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5 更新時間：12-08-01 18:48
“住手！！！”
熟悉的聲音突然直接傳入大腦。
阿月怔住了。
這個聲音……是原！
雙眼中湧出淚水，咬著牙，阿月卻沒有終止法術。
“對不起，主人，即使是你的命令也不行，我要殺掉啟龍！我一定要殺掉他！！！！”
“立刻停止法術，這是命令！！！！”
“不要！我要殺了他！”
“你想毀滅這個世界嗎！！！！”
原的聲音似乎打醒了阿月。
顫抖著，阿月抓著音雲的手放鬆了。
突然，阿月隻覺得全身一緊，身體不停控製。
阿月的身體憑空消失了。
青光也跟著消散，法術中止了。
音雲卻癱倒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樣。
是原的強製召喚！
原用這個方法強製中斷了阿月的法術。
阿月出現在陌生的房間裏，無力地垂著頭。
“為什麼阻止我……”
雙眼噙著淚水，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方才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噩夢一般，侵蝕著阿月的心。
也許是使用靈魂的關係，阿月現在極度虛弱，眼前發黑，幾乎隨時會暈倒。
“不可以因為你的個人恩怨犧牲他人。”原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犧牲他人！”阿月怒吼道，“毀掉無數生命的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抬起頭，在看到原的時候，阿月卻驚呆了。
原坐在地上，麵對著一堆精密儀器正在操作，而他的身上，竟然血跡斑斑。
“所以，我不能看著你犯同樣的錯誤。”原的聲音似乎包含著淡淡的憂傷。
“主人！？”
阿月衝到他麵前，掀開他衣服。
原的胸口是恐怖的傷口，皮開肉綻，甚至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沒關係的，”原全神貫注的操縱著儀器，好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別開玩笑了，獨自挑戰十神劍的人怎麼可能受這麼重的傷，這簡直就像是……”
瀕死的人……
後麵這句話阿月卻沒能說出口。
因為這句話對阿月來說太過恐怖。
原死於烈焰之中的畫麵一次次的浮現在眼前，仿佛詛咒一般。
阿月用力搖頭，試圖將這個畫麵趕出大腦。
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內心。
不要啊……
我已經沒有了旭日他們……
不要再讓我失去原……
“你在哭嗎，阿月？”原回過頭注視著阿月。
阿月搖搖頭，用笑臉麵對著原。
“十神劍還真是愛哭呢。”原一臉寵溺的笑著。
“我才沒哭！”阿月不服氣的大吼。
發出開朗的笑聲，原摸了摸阿月的頭。
“你在做什麼？”阿月這才注意到原手中的儀器。
原看著儀器，視線飄向遠方，喃喃道：“在製作我的全部。”
“咦！？”
原突然拔出夜月神劍，刺入阿月胸口。
神劍本體中的能量流入阿月體內，靈力過低的不適感漸漸消除，阿月的臉恢複了血色。
阿月貪婪的吸食著靈力，將整個夜月神劍融入了體內。
和本體融為一體的感覺果然舒服，阿月似乎又活了過來，心情也平靜了。
環視四周，這個房間裏滿是精密儀器，簡直就是個古文明機械的世界。
“這裏是？”
“是啟龍的研究室，恐怕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他一點一滴研究出來的，精密程度已經超越了我了。”
“好厲害！”阿月欣慰的笑了，“不愧是我們的啟龍。”
“那是當然。”原自豪地說道，“他是我的兒子。”
突然，原抱緊了阿月。
“阿月，能遇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恐怕我早已迷失在永久的孤寂之中。”
“咦！？”阿月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想把你當做親人，但是我做不到，”原深情地看著阿月，手指探入那青色的發絲，溫柔的說道，“我愛你，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不能自拔。”
“主人……”頭一次聽到原的告白，阿月羞紅了臉。
“叫我原。”原溫柔的笑著。
“原……”阿月已經麵如滴血。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似乎要將對方融入體內一般。
撫摸著阿月的頭發，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破滅神劍夜月，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與我解除契約。”
“原！”阿月驚道
“這是命令！”原的聲音平靜異常。
淚水落了下來，胸口疼得要死，卻隻能遵命。
額頭上原的字樣消失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異樣的感覺，但是……
“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解除契約！”阿月抓著原，瘋了似的大叫。
原平靜的說道：“阿月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想解除了，僅此而已。”
“不要啊！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忍不住滿腔的痛楚，阿月放聲大哭。
原輕啄了一下阿月的額頭，“阿月很厲害的，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阿月搖著頭，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去過隻屬於自己的人生吧，我相信你會幸福的。”
不可能的，沒有你的人生根本就沒有幸福可言！！！
原突然一陣猛咳，大量的鮮血從口中吐出。
雖然阿月並不懂醫學，卻也不難看出，原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解除契約的原因嗎？
記得當年，原要帶走阿月的時候。
曾經許諾旭日，要在臨死前解除契約。
難道說！！！
原在儀器上操作了幾下，突然爆炸聲四起，整個房間瞬間化成了火海。
“走吧，阿月，離開這裏！去尋找屬於你的人生。”火光映著原的臉，將之變成了魅惑的顏色。
倒在火海中的原，這個畫麵和阿月當年用天眼看到的畫麵相重合，阿月感到心驚肉跳。
這就是……原的最後！！！
“阿月的預言真的很準呢。”原微笑著，看來他和阿月想的一樣。
苦笑了一聲，原撫摸著滿屋子的儀器。
“比起慢慢的吐血身亡，還是這種死法更適合我。知識全部儲存在啟龍腦子裏，雖然這麼做並不能徹底阻止他，但是至少，能讓他這300年來的研究化為泡影。”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已經褶皺得過分的照片，上麵是和啟龍和阿月三個人的合影，照片上的每個人都綻放著最美好的笑容。
“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希望你幸福，啟龍……”
輕輕吻上照片，原笑著看向房間的入口。
隨著原的視線看去，阿月愣住了。
站在那裏的，正是啟龍。
那張美麗的臉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簡直和當年沒有區別。
“原，你終於和阿月解除契約了嗎？阿月終於是自由身了嗎！”
啟龍開心地笑著，遠遠地向阿月揮手。
“阿月！到我這邊來吧！”
雖然臉是大人，但是那個笑容分明就是個可愛的小孩子。
那張笑臉和照片裏的啟龍相重合，懷念得令人心碎。
和啟龍朝夕相處的過去一幕幕在心中回放，溫暖的回憶充滿了胸腔。
即使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眼前這個人依然是啟龍。
其實啟龍並沒有改變，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不過是遲早會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而已。
“啟龍……”
“我果然……無法恨你……”
阿月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
害死十神劍，傷害原的仇恨，此時似乎都被這張笑臉衝淡了，留在心底的，隻有曾經的回憶。
到頭來，我們隻是在追求過去而已，無論是我，還是原，還是啟龍，都深深墜入過去的漩渦中，不能自拔。
因為過去太美好，所以不能麵對現在，甚至，失去了更為美好的東西……
但是，是時候將這些結束了。
“啟龍，”阿月笑著說道，“你已經長大了，成長到可以建立國家了，我相信，今後你即使是一個人也能幸福的活下去。”
“阿月，你在說什麼？”啟龍的臉色變了。
“啟龍，幸福的活下去吧。”
帶著美麗至極的笑容，阿月撲向了熊熊烈火。
緊緊抱住瀕死的原，阿月口中念動咒語。
是締結契約的咒語，阿月的手掌放在原的胸口，很快，額頭上再次浮出了原的字樣。
麵對原驚訝的眼神，阿月貼在原耳邊說道：“原，你一定不知道吧，主人可以單方麵解除契約，同樣，神劍也可以單方麵選擇主人，不需要得到對方的同意，隻要我說可以，你就是我的主人！”
原用虛弱的聲音說道：“為什麼……”
“因為我終究無法走出過去的回憶，如果失去了你，我無法活下去。”阿月有些自嘲的笑著，“我是個軟弱的人呢。”
原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阿月的軟發，僅僅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似乎已經用盡了殘存的力量。
“我也是……”原喃喃道，“說希望你過屬於自己的人生其實是騙人的，我不能想象你被別人抱在懷裏的場景，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死。”
那雙湛藍的眼睛裏，燃燒著強烈的獨占欲。
阿月的嘴角上揚，“我就知道，這才是我的主人。”
放在原胸口的手掌略微施加力量，青色的光包圍了原。
“我也一樣，我不能允許我的主人的屍體被人踐踏，寧可讓他消失的分毫不剩。”
是破壞的法術，原的身體在美麗的青色光芒下漸漸分解，化為淡淡青灰。
阿月，我愛你……
原的身體消失殆盡，隻留下這麼一句話回蕩在空氣中。
呆呆地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前方，阿月一臉茫然。
纖細的身子漸漸變得淡薄，阿月在逐漸消失。
原來如此，這就是魂飛魄散的感覺嗎？
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呢。
回過頭，阿月看到呆立在火海中的啟龍，那張俊俏的臉布滿了淚水，似乎想跑過來，卻隻能呆立著不動。
啟龍……
祝你幸福……
那一刻，阿月露出最美麗的笑容。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整個空間被卷入烈焰之中。
一切……
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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