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3 更新時間：12-05-06 19:49
“威……武……”
寬闊明亮的衙門內，正中懸掛--正大光明，給人一種很正明的氣氛，匾額下麵正端坐著一名九品縣官，這時，正從容不迫手持一麵狀子細讀著，兩排站著精神抖擻的衙役，
正擊打著地板，口中發出虎嘯般的聲音。
嘯聲止，匾額下的大人也便此時看完狀子，隻聽：“朱屠夫，你還有何話說？”驚堂木落下，響徹周堂。
十二年後，此時此地……
“錢屠夫，你還有何話說？”驚堂木利索的拍下，雖不至於響徹周堂，卻也清響入耳。
“大人！這串錢幣分明是小人的，這賤民”錢屠夫理直氣壯的說著，還不時用手指指向旁邊的農夫。
話音被打斷。
“錢屠夫，古語有雲：陋語簡言，意在精深，莫與驅人！”青澀的聲音，正是一副“大人”語氣。
“是大人。”錢屠夫聞言，立馬改變，又是一般正襟的繼續下文。
“這串錢幣分明是小人的，這農夫好不可恥！”說道此處，遂將手指定在農夫所穿衣物。
“大人，你瞧，這農夫所穿衣物下身甚舊，還有不少補丁，上身破爛棉襖，再瞧瞧……”一陣奚落語，直聽得上麵的“大人”汗顏。
最後一句：
“大人，是問：哪有人有錢不去買衣添身，以避冬日之嚴寒，卻還到這販肉之地買肉呢？”
錢屠夫說完，甚覺得意，料想著……
有言道，冬日嚴寒，大抵都卷縮在家，以房屋久存之熱氣，緊閉房門，幹些瑣事以去時。
有語說：人總是傻乎乎的跟人湊熱鬧。
這不，縱是冰凍三尺，積雪未化，衙門一大早，這敲鼓聲傳遍大街小巷，人便多了起來，喧嘩間的人們此時正覺得錢屠夫說的大為有理，還不是的鼓氣，議論紛紛，若有若無
的傳來：
“你瞧，這農夫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麼模樣，也要去學什麼無賴，貪人家錢財”
“這農夫哪來這麼多銅錢，也是，也隻有這錢屠夫可隨意拿得出來。”
“農夫這下慘了，錢財沒取到，倒惹得一場官司，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說罷，便轉身而離。
…………
人情冷暖忽如間，苦無堪言誰與還？
耳聽身後話語，農夫自己的苦何人而知？又可與何人訴？
自己該隱忍？自己該讓他人逍遙？
隻是太難！太難！
眼角瞥見：正大光明，字字烙心！
“大人，小民著實冤枉啊！請大人一定要為我做主。”話語哽咽，神態憤然。
驚堂木落下，群民肅靜，上麵的“大人”安撫道：“張農夫，莫急，此事本大人自有分曉，一定還你個公道！”
話音忽轉，道：“錢屠夫，狀子所訴可對否？”插入為大人辦事的小差接過大人的狀子，遞於錢屠夫。
“大人，確實如此！”錢屠夫道。
“當真沒錯？”複問道。
“沒錯！”錢屠夫繼道。
“那本大人問你：是否是這串錢幣？”小差將錢幣端至錢屠夫麵前，以待確認。
“不錯，是的，五兩銀子，一分不少！”錢屠夫數了下數量，並看到錢幣中正是自己奪來後，被農夫糾纏而意外染上的鮮血。
“那本大人再問你：這錢幣分明是農夫所有，你可知錯？”一語說的錢屠夫大為不解。
“大人啦！我沒有做錯什麼啊？我隻知道這串錢幣本是我的。”說罷看向自己的穿著是哪裏出錯了？疑惑間，看向錢幣道。
“錢屠夫，還敢狡辯，不知悔改，來人，二十大板伺候！”嘩的一聲，衙役搬來長凳，將錢屠夫按於其上，正待要打之際。
“大~大人，小人確實不知道有什麼過錯啊？”錢屠夫聲顫若驚。
“還敢狡辯？再加十大板。”上麵的“大人”一派正言道。
“大人，我要告你亂用刑罰，我要告你~~~”錢屠夫氣急道。
“我來替你說吧，是不是要告我李代桃僵，擅自審案？”“大人”道。
錢屠夫噶然！
“實在抱歉，根據律例第一百一十一條第一行可知，秀才得其許可，亦可審案。”說的，還真站起身來，示禮道歉。
“小可不才，前不久以得秀才之名。”遂道。
“大人，我不服，你怎麼知道錢幣是農夫的，難道錢幣說說話？”錢屠夫語氣哀弱。
“也罷！錢幣倒不會說話，不過呢？本大人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取一盆清水”“大人”揮手示意，衙役撤去刑具，取來一盆清水放置於堂下。
“放錢幣於水中，稍等片刻。”衙役依言而行。
此時，“噗通！”整個衙門靜悄悄的，生怕驚擾，隻有目中的聚視，隨著波兒起浮。
門外，不知何時，已然飄起鵝毛大雪，落入頸，白化無，朦朧化晶瑩。
人可知？大街小巷中，衙門中……
衙役端水至錢屠夫眼前。
“錢屠夫，可看到水中有什麼了？”“大人”道。
“水有些渾濁，怎麼？”錢屠夫摸不到頭腦。
“沒什麼，把水端至門前給眾人一看。”“大人”又道。
衙役唯諾。
“這也沒什麼奇特的啊！”
“清水變渾濁了！”
“恩，水是不清澈了！”
“就是這樣啊？又怎麼了？”
…………
“威……武……~，~，大家肅靜！”
群嘩畢。
“大人”道：“大家可知？錢屠夫所在之地，所用之錢幣，必粘之以油；農夫所在之地，所用之錢幣，必是多與灰塵相附，是以錢幣若是錢屠夫所有，故水中必有油酯漂於水
麵，而農夫者，故水中多與泥土，塵埃散在水中，是以水中渾濁！”
“哦！原來如此！”
“丫的！這錢屠夫道德喪失，良心都被狗吃啦！”
“平日見錢屠夫也像個人樣，真是人心不古啊！”
“幸好大人明智！”
…………
人情冷暖忽如間，這不更是貼切？
或許你曾經的過錯不被人發現之，隨欲念更甚之！
突如其來的破碎，你還不反省之？
是以人性本善，其惡可善，其思而可善！
原來隻是病入膚理！
於是乎！立時醒悟。
“大人，小人知錯了！以後再也不做這等昧心之事了！”
“大人，以前我販肉多有少兩，今後再也不貪這小便宜之事了！”
“大人，以前我~~~~”
“大人，以前我~~~~”
…………
原來錢屠夫平時賣有多有缺斤少兩，暗地裏將秤砣修改一番，平日裏也未成有人可看出來，也便是一堆沙子中少去幾粒沙子又有誰人可知？
雖然事後錢屠夫本人想過被發現後會導致什麼後果，但是事情卻是一帆風順，於是呼，也便又生疏變為習慣，至今未改！
或許是一種自然，曾經有一句話說：買不如賣，賣不如偷，偷不如搶！是以他正向這個方麵發展著。
一天，一天，一天……
膽子更是大了，心性漸不定，這不，嚴寒貼麵，滴水成冰，早已不耐煩的他，忽見錢幣入眼，其人衣物堪不入眼，卻錢幣較多，心念轉，壞心思誕生！
事後正待農夫結賬其間，農夫卻無錢可給，著實急懷了他，而這時的錢屠夫卻安然竊笑。
農夫找錢屠夫理論，其理由是錢前麵還在，而到了這裏卻丟失，理應幫其找回，錢屠夫豈肯？答案是否定的。於是呼，可說是農夫死纏爛打，糾纏不休，其間不小心錢幣掉地
，這不，農夫雖然納悶，但是錢幣找到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可錢屠夫怎可放在嘴中肉還有吐出去之理，於是呼，一紙狀子遞入衙門，其後……
錢屠夫清醒，回憶起以往的諸多不堪之事。
“古語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錢屠夫已然知錯！農夫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大人”道。
“大人，能取回這錢幣已然是莫大的榮幸，還有何奢求？大人寬恕他吧！”農夫也別無所求，好似這錢幣便是全部，平安是福！
“眾人認為呢？”“大人”走向門前的人們道。
“一切由大人作主！”眾人齊聲道。
“錢屠夫，你說我該如何懲罰於你？”“大人”走至錢屠夫前，對著悔意的他道。
“一切隨由大人處置！”錢屠夫心城道，好似枷鎖去了，整個人也清明了許多。
“嗯！待我一想！”“大人”堂內遊步。
“有了，春節將至，就罰你從次日起，卯時賣肉，直至初一！還有，三十大板我暫時幫你收留，如若再犯過錯，再打也不遲的！嗯！就這樣了！”
“威……武……”
堂退下了，衙役將縣堂清掃一遍，隨後也離去了。
雪愈下愈大，為這片安居之地貼去一層“衣”。
今日的天，飄落的白雪，似乎不再是寂涼，而是一種暖意的墜落，暗曉著春節的融融。
路道中，雪中有語，棉衣相披之，是以心放！
視野拉扯：
兩人並行，茫茫天日，冬雪與風絮相伴，一步步間去向那方白色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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