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64 更新時間:12-04-29 12:50
暮雨層層灑落一角天清色的江南,斷橋紅藥,顫栗搖曳於縹緲煙雨之中,一蓑蒼煙淺露,屋簷時不時滴下的珠子。路上行人越來越少,隻有那抹白影在瀟瀟雨中而立。
白影看著從眼前滑落的絲絲細雨,濕潤了對岸那一座被遺忘的小橋,怎奈何,一個與季度的相遇,竟變成一個邂逅的終點,沉沉的負重,每一個腳步都像是負著了枷鎖,每一次回眸的瞬間,隻能在清水的輪廓裏,拾起蕩漾在碧波間的綠藻,深邃的青潭,微瀾起層疊的波痕,煙霧繚繞的山巒,潭水倒影山不出最清晰的麵。
他撿起一塊微扁的卵石,彎下腰,用力的甩出,石子穿梭而出,在水麵留下飛躍而過的痕跡,卻始終沒能到達彼岸,慢慢的沉下。蝴蝶始終飛不過滄海,人總是走不出桑田。
時間流逝,雨歇了。一抹殘陽的餘暉打在他身上,顯得淒涼哀傷。風吹著湖麵,泛起點點漣漪。日落而下,顏色越顯得深刻。
他來到橋中央,衣衫還未幹透,右手拿著三尺蕭,放在嘴邊。沉靜悠揚的的簫聲灑落在整個湖麵上。
一襲紅衣落在他對麵,隻見手頓了下,簫聲未停止。四目相對,眼中都是一片疏離。
風寂揚起嘴角,嘲弄的看著他,隻是那眼神中帶著一絲說不清也道不明神色。
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湖中央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像是看他的人會迷失了自己。隻有風寂知道,他那溫文爾雅,俊美的外表下藏有一顆怎樣的心。甚至,連他這個人見人懼的大魔頭都敗在了他的虛偽中。
簫聲停止,他走到他麵前,淡淡的笑著,餘暉打在他身上,有些朦朧,“好久不見,過得可好。”
風寂沒有說話,順手拿出他剛放在腰間的三尺蕭,又看了他一眼,手一用勁,隻聽東西落入水的聲音,那蕭已不見。
“為何?”知道湖麵水花停止,他才問他。
“澹月,哦,不對,應該是聞人澹月,我怎麼能忘記你可是西北國鼎鼎有名的國師呢。你說為何,應為那蕭是我送的,我愛扔就扔,和你有關係嗎?”風寂靠近他耳邊,嘲弄地說,“哦,我忘了,以前是有點關係。”他明顯感到風寂有一絲顫抖,不禁有些好笑。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任性。”風寂說完,轉身便跳入了湖中。
風寂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對著湖麵大叫,“聞人澹月,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過那些武林中所謂的正道人士,我會殺了他們,讓他們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被你騙的團團的傻子嗎,不是了,你知不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滅了讓你守護的國家,還要讓你跪在我麵前求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好像有什麼滴落到手上,風寂忽略了它,直直的看著湖麵。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為何他還不出來,擔心之際,隻聽“嘩”的一聲,澹月飛身落在橋上,現在的他有些狼狽,隻是嘴角依舊掛著那絲笑容。手上拿著蕭看著風寂,“它現在是我的,你沒有權利丟了它。”
看著風寂不滿的眼神,澹月感到好笑,“今天我叫你來,不是為了那些人,他們的生死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單純的想。。。。。。看看你。”
風寂一聽,不屑的說,“你是想看看我死沒有是吧。”
“為何我們會走到今日。”他想伸手摸摸風寂的臉,卻不敢,“你現在不需要人保護了,好好愛惜自己,後會無期。”這次,真的無可挽回了。
風寂聽到他說後會無期,頓時心慌了,拉住他的衣袖,忙說,“你什麼意思?”
澹月甩開風寂的手,一把將他抱在懷裏,很緊很緊,風寂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使勁掙紮。
“安靜的讓我抱一會好嗎?”聲音中帶著些乞求。風寂同時也安靜了。
生活原本很簡單,隻是我責任太重,活得很辛苦。人生,快樂與苦痛往往同行,快樂久了,我會忘記自己的使命,所以,我隻好選擇後者。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這個世界,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所有的煩惱,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以為我會忘記你,卻還是不行,我不能太貪心,現在想要的隻是一個擁抱而已。
忘了那些金戈鐵馬,萬裏山河,澹月輕輕地說,“風寂,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在斷山上的日子嗎。”
風寂沒有開口,那些記憶,是他怎麼也抹不去的,可是,現在卻不想提。
澹月好想知道他不會回答,繼續說,“我們一起練功,一起玩樂,無憂無慮,要是能一起走下去,該多好。記得那次,師傅問你,小寂啊,你說師傅好還是師兄好,你想也不想,就說師兄好。師傅問你為什麼,你說師傅老讓自己練武,累死了。。。。。。”
風寂一把推開澹月,笑了笑,“你還有臉提師傅,聞人澹月,我怎麼今天才發現你是這麼的不要臉,不要在我麵前說師傅,你給我滾,滾啊。”
澹月靜靜的站在那裏,餘暉消失了,夜,也黑了,他看了風寂最後一眼,離開了,“好好保重,小寂。”
澹月走了,風寂的心很空很空。他痛苦的跪在橋上,為什麼要害死師傅,為什麼要騙我利用我,為什麼要踐踏我給你愛,為什麼,為什麼啊。
是誰為了尋找因貪玩他在大街上著急的到處跑,是誰在他生病的時候,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藥,是誰在師傅責罰自己的時候替他承擔。聞人澹月,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殘忍到我恨你,想殺了你,卻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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