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3 更新時間:13-04-05 16:23
26。
木已成舟,再鬱悶裴野也隻能說:“真不錯,恭喜。”
暗下合作本身就是風險事業,如果夥伴再信不過,就成了雙方的風險。提前調查合作夥伴的信譽、資質、能力,這些簡符都做得草率倉促——換言之,厲尉也一樣。
風險都心知肚明,但是冒險,怎麼能得橫利?哪個有魄力的行業魁首當初沒有個破釜沉舟的時候?
不過,也必須在冷靜之後,重新審視嶄新的夥伴、以前的行業對手。
睡足了覺容光煥發,簡符掐了掐太陽穴:“怎麼睡得這麼死,電話都沒聽見,下午缺席就罷了,晚上是南氏集團簽約的慶祝酒會,我必須到場。”
裴野倒是黑著臉,說:“去吧,別又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了我就不回來了,你盡管放心。”簡符順口接話。
“不行,必須回,我在家等你!”
沉默了一會兒,簡符說:“裴野,人死不能複生,你還記著你父親的事嗎?”
裴野一僵。
“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景朔。不忘歸不忘,心裏那些檻總要跨過去,”簡符整了整衣領,鏡子裏兩張臉都肅穆了。是的,這輩子簡符也不會忘記景朔,初識和結局都刻骨銘心,初識是雪白,結局是血紅。
裴野頓了一頓:“我,有些模糊了。”
也對,那年裴野才十歲,再深刻也記不住什麼,簡符歎息:“可惜當時的照片都被燒光了……呃,不說了。”
“……每個人都有壓力。既然是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懦弱?他最後選擇那樣做,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他。”裴野木著臉,臉色發烏,“不過,我已經原諒了他了。”
“你成熟了。”
“不原諒又能怎麼樣,折磨的是我自己;他養了我十年,我也沒來得及報答他。”
“他是你的父親,所以你別總惦記他拋棄了你。景朔真的是很好,我們不是他,感受不到他的痛苦……你現在還會見到血就吐嗎?”既然往事已開,不妨問得透一些。不要說裴野,每當回想起景朔躺在浴缸裏,滿浴缸的血,全是紅色,恣意汪洋的紅色,那麼多的血……簡符總有眩暈、血脈凝滯的錯覺。
“你還當我是小孩嗎?早就不吐了!”裴野挑了一下眉,陰鬱漸漸散去。
急促的手機音樂催促著簡符出發。
“別喝太多酒,我現在是不會怕了,可看見酒鬼還是忍不住想打。”裴野陰了陰臉。他的心中種有陰霾,醉酒=糊塗=尋死,他不能忍受第二個至愛的人在醉酒後死去。
這次南氏招標項目的新聞發布是由南傾主持的,自始自終他都是焦點,被閃光燈照耀著。看來,南老爺子已經打定主意,真的準備退居幕後了。
隨後的酒會非常隆重典雅。
也因了這次正式出場,酒會中最引人矚目的不再是南老爺子,而成了南傾——他的身邊始終圍著前來祝賀、攀談的人,簡符想湊上去獻個酒都沒空隙。
幾家歡喜幾家愁。
競得B-26項目的厲尉當然是春風滿麵——原本毫無成功指數,現在忽然得了,簡直就是天賜良機。笑得連帶著那道疤痕都生動了,單手插兜:“簡符,今晚我安排了特別活動,南傾,你和顏木一定要來捧場。”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因為有股狠勁,膚色又深,看上去挺成熟,私下接觸才發現厲尉也就比簡符大兩歲。厲尉說這話時,帶一點痞笑,又壓低了聲音,說得曖昧,倒真是這個年齡的作風,半露不露的——生意場上,年齡再大一些的說這種“特別活動”時,要麼特猥瑣,要麼跟喝白水沒事人一樣。
生意場下的應酬大家心中有數,如果厲尉百毒不侵,才是更讓人疑心。
簡符一笑:“那是當然。”
兩個小時的慶祝酒會圓滿結束,厲尉的“活動”是安排在了一個私人會所裏。
一進去撲來是非常奢的氣息,大紅色的華麗布局,一掃奢靡的氣氛,反而有種走進殿堂的尊榮感。
厲尉及他的兩個副總、南傾、簡符、顏木一眾五人。
空調暖融融的,厲尉敞開衣襟,拿出他的豪放氣魄開始挨個勸酒。厲尉是誰,說出來一套一套的,氣勢又足,拿著酒瓶把身邊一站,要不了幾句就把人說得一口幹了。
顏木是最先被灌倒的,他很不擅酒,一喝臉就白了又紅。白著紅著,救兵的電話來了。
“我得走了!”顏木站起來,已經東倒西歪了。
“人喝酒就得醉,要不主人多慚愧!”厲尉那詞一套一套的,響指一打,進來一個窈窕女子,胸潮澎湃,“來,把顏總送去休息。”
簡符趕緊一攔:“沒事沒事,顏木有人來接。”
果然,不出一分鍾,服務生領進一個人來,不是沈契是誰?
一身白色休閑,襯得臉色有點沉。介紹一番過後,沈契扶住了顏木,環視一圈,對著一旁淺笑的南傾皺了一下眉,所幸也沒撂出什麼不得當的話:“簡符,一起走嗎?”
厲尉疑惑地看了沈契和顏木。
再看沈契還要拉走簡符,立刻不幹了,隻手一攔:“既然來了,沈醫生不喝兩杯?”
沈契很溫和地回答:“明天還要手術,改天再喝。”
手術人命關天,厲尉倒沒有堅持:“會所裏有客房,沈醫生要不要休息一晚?”
沈契堅定拒絕了,見簡符被厲尉明裏攔著、南傾暗裏拉著,此地不宜久留,迅速撈起顏木就走——這種生意場合,應酬早就輕車熟路,沈契倒從不替簡符擔心。
顏木走後簡符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胃裏一個勁翻滾——厲尉勸酒太猛,軟柿子又好捏,顏木好幾次被逼得端酒要喝。這還了得?簡符很義氣地起身,一連替他喝了十來杯。
肚子不是酒桶。
簡符伸手想要來點清水。那個窈窕的美女也沒離開,就著顏木的原座位坐下,將簡符的被子灌滿,挑著嫵媚的眼睛,手背若有若無拂過簡符的手臂,柔柔地說:“簡總,再來一杯。”
美酒配佳人,美景配良辰,簡符被蹭得一身雞皮。
縱然簡符不好這一口,也敵不過美人綿裏纏刀,三言兩語又喝了好幾杯——果然是美人灌的酒,夠勁,這幾杯下去,立竿見影地頭暈了。
眼神開始渙散,耳朵一陣陣嗡嗡的,聽不清厲尉的調侃了。
“等等,厲尉。”簡符按住了厲尉倒酒的手,不是臨陣退縮,人有三急,“我先去放個水,回來再喝。”
喝到了一個境界,就是口齒清楚、腦子糊塗。
簡符就喝到這一步了。他不是沒醉過,隻是這次喝得盡興,自然醉得又快又猛,眼前一陣一陣的暈,最後想撐住手都費勁,喝得多了就肚子脹得,想尿。
腿晃晃悠悠站不穩,南傾伸出手拽住:“一起去。”
簡符抓緊了他,一腳深一腳淺踩過去——有個扶的東西走得穩多了,出了那個房間,簡符抹了抹額頭的汗,頭重腳輕:“南傾,那個厲尉可真是厲害角色。”
簡符和南傾兩人暗地裏聯合著狂灌厲尉,愣是這樣,厲尉除了紅光滿麵,沒一點事。
“喝多了吧?”南傾笑著說。
“沒事。”
南傾把他扶到廁所,自己也解開拉鏈,嘩啦啦澆水:“把你的秘密情人叫過來吧。”
“秘密情人?”簡符迷瞪。
“我也喝了不少,開不了車,送不了人。”南傾幫他拉上拉鏈,心說這人喝醉了還真是人畜無害,賣了都不知道吧,“把他叫過來,不然,你還能對付得了厲尉的美人計?”
南傾想,若簡符也是純的,那同樣是無心更無力。
“美人計?……哪來的秘密情人?”簡符徹底沒了神誌,拍著腦袋想冷靜,可惜醉意迅速攻占了所有領地,他就連今天發生什麼估計也想不起,更別說想起自己跟南傾說過的話。
“金屋藏嬌還不好意思。”南傾笑了笑,擰開水龍頭,捏住簡符的手衝洗。
“沒……屋裏哪裏的嬌……就裴野。”簡符一臉茫然,還當南傾問自己呢,就順著南傾的話辯解,非要說,裴野也算他養大的嬌?
“那上次你跟我劃清界限,是為什麼?”南傾是想問,為什麼說有秘密情人。
“合作是合作,感情是感情,分清楚,才行。拿感情換合作,我領不起你的情。”簡符回答得很老實,很順溜,比平常還口齒清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是,還沒情人的意思?”
“情人?”簡符咧嘴笑了,腦子裏浮現的是裴野,對於這個小情兒,他總有種很愧疚的意思——印證是沈契的話:跟童養媳似的,養大,吃掉——天理良心,他領養的初衷是單純的。
“秘密情人是騙我的嗎?是怕我陷進去?我怎麼那麼傻就被你一句話蒙了。你覺得我怎麼樣?”南傾溫柔而無意識地揉著兩個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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