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73 更新時間:16-04-10 21:40
“君上,我見皇上對您已有心軟,您剛才這般又是為何?”蝶衣不解地問。
“我不知道,我隻是很難受。”我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
我的心中很茫然,我隻知道我不願意委曲求全。
“哎……君上……”我看蝶衣的眉間似是不解,定然是因為我既已是後宮男妃卻依然無半點自覺而感到費解。
但我不欲像母親那般卑微一生,最後飽受欺淩。
若我的夫君不能疼我愛我,那我又何必再在他的身邊?
“我若有其他妃子的共侍一夫之心,便不會在宮中數年不求名分,而我既已在他身邊,自然再也不會一無所求。”
我想要不多,但在這後宮之中,卻顯得太過貪心。
“說了不可以便不可以,你不必再求了。”
“錢統領,您行行好,就隻是幫我換個地方而已,小人一定為您做牛做馬。”眼前的爭吵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放眼望去,是兩個侍衛在爭執。
其中一個侍衛年紀較小,長得卻很清秀,隻是此刻淚眼迷蒙,不住地向年長的侍衛磕頭,把一錠銀子往他手中塞。
但那個年長的侍衛並不為所動,依然不肯鬆口。
這本是與我無關的事,我也沒有好管閑事的癖好,正想繞過這一幕,無意間卻看到了那個年輕侍衛的眼神:不甘、屈辱、倔強、隱恨,這引起了我一絲好奇。
“怎麼回事?”我沉聲問道。
兩個侍衛看見我俱是驚訝,沒想到這般偏僻的鳳凰台後園也有人,神色皆有些惴惴不安。
但還沒忘了禮節,連忙向我行禮道,“奴才們給南山君請安,南山君千歲。”
“何事在鳳凰台喧嘩,驚擾供奉。”我不悅道。
年長的侍衛立刻回道,“君上恕罪,皆因這衛鳴擅離職守,欲向我行賄換差事,奴才不同意,才會有此糾纏。”
“哦?你們都是在鳳凰台當差?”我問。
“不是,奴才是鳳凰台的侍衛統領,這衛鳴是在內宮當差。”
我瞥了一眼有些瑟瑟發抖的衛鳴,“這倒是奇了,內宮侍衛不僅俸祿高,條件也甚是不錯,你何苦要來這鳳凰台?”
衛鳴支吾半響,“奴才……這……”卻終是沒有說個所以然來。
我打發了錢統領,把他單獨叫到一邊。
“現在四下無人,你倒是說說看為何定要換差事?若非情有可原,宮規非同兒戲,本君定將嚴懲不貸。”
衛鳴連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連聲求饒,最後終於猶豫著慢慢說道,“君上有所不知,奴才剛來內宮沒多久,有幸在傾顏殿一塊當差,隻是新人易被欺侮,實在難以忍受,才欲在這僻靜之所避難。”
“傾顏殿……”我微微皺了下眉,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我看了眼他的模樣,雖不出眾,然頗為清秀,身材瘦長並不高大,眉間一點黑痣,也算是一副能讓人記住的麵孔。
又問了幾句,他畏畏縮縮著並不敢深言,似是畏懼著什麼,我隻好作罷。
“起來吧,”我對他揮揮手,又拿過一袋銀子到他手中,放輕了聲音道,“今日事本君就當沒發生過,你以後切莫再如此莽撞。這些銀子你拿去好生打點,或許用得上,其餘的本君也愛莫能助了。”
他無比驚訝地睜大眼,“君上,您對我太好了……”
我合住他的手,“本君見你模樣端正,定是個好人家的,才有心幫你,莫要辜負本君的期望。”
“是……是……君上大恩,小人沒齒難忘。”他連連對我磕了幾個頭,直到我阻止。
“快起來吧,現在早些回去,莫被人尋了由頭懲戒。”
“是是,謝君上。”他感動地一步三回頭。
“君上,您要想幫他,跟錢統領開口把他調到鳳凰台也無不可,恐怕是另有打算吧?”蝶衣在一旁悄聲問道。
我點點頭,“知我者,蝶衣也。”
蝶衣嬌俏一笑,“奴婢隻是覺得君上不是個好管閑事之人。”
“芸芸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我仰天看一眼這明媚的月色,“我有何能力拯救世人,但求自保罷了。”
“個人自有個人的福分,走吧。”我對她催促一聲,“若衛鳴能熬得過去,便能為我所用,若不能也是他的命。”
衛鳴既不願對我坦承,我也無需幫他到底,就助他繼續翻騰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心中的那根刺也該是時候拔去了。
回到東華閣之中,卻見崔明朗神色頗有些怪異,對我微微致意便進了他的寢殿。
“今日怎麼了?”我對著正在房中服侍我的蝶舞問道。
“君上不知道嗎?皇上今晚翻了東華君的牌子,此刻東華君應是正在準備侍寢之事吧。”
“嘭”是我不小心打翻茶杯的聲音,蝶衣忙走過來幫我重新換了盞茶,笑道,“君上,這也是尋常之事,您別往心裏去。”
她又對一臉疑惑的蝶舞道,“君上的百合銀耳粥熬好了,你快去拿些來,君上今晚還沒用晚膳呢。”
“你從外麵過來怎麼不拿,憑什麼差遣我?”蝶舞憤憤不平,但還是依言出了門。
“君上,後妃侍寢也是尋常之事,您看開點。”蝶衣在我耳邊又小心地加了句。
我卻好似聽不進去一般,依然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燭火,想起了成親那日的那對紅燭,跳的多麼歡悅。
正如蝶衣所說,這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我何須如此小題大做?
我視他為夫君,他視我隻是普通嬪妃,地位是不同的。
如今他在東華閣的另一處與妃子雲雨之歡,我又有何想不開的。
我喝了幾口粥,食之無味,早早地打發了蝶衣回去歇息,自己卻在榻上輾轉反側不得入眠,害怕聽到旁邊寢殿傳來的聲音,縱然我知道那聲音再響我也是聽不到的。
不覺已到半夜,我還未曾入睡。
房外風聲陣陣,竟吹開了一扇窗戶,我隻好起身關窗。
一轉頭,卻是一道黑影忽然壓下來,我驚得麵無血色。
“唔……”嘴被嚴嚴實實的捂住,任我雙手拚命掙紮都無濟於事,對麵的男子牢牢的摟住我的腰,將我壓到他的胸膛。
我沒想到今夜如此不平靜,竟會有刺客光顧,但這麵前的刺客讓我感覺有些與眾不同。
他將我束縛住,卻一言不發。
我停止掙紮,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奈何屋中漆黑一片,實在看不清他的長相。
見我停下來,他才慢慢放開了捂住我雙唇的手,泰然地看著我。
“皇上今夜竟有興趣扮刺客,真是好雅興。”我忍不住諷刺道,麵前的人我閉著眼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他看著我的眼神中有著淡淡的怒意,卻隱而不發,反調笑道,“朕怎麼聞到一股醋味,是哪家的醋壇子翻了?”
我心中恨的牙癢,半夜難眠的氣加上他此刻雲淡風輕的口氣,讓我忍不住啐道,“憑它是哪家的,也與我無關,皇上便是睡遍整個後宮,微臣也不在乎。”
“真的?”他不置可否地上前一步,語氣卻沉了不少。
我梗著脖子嘴硬道,“反正微臣隻鍾意恒王一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此話一出,猶如星火燎原,瞬間讓他周身散發著毀滅之氣,他將我一步步逼到角落,語氣已如地獄修羅,“你敢再說一遍?”
我心中已是被他此刻的可怕氣焰嚇了跳,卻依然不肯服輸,倔強道,“微臣喜歡恒王,這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及恒王令我傾倒,皇上不是說要為我們賜婚嗎,還請皇上成全。”
他看我的眼神既是團團火焰,又是層層寒冰,深邃的黑眸此刻散發著讓我不寒而栗的氣息。
他的大手掐住我的喉,“好啊,朕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你如何配得上朕的皇弟,也不怕汙了他的眼。”
他這番言語如利劍直刺我的心口,是我心中從來不曾示人的隱痛。
我氣極反笑,“是啊,我確實不夠資格服侍恒王,隻夠服侍你……”
“啪!”火辣辣的疼蔓延在左臉,逐漸變得麻木,我隨意地一抹臉頰的淚水,繼續放肆地笑道,“我還是青樓頭牌,千人Q萬人Y,你以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嗎?嗬嗬,告訴你,你是……”
連日來積累的怒火,終於在今夜爆發。
我說著每一句違心的話,心中卻在呐喊,請不要相信。
但我還未說完,便被他重重地推到了床上,額頭撞到床腳,疼得我眼冒金星。
沒來得及起身,雙手便被反剪著推到頭頂,我抬起腳欲踢他,卻被他搶先一步抵住了我的膝蓋,頓時無力的沒法動彈。
“李振睿,我恨你!”我用頭撞他,他身子稍微後側,躲過了我的蠻力,“你這個昏君,你就會這樣欺侮我!”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似是在消化我這半天的唾罵。
“全天下敢直呼朕的名諱,敢罵朕昏君,還對朕這般態度的人,你是第一個。上一個叫朕名諱的人現在已經不在世上了,看來你確實活得不耐煩了。”他的語氣平靜了不少,言辭已是冷冽至極。
“那微臣感謝皇上成全。”我直視他的眼,笑出了聲。
“你當朕不敢殺你?”從未見過的眼神,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我卻在看到這眼神時瞬間平靜了心緒,一股悲涼自心底而起。
我想要的終究是得不到的,此刻竟有了生無可戀之感。
我閉眼上,淡淡道,“你動手吧,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壓在脖頸的手逐漸收力,我開始越來越暈眩,我咬緊牙關不吭聲,心中突然想起了前人的一句諫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我如今這番飲恨而死,當真比鴻毛還輕。
然而悔之晚矣。
我逐漸頭重腳輕,感覺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已飄上了半空,正低著頭看著自己此刻逐漸失去直覺。
仿佛過了很久,正在我逐漸失去意識之時,脖頸的束縛瞬間消失了,我不自覺的大口吸氣,眼前逐漸清明。
然後一片巨大的黑影壓住我的身體。
“嘶。”寢衣被大力撕扯瞬間變成兩半。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我惶急地大叫,很快我的寢殿外便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可壓在我身上的人卻完全不為所動,他隨意扯下了自己的衣袍,粗暴地分開我的雙腿,猛地進,了來。
“啊!”我疼的忍不住尖叫,弓起身,脊背是一陣冷汗。
“李振睿,你混蛋,放開我!”我的聲音不自覺帶著顫抖,疼得幾乎暈死過去。
“李振睿你去死!”
外麵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小心翼翼地問道,“君上,你沒事吧?”
“給朕滾開,違者杖斃。”李振睿怒吼道。
外麵瞬間靜了下來,燈火也退到遠處暗了不少。
他在我身上發泄了很久,每一秒都猶如淩遲般疼痛。
我的聲音也喊得嘶啞,之後隻能任他所為,再也無半點反擊之力。
在我痛得快失去意識時,他捏住我的下巴,冷聲道,“你若再試圖挑戰朕,下次朕不會再留情。”
他從我身上抽,離,甩袖而去。
在門外一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中,我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有意識時已是第二天傍晚。
蝶衣伺候在我床前,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君上我幫你上藥吧,”她的眼睛有些紅。
我有氣無力地應了聲,看了眼床榻,幹涸的血跡,鮮豔奪目,一如初夜承寵,如今卻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HOUT傷的嚴重,這幾日也不便出門,隻好每日裏在房中看書或作畫來打發時間。
手中的畫筆緩緩而下,勾勒著如墨山水的最後一筆。
不期然聽到一聲沉穩而輕緩的腳步聲,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我裝作未曾看見一般,繼續專心作畫,隻輕喚了一聲,“蝶衣,賜茶。”
蝶衣自屏風後出來,看到進來的人立時驚訝地站在原地,然後連忙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泡了杯龍井端到李振睿麵前。
李振睿並未接過茶,隻在房中踱了幾步,似是想說什麼。
我也未曾想到,前日鬧成那般,李振睿今日竟然還會登門,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但是他今日出現,總不會是來看我的罷?
不過我也隻略微一詫異,心下已打定主意切不能再如前夜那般衝動,吃虧的還是自己。
“你好些了?”他終於開口說道,神情似很懊悔,“前日是朕不好。”
想起那夜的殘暴我還曆曆在目,身上的傷是快好了,但是心中呢?
“謝皇上關心。”我淡淡地應了聲。
我們良久無話,李振睿在房中走來走去,似有些煩躁。
“你那夜說的是真的?”李振睿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讓我微微一愣,才想起那夜口不擇言,說了許多違心之言。
但是又不知他到底指的是哪句,我隻好問道,“皇上指的是?”
李振睿慎重地開口道,“其實朕當日將南陽賜婚給恒王,他是拒絕的。”
“哦。”我漠然並不關心,隻自顧作畫。
“他提出,他已有心動之人,希望朕答允。”李振睿一邊說一邊直直地看著我。
作畫的筆微微頓了下,我並未答話,而李振睿也沒有等我的回應,繼續道,“那個人,叫夕顏。”
我承認,他這句話確實讓我腦中空白了很久。
我一直以為是恒王內心並不願娶我,或者不明自己的心意,始終猶豫未決。後又娶了南陽郡主,便更是對他失去了信心。
現在看來倒是有隱情的。
可是,都過去了,不是麼?
握筆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我知道我應該繼續無動於衷,不發一言,但還是忍不住低歎了口氣,“皇上不同意必然是有原因的。”
李振睿看到我的神情,突然又冷了起來,淡漠道,“一個來曆不明的青樓歌妓,怎麼能當王妃呢?”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冷嘲道,“結果這歌妓不小心還當了南山君,皇上一定非常後悔吧。”
李振睿冷哼了一聲,“是啊,朕怎麼就著了你的道呢?”
“懸崖勒馬,猶未晚也。”我平靜地回道,仿佛談的事與己無關。
“這個主意不錯,等朕玩膩了便可以勒馬了。”
作畫的筆“啪”的放下,一副詩情畫意的山水圖多了幾筆極不相稱的痕跡,我抓起宣紙將它揉成一團,往他身上拋去。
這句話比當日知道恒王娶了南陽郡主更令我生氣。
他接過紙團,微紅著眼,胸口起伏,將我推到了床榻。
不一會兒,房中便隻剩下了我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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