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3 更新時間：12-11-19 15:49
這幾日的事情淩亂複雜不堪，魏莊接到魏東籬和江少涵最新消息的時候，隻覺得一股道不明的東西在心中作祟，攪得他心緒不寧。
電話裏李颯聲音低沉，含著連日奮戰的疲倦。“江少涵情況不好，以前留下的病根引發了多種並發症，我召集了全院的醫師盡了最大努力，現在隻剩下聽天由命了。”
這位灰瞳女醫師已經在病床前奮戰多天，現在靠在桌上滿麵憔悴：“不過這話我隻敢對你說，四少那邊我實在沒辦法說實情。”
魏莊對著電話沉默了片刻，沉聲問：“你說的‘病根’，是我以前對他用‘坦白劑’的那次？——魏東籬知道嗎？”
李颯歎了口氣，有點不忍地說：“四少雖然不懂醫，但我想他就算不能肯定至少也會懷疑。”
“好，我知道了。”魏莊對著電話沉默，然後掛斷。
魏東籬坐在床頭一動不動，雙手抱著江少涵的手，把額頭抵在上麵。失去江少涵的這些天他隻覺得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如果不做些努力他會崩潰的，那時候楊景突然找上來，對他說他知道江少涵的下落。他怎麼就那麼傻？居然就答應了那麼荒唐的交換。
“到底怎麼回事啊？”魏暢和白藍氣喘籲籲地趕來，兩人臉色都泛著青。
魏東籬抬頭，灰蒙蒙的臉色對著他們。“小涵被打擊得太重了，他現在聽不到我的解釋。是我的錯……”
白藍眉心一皺，走過來把魏東籬頭抱住。“是很笨呐，我聽到消息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我沒想到小景那麼有心計，我沒想到。”
魏暢把眼鏡一摔，吼道：“你就是無知！楊景害你不是一次，你為什麼還那麼不知提防？你好歹是那麼大企業的總裁，在商海上怎麼混了這麼久的？”
“是我錯……”魏東籬難受不已，麵孔埋在白藍腰上。
魏暢站在那裏氣的發瘋，黑色的眼睛除去眼鏡後異常鋒銳。“白藍你看著這笨蛋！”突然他丟下一句話，轉身摔門而去。
“好了，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不會有事的，隻是暫時醒不過來，你別太自責了。”
“我希望是這樣，我可以用一切去換他的平安。”
魏暢走後不久，白藍本應該繼續陪著魏東籬和江少涵，可是中途他接到一個電話，整個人全身都震了一下，再接著就不得不和魏東籬告別。
周圍一個人都沒了，魏東籬獨自守著江少涵的病床。他看著外麵的太陽光從頭頂落到西方，然後經曆黑暗後又從東方打下斜斜的光線。江少涵蒼白的臉沐浴在清晨的光裏，柔和的麵部像沉睡的天使一樣安靜祥和。
魏東籬彎下腰搓著困頓的臉孔，感到掌心被粗糙的胡須摩擦著。“我這個邋遢樣子你一定不想看見，醜死了吧？”他把江少涵的手拿起來，用手背輕輕碰自己的臉頰。
“還記不記得你跟我搶剃須刀的那次？你往自己臉上抹胡須膏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呢，那時候就在想，好快啊，我的小可愛原來已經長大成人了。”
傷感地抱住江少涵了無生氣的手掌，魏東籬低著頭卻不知該如何。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整扇門噗通一聲摔在牆壁上。
魏東籬卻不為所動，怔怔地隻盯著江少涵的臉。
突然一雙大手從後麵拽起他，力道大的有種癲狂的錯覺。
魏東籬回頭，卻看見雷宇僵硬著表情把他往病房外拖，他征然：“雷宇，你幹什麼？……”
“跟我走。”雷宇梗著喉嚨。
“我要陪小涵……”
“醫生說他不會有事，你回頭再陪。”雷宇像是瘋了，眼睛紅著，喉嚨腫著，表情像一頭暴躁卻壓抑的野牛。
“我不去！”魏東籬猛然掙開雷宇的手，後退到江少涵床邊。“別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麼，我不想知道……”他看著同進來的白藍，眼神裏充滿了不自信。
“周銘他車禍！”雷宇終於忍不住，按捺的瘋狂和悲痛海嘯一樣爆發。“他車禍！他就為了來看你，為了給他的總裁買粥！路上那個金毛小混混把他撞出了人行道！一天一夜了，醫生說他隨時可能會走！”雷宇通紅著雙眼，咆哮的聲音幾乎吼破天。
“去看看他，醫生已經說了你的小涵沒事的，你就去看看周銘，我已經不知道這時候還有什麼能安慰他。”雷宇捂住臉頹廢地靠在牆上，那隻手上青筋暴突著，很是壓抑。
周銘的消息隻讓魏東籬感到禍不單行，他征然站立，過很久才怔怔地說：“好，我去看他。”魏東籬攥著手，心中的忐忑已經讓心髒如同冷卻了一樣快要忘記跳動。“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可是我去又能做什麼？”
雷宇在沉默中泣不成聲，過一會才哽咽著說：“我知道你愛江少涵，可是我請你，去對周銘說一些他想聽的話，你就騙騙他，讓他走得安心和滿足一點兒。”他搖著頭，悲苦得不能自持。“這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安慰他，也隻有你了……”
魏東籬吸一口氣，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會不明白？！！！魏東籬你還有人性嗎？”聽見這話雷宇立刻攥了拳，雙目暴突極力忍著暴揍魏東籬的衝動。“你知道周銘那個笨蛋什麼身家嗎？他家裏開著二十幾家超級市場，一個少爺一樣的人默不作聲地給你當助理，你卻說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生死麵前，什麼底線什麼大局都是浮雲。
雷宇瞪著魏東籬：“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省得你耽誤周銘一輩子！”
魏東籬想起江少涵那次在他麵前蹲下，握著他的手說：“我擔心我守不住你。”魏東籬心裏被針來回地紮著，最後默默地搖了搖頭。“我做不到，我不會說，我不能背叛小涵。”
“誰要你背叛？”
“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不行，我做不到。”魏東籬退回到江少涵床前坐下，雙手無力地托著頭部。
雷宇整整看了魏東籬三分鍾，最後終於深吸了一口氣，頹廢地離開了病房。
等到雷宇走，魏東籬才抬頭看了看還停在門口的白藍。他苦極反笑，問：“我是不是特別混蛋？”
白藍不置可否，走之前隻輕輕說：“我明白，不關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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