰了，地球人已經救不了他。江少涵臉色一陣漲紅，胸腔裏麵好像有什麼堆積擁擠得讓他透不過氣來。魏東籬烏黑的眼睛盯著他，裏麵滿滿的誠意驚心動魄。江少涵隻覺得心裏刮過了一陣風，把他整個世界吹的地動山搖。
“那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絕對不隱瞞。”
江少涵有點猶豫，麵色上輕輕地蕩動著一股青色的傷感。“你當初……是怎麼得到楊景的？”
一開始就是一個難題，聽上去有萬鈞之重。
魏東籬攥著江少涵的手，輕輕地施以握力。“你心裏壓著這個問題很久了吧？”
江少涵把頭扭過去：“你想多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看江少涵這一臉倔強的表情，魏東籬心裏就知道這個問題可能已經在數不清的、他未曾察覺到的時刻裏擠壓摩擦著江少涵柔軟的心靈。他有點心疼，把兩隻手握住江少涵的手掌。
“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你現在問我那些事情是因為你確實在乎我。現在我把我年輕的故事都向你坦白，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對我從寬。”
江少涵被魏東籬故作可憐的表情逗的有點想笑，可是嘴角一提又覺得心十分沉重。“你給我打預防針也沒有用。”
魏東籬輕輕歎了一息，手把江少涵捏的更緊。“算是年輕時候的一見鍾情。”魏東籬注意觀察著江少涵臉色的變化，一點一滴的變化他都要深深地注意到。於他而言這是一場考試，不能出半點的差錯。“那時候我二十三歲，小景十六。他那時候性格叛逆，像個小刺蝟一樣，我覺得我喜歡他，於是告白。結果他就答應了，於是我們就在一起了。”
魏東籬概括的簡單而全麵，但是好像過於精簡且平淡了，以至於江少涵聽完之後還看著魏東籬，似乎在等著下文。
魏東籬苦笑著辯解：“沒有了，你不會在等著我說我是怎麼怎麼利用卑鄙手段把他逼上絕路，然後讓他在萬般無奈的時候迫不得已投入我懷抱裏吧？”魏東籬多麼想喊我委屈啊，可恰巧這時候醫生開始在包紮，痛得他倒抽一口氣，差點叫出來。
江少涵有點小心虛，於是問：“那他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你要是喝醉了，都是那麼打人的嗎？”
第二關大考來了，並且是一場關於三年前孰是孰非的考驗。
“這件事我一直不想說——是我打的，因為那是一條人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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