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97 更新時間:12-07-03 12:39
娘親抱著我剛剛走到回廊的拐彎處,便遇見了那個二太太。
“你這個下賤胚子,懷著別人的種,還妄圖勾引老爺,這死野孩子,老爺可是厭惡至極,不若改天扔了去,省得礙人眼,還有,這白家的家產你也別想著貪圖半分,哼。”說著竟然想扇娘親巴掌。
“二太太,我敬重你比我年長,可是這樣低俗的言語和潑婦有何兩樣,不怕降了您的身份嗎?”
我一向懦弱的娘親在這個時候竟然變得強大起來,我有些驚訝,但是又有誰可以任憑一個外人侮辱自己孩子?
我對二太太的厭惡愈加強烈起來,這隻是源於我看到了娘親緊緊抓住我的手,雖然我被抓的生痛,可是卻沒有苦出來,這關於一個普通的女人在維護自己尊嚴時的高傲和骨氣。
最後,在這白家裏短短的十日,那些下人們的閑言碎語,幾位太太時不時的冷嘲熱諷,讓我也真正的知道了為什麼沒有人能容得下娘親和我。
娘親沒有出嫁卻懷了我,家裏麵不承認娘親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娘親拖著大肚子嫁入了顯赫的白家做了五太太。
一個如此年輕貌美的女人卻嫁給白興海這樣可以做她長輩的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並不愛他,這無關乎情愛,隻是一些肮髒的占有欲罷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一個女人窮途末路,忍著恥辱生下我的光景。
而白興海,這個在江西隻手遮天的男人,竟然帶了綠帽子,做了我的掛名父親,白興海這一輩子總共娶了五個女人,死了一個,瘋了一個,活著的是兩個醜陋的妒婦和我可憐的娘親。
白興海子息並不旺,加上我這個沒有血緣的冒牌貨也隻有三個而已。
我倒是怡然自樂,天天盼著快些長大,隻是苦了我的娘親,日日眉頭緊鎖,望著我好不悲切,那悠然望向遠方的目光似乎就像望著自己被剝奪的自由一般,讓我也不由得傷感起來,竟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來。
我最喜歡聞著娘親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是這個寂靜的院子裏的唯一景色,也是唯一的一種絢爛的色彩,不知為什麼我卻可以感覺到娘親不喜歡這些桃花,因為每一次的風吹花落,這個女人的眉角總會變得一片慘淡淒然。
娘親哼著搖籃曲哄我入睡,我卻極力的想說話,努力地張開嘴巴:“將,將,娘。”
說了幾次,那個音才準確的發出來,娘親的目光一閃晶瑩,抱著我驚喜的看著我朦朧的雙眼,好孩子,再叫一聲。
“娘。”
這一聲叫的清楚,娘親立刻站起身來,抱著我朝掛名老爹的院子裏奔去,我恍然不知為何,隻得被娘親抱著再一次的見到了白興海。白興海懶懶的靠在榻上,身邊放著一疊賬本,慵懶的吸著煙,嘴裏吞雲吐霧。
“巧玲,有什麼事?”
“老爺,孩子如今一歲了,也開口說話了,還望老爺給孩子起個名兒。”
白興海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娘親,讓人猜不透。
“老爺,當初我們說好的,這個孩子我希望你不要讓她被人嘲笑恥辱,讓她好好地活著。”
“好好地活著,不知這是誰的野種?”
白興海變得激動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娘:“要不是連荷臨死前我答應過她放過你們,你以為我會百般遷就你?你憑什麼來要求我?”
“老爺,你難道不記得當年姐姐是怎麼死的嗎?”
“你住口。”
白興海站起身來,全身因為憤怒在抖動著:“滾,我死也不會承認這個野種,答應過連荷又怎樣,你背著連荷生下這個野種,連荷一定會恨你”
娘親愣愣的站著,一股滾燙的淚水流下來,抱緊我,喃喃:“是,是我對不起姐姐,可是姐姐那麼愛他,一定也會愛他的孩子。”
白興海突然摔碎茶杯,大吼一聲:“快給我滾出去。
娘親抱著我轉身出了門,可是我卻深切的感受到了娘親內心處的悲痛,如今我也已經滿一歲了,可是卻沒有舉辦大戶人家的周歲禮,白興海不承認我,我也無所謂,反正,在我心裏,白興海遠遠和我的父親差的十萬八千裏,至於名字嘛,叫“以西”就好。
但是連荷又是誰,我心裏猜的出來,這個人一定和白興海還有母親之間有著百般的糾葛,隻不過我很有可能是他們糾葛的產物,所以變成了一個不受待見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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