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33 更新時間：12-07-17 22:20
卻聽公子那邊竟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秦公子要親近的是我家的姑娘，你家裏可以不管，我怎可不管。”
安樂驚悚了。公子這話什麼意思，說她是……他的姑娘？而且公子那是什麼語氣？
秦初從安樂臉上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和小女孩的開心，嘴角挑了挑。
“安姑娘你可想好了，秦某很會講笑話的哦，你家公子不會的哦。”
安樂微微昂著頭對他笑得陽光明媚：“我家公子不說話也比你迷人，這沒的比。”
秦初依然笑眯眯的，他方才離得近，聽到了那何懷縱的話。何懷縱向武安王爺推薦了個人，他以為會是說藍蛇，卻沒想話語裏指向的卻是藍蛇身邊這個他們從沒見過的男人。聽何懷縱說這人不過是個經營賭坊的，至於為何將他引薦給王爺何懷縱卻未說太清。
秦初心下自然明白何懷縱這是想拿他口中這個經營賭坊的人過去製衡一下他秦家。但他打量了那男人一會兒便在心底笑了，何懷縱這根本就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
安樂身邊那男人且不說一直如此神秘將身份隱藏得極好，光是氣勢上便不是他們這些人可比的。從容不迫，仿佛抽離世外卻又洞悉著一切，更重要的是，他一向以為是獨來獨往的藍蛇安樂，竟如同侍女般隨在他身後。這樣的人，哪是他一個小小的何懷縱可以利用得了的？越打量越是心驚，這人雙目顯然失明，在這八方來客皆是名人的武安王府花園裏卻並無一絲不自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隱斂的霸氣，隱隱堪比自己的父輩英雄。於是他離了席想去認識一番，這人淡漠他料到了，會不喜歡他秦家他也料到了，卻沒料到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少女殺手藍蛇在他麵前竟如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秦初樂了，雖說心底也有些其他東西讓他隱隱不快，可那些都被他忽略掉了，因為他知道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少女殺手藍蛇，也是有弱點的。秦初在心底嗬嗬嗬地笑了。
吃了安樂的癟，厚臉皮秦初也沒什麼特別反應，又和公子寒暄了番便借口離開了。安樂心思漸漸從秦初身上移開，思索了番驟然明白了什麼。
“公子……”
“嗯？”
“我想那何懷縱，大約是在王爺麵前提到了公子。”
公子許久不語，安樂心底歉然。自己這次大意了，卻不知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機會。
“看武安贏反應，宴會結束我們再去拜訪一人。”
“是。”
安樂低頭喏喏的樣子有些懊惱，公子看不到卻仿佛察覺，帶有磁性的笑聲低低傳來，帶著些許安撫。
“他吃不了我。”
“……我怕他認出公子。”
靜了靜，本還帶笑的公子忽然麵上就冷了下來，眉眼間的溫情也盡數散去，嘴角冷勾：“他不會的。”
安樂愕然，看了公子麵色後心中揪痛，抿了抿唇。她生下來便是孤身一人也不覺有什麼，隻是公子從擁有到失去，最親密的家人變成了誓死要推翻的敵人，她心下再不懂什麼親情，也覺得內心苦楚。她想撫平公子眉間的愁痕，想替他圓了心願，想讓他看到這世界。可她現下卻是什麼都做不到。
安樂掃了眼這鬧攘的人群，走到公子身側蹲了下來，拿眼睛瞄了瞄桌上食物，又跟隻貓一般扯扯蹭蹭公子的袖子，聲音裏委委屈屈的：“公子，我餓了。”
公子抬手撫上她腦袋揉了揉，聲音緩和了不少：“方才問你你還說不餓，餓了就自己吃，蹲在這裏像什麼樣子。”
“公子。”安樂忽然眼角脹痛脹痛的，趁著人亂拱進公子懷裏攔腰抱住了他，“走到哪裏樂樂都會認出公子的。”
公子的身體僵了僵，緩緩伸出手來在她背上停了停，繼而輕輕拍了下去：“乖，我知道。”
情不自禁抱完公子後安樂隻覺得臉上發熱，很迅速地就站起來老老實實地又回了公子背後當起了隨身侍女。這一係列事情很短暫，卻在熙攘的人群中落入了秦初眼中。
平日裏冷冰冰的少女如同貓咪一樣眼角紅紅身體軟軟，秦初很禽獸地偷窺完之後發現自己小腹處很可恥地緊了。
由於公子一直麵無表情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所以除了秦初之外並無其他人再過來騷擾他們。畢竟來這裏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清高又自傲，而這個阮公子，之前沒聽說過，料想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況且一直冷冰冰的，誰都不會願意主動去碰一鼻子灰的。當然除了某隻厚臉皮的大尾巴狐狸。
這樣比較清閑地度過了宴會的後半部分，結束臨近結束時公子收到了武安王爺親傳的口諭，說是希望周圍阮公子能賞光留上一會兒。公子倒是無甚反應地應了，安樂看向那武安王爺，隻覺得心裏不舒服得緊。
同王爺的會麵被安排在王府的正廳之內，秦家那兩位沒在，但安樂料想他們也沒走。畢竟宴會就是個形式，真正要說些什麼在這人多而雜的地方必然是不可能的。
安樂依然如同侍女般乖乖巧巧跟在公子身後，也不說話。她發現公子同王爺也不是完全不像的，那氣勢，簡直如出一轍，至不過公子在人前不愛笑，而王爺笑得很多，笑痕仿佛刻在臉上一般。
“阮公子是一個人經營著賭坊麼？”
“不敢當，我雇了人經營，自己不過在家中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嗬嗬，有什麼不敢當的。本王看阮公子年少有為卻不驕不躁，定能成大氣候啊。不知……可有意來這繁華上京？”
可真夠直白的，安樂心想。不過王爺的語氣似乎很誠懇，有種對別人說話時沒有的特殊感覺。認出公子來倒不大可能，莫不是父子依然連脈，讓他不得不對自己這塊多年沒見的親骨肉心生好感？
聽王爺這樣講，公子笑出聲來，聽在安樂耳中卻帶些淒涼：“上京再繁華，畢竟不是我家。”
王爺卻聽不出，隻惋惜著歎息勸導：“男兒誌在四方，四海為家亦無不可，眼界不可如此之短啊。既有能力何不將它發揚光大呢？”
這次公子沒再笑，輕輕啜著杯中溫熱的茶水，語氣也淡淡的：“我不喜爭鬥，太危險了。”
王爺看著他喝茶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許久又問：“你姓阮，那你名叫什麼？”
公子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驀然對上他，卻沒有說話。一般如若自我介紹時隻說姓而不說名的話便是暗示自己並不願告之對方的，這雖有些不禮貌，卻不知何時成了個不成文的規定。隻是王爺倒還未碰到過這樣對自己的人，那一向將一切掌控在手心的王爺對上那黑得看不到盡頭的瞳孔竟未生氣而是一愣，不過久經沙場的他還是很快恢複正常清了清嗓子嗬嗬一笑。
“倒是本王問得多了。嗬嗬，不過阮公子的眼睛是得了病，還是……”
安樂覺得更加詭異了，這王爺對公子的態度不但不壓迫竟反而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可看他樣子卻又不像是認了出來。
公子的回答依然不冷不淡：“多謝王爺關心，草民命賤，眼睛打小就看不見。”
王爺的神情似乎黯然了些：“原來如此……你可是祖籍長安？”
公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是。”
許久，安樂聽到王爺緩緩歎了口氣：“本王記得浙江紹興那邊隱居著一個神醫，能妙手回春，你若是去找了他看看，眼睛興許還能治好。隻是他這人藏得太深，許多人去尋他都無果。”
公子笑了笑：“初次見麵王爺便如此加惠於我，真是三生榮幸。”
那王爺又歎一聲：“不瞞公子，你長得同我一位已逝故人很像。”
“……王爺倒是一位重情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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