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99 更新時間：12-07-02 05:22
聚會地點是在郊外的一棟豪華別墅裏，由於去得有些晚，現在別墅門口已經停了一排又一排的豪車。
杜莞爾的跑車剛一開進庭院，立時吸引了周圍大部分人的目光，有感慨好奇的，有驚呼讚歎的，不一而論。
“杜先生到了！”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周圍聚集的人群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掌聲，呼呼聲，喝彩聲響成一團，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激動些什麼。
“杜先生！”
杜羽寧他們剛一下車，一個身穿藍色低胸晚禮服的高挑女人就蹬著近十厘米高的水晶鞋款款而來，熟稔地挽住了杜莞爾的胳膊，態度親昵得近乎曖昧。
“小美人，最近還好吧？”也不拒絕，杜莞爾順勢將送上門來的美人摟緊了懷裏，輕佻地笑道：“許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喲！瞧杜先生您說得這是什麼話，您可是大忙人，天南地北地飛來飛去，人家想見你一麵都是難上加難，長夜漫漫，也隻有暫借相思，以慰寂寥咯。”美人朱唇微啟，柳眉一挑，雖然臉有慍怒，但看上去還是別有一番風味。
“哈哈……”杜莞爾爽朗地笑，看著周圍漸漸聚攏過來的人群，板正了臉色，指著自己身後的杜羽寧說道：“犬子不才，以後還請各位前輩同僚多多關照！”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其實，今天這個別墅舉辦的隻是一次業內畫家的私人聚會，而作為蜚聲國際的頂級畫家，杜莞爾當然也受到了邀請。至於強迫杜羽寧前來，完全就是杜莞爾一時興起的想法，他還想再確定一下，杜羽寧是不是真的完全決定放棄了。如果是，那不管杜羽寧手上握有多麼驚人的天賦，作為一個父親，他都沒有理由幹涉自己孩子的興趣愛好。
難得見到那個行事作風嘻嘻哈哈的杜莞爾如此一板一眼地說話，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杜莞爾不僅脾氣古怪在業內出了名，就連能力和眼光也是一等一的，這次竟然為了自己的孩子如此放低身段，難不成這杜家的孩子還真有什麼秉義的天賦不成。眾人還在絞盡腦汁猜測，杜羽寧卻好似無關係的旁觀者一樣靜靜站在原地，不說話，也沒任何反應，要不是身上那剪裁合體的高檔西裝，眾人肯定會以為這小子不過是一個趁機混進這次私人聚會的路人甲。真是太沒有存在感了，不過換句話說，這態度也可以理解為目中無人。就這一點來說倒是跟杜莞爾一模一樣。
杜羽寧沒說話，可並不代表他沒有感受。說真的，杜羽寧現在肺都快氣炸了！杜莞爾這個臭老頭，無緣無故把自己抓來這個讓人無聊得打瞌睡的宴會也就算了，他手上摟著個狐狸精又是什麼意思啊！他老媽還沒死呢，居然就敢光明正大地到處勾搭，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杜羽寧真替他老媽當年年少無知選擇了個行為這麼不檢點的臭男人感到痛心疾首。
想當然，杜羽寧才不會承認自己看不慣那狐狸精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來源於那女人腳上蹬得近十厘米高的水晶鞋，往她身旁一站，自己的身高立馬就顯得尷尬起來，這讓他這個剛剛175的男生情何以堪啊！
眼見就要冷場，人群中馬上有人站出來打開局麵。
“杜公子氣度不凡，真不愧是杜先生血脈相承的獨子，杜先生這下可以放心自己的衣缽後繼有人了。”
“就是，虎父無犬子！杜公子以後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杜公子多大了？看樣子還是學生吧，現在在哪裏入學啊？”
……
一開始還好，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杜羽寧還能繼續裝作無動於衷。但發展到後來，提出的問題就越來越有八卦的無聊趨勢，吵得杜羽寧頭昏腦脹，恨不得馬上甩手走人。
見杜羽寧被熱情圍攻，雷岩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一步上前將人護在了身後，嚴肅地說道：“羽寧身子不舒服，要先去休息了！”
一聽這話，杜莞爾懷裏的狐狸精馬上瞪大了眼睛，跑到杜羽寧身邊故作關心地摸他的頭，還一邊假惺惺地詢問道：“不舒服，羽寧寶貝這是怎麼了？”
杜羽寧沒回答，但是心裏無語到了極點。排開令人尷尬反感的身高問題不談，女人一身刺鼻的香水味已經夠惡心人的了，而最讓杜羽寧受不了的是，這醜女人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見外，完全就是一副長輩的姿態，摸頭也就算了，那跟杜莞爾一模一樣的語氣口吻又是怎麼回事兒啊！靠，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
“離我遠點兒！”
“什麼？”美人眉頭緊蹙，似是不相信這話一般。
“我說，你離我遠點兒！我特受不了你身上那味兒，熏人！”話說到這地步，杜羽寧已經算很不客氣了，更是大大地薄了美人的麵子。
“你！”美人柳眉一挑，氣得臉都變色了，銀牙暗咬，估計心裏連杜羽寧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挨個兒問候了一遍。
杜莞爾還是那副欠扁的無謂表情，輕佻地笑笑，沒表態。看他那樣子杜羽寧就有氣，狠瞪這兩人一眼，杜羽寧轉身就準備瀟灑地離開。
“羽寧寶貝……”
“什麼？”
“還記得我質詢你的事情嗎？”杜莞爾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杜羽寧，表情嚴肅，難得露出了一副監護人的派頭。“怎麼樣，想好回答了嗎？”
“我拒絕！”
“嗬，再考慮一下嘛……”
“不用了。”杜羽寧語氣堅決，說話也根本不給杜莞爾留情麵，看樣子根本就不打算就此事多費唇舌。
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的僵持境地，見狀，那一身妖嬈的狐狸精故作乖巧，適時地從旁插話道：“算了，杜先生，這年紀的孩子誰沒個叛逆期，隨他們去吧！”
“叛逆？這詞還真有意思，女人，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很少有人知道，杜羽寧真的是由衷討厭叛逆這個詞，即便周圍的人都認為他在用自己的所作所為精確詮釋這個詞語。
杜羽寧的態度實在是太不友善了，以至於剛才插嘴的女人根本就不敢回話，生怕杜羽寧的下一句還會讓她難堪。
不得不承認，還是杜莞爾了解自己的寶貝兒子，此時更是笑眯眯地站出來引導。“嗬嗬，羽寧寶貝，你想表達個什麼呢？”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所以呢？”
“少來幹涉我的生活！”
拍拍手，杜莞爾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眉眼間都顯出了深刻的笑紋。“有意思！羽寧寶貝，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嗎？所以你不惜搞一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行為藝術來標榜自己？精神，物質，你以為什麼才是獨立，別開玩笑了！”
這話說的有些過重，但杜莞爾確實心裏有氣，更多的卻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人父母不好當啊！
杜羽寧當然知道杜莞爾的言下之意指什麼，不就是在隱射他和雷岩那不合倫理的奇怪關係嘛。這有什麼可唧唧歪歪的！先不說杜羽寧根本就沒正兒八經地把跟雷岩這種所謂的戀愛關係當一回事，就算他真要做什麼事來吸引父母的注意，也不會傻到靠犧牲自己來達成目的。
“你以為我是在鬧著玩的？還行為藝術？嗬，別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新名詞來惡心我了！”嘲諷地笑笑，杜羽寧轉身一把拉過雷岩，扯著領帶往下拉的同時踮著腳湊上前覆上一吻，眼神執著而堅定。
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杜莞爾，
“羽寧寶貝，你……”
“我是認真的。”杜羽寧臉上的神情是雷岩從未見過的決然堅定。“別再勸我了，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回頭。”
杜莞爾收斂了笑意，總是笑吟吟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遺憾的神色，轉而搖頭吩咐身旁的女人道：“櫻子，先幫我招呼一下酒會！”
“杜先生……”聞言，女人竟無可奈何地笑了，自嘲地說道：“您又忘記了，我不是櫻子，我叫小艾！”
“是嗎？”杜莞爾無所謂地笑笑，一點兒不好意思或是尷尬的神色都沒有，反而異常坦然地繼續說道：“小艾，那就麻煩你了。如果做得好的話，下個月的畫展也一樣由你負責！”
說完，根本不顧忌人家女生的自尊和心情，杜莞爾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留下了原地或是驚訝詫異，或是好奇不解的圍觀眾人。
宴會的主角已經離開，雖然眾人都對主角唯一的血親杜羽寧抱有些許好奇，不過看杜羽寧周身纏繞的那股生人勿進的低氣壓，眾人也沒興趣湊上去自討沒趣。漸漸地，圍觀的各色人等也就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等眾人都走後，杜羽寧才發現依舊傻傻站在原地的女人，依舊是高貴的藍色低胸晚禮服，不過卻不見了初見麵的清高和孤傲。將自己的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某個男人身上，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可憐！
念及此，杜羽寧不禁對這個剛才還厭惡至極的女人產生了些許同情。或許，正是因為對未來沒有把握，女人們才不得不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某一個成功的男人身上。
“雷岩，我們走吧。”最後同情地看了看這個可憐的女人一眼，杜羽寧招呼著雷岩也準備離開了。
“站住！”
杜羽寧皺眉，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老是有人喜歡叫停他，這樣很好玩嗎？心裏不爽，再開口時杜羽寧也算是語氣不善。“說，我可沒時間陪你囉嗦。”
“這樣報複自己的親生父親，有意思嗎？”
“女人，說話注意一點兒！”女人果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杜羽寧難以理解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家務事輪到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來指手畫腳！“我們杜家的事，你一個外人還是不要多嘴的為好！”
名叫小艾的女人不說話了，轉身看著杜莞爾離去的方向，眼神哀怨，似是在暗自感傷什麼。
杜羽寧沒理她，此時此刻，心裏難過的不僅僅是這個可憐的女人。沒心思再管雷岩了，杜羽寧轉身落荒而逃，直接奔回了杜莞爾單獨為他準備的休息室裏。
一回到休息室裏，杜羽寧就反身鎖死了門，要不是雷岩反應快，及時追了上來，恐怕雷岩都要被杜羽寧鎖到外麵去。不過饒是雷岩如此身手，也被杜羽寧毫不留情地堵在了門邊。
“做什麼？”
“羽寧，是你把我帶來這個聚會的，可不能甩手不管啊！”用腳抵在門邊，見杜羽寧還是不為所動，雷岩繼續開口勸道：“別這樣嘛！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也進去避一避啊！”
無聲對視半晌，在雷岩招牌式的痞笑麵前，杜羽寧又一次敗下陣來，坐到書桌旁抱著頭歎氣。
看他這副低沉的樣子，雷岩不由得有些擔心，湊上去關切地問道：“羽寧，全副武裝得像隻刺蝟一樣到處攻擊別人，不難受嗎？”
“怎麼，連你也想對我說教幾句嗎？”轉過身來麵對雷岩，杜羽寧依舊坐在椅子上，相對高度雖然矮人一截，但氣勢上卻絕不服軟。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
不過一句輕描淡寫地告白，卻讓杜羽寧心裏的陰霾豁然開朗，忍不住展顏笑道：“雷岩，我發覺你小子特會說話，哄女孩子的經驗挺豐富啊！”
“謝謝誇獎，那能委屈你讓我哄一輩子嗎？”雷岩傾身靠了上來，伸展雙臂將杜羽寧圈進了自己的懷裏，問得一臉誠懇。
杜羽寧邪魅地笑了，伸手再次扯住雷岩做工精致的高級領帶，將他拉近自己，輕啟雙唇問道：“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隔這麼近的距離對視，頓時讓雷岩呼吸一窒，連心跳似乎都加快了。真是個妖精，也不看看，這到底是誰勾引誰啊！
話雖如此，雷岩卻沒舍得讓杜羽寧放開，隻是轉過頭底氣不足地說了一句。“羽寧，玩火的後果很嚴重的。”
“那是怎麼樣？”
感受到那人吐氣如蘭的呼吸，雷岩全身的細胞都再蠢蠢欲動，克製不了地將杜羽寧推倒在書桌上，雷岩俯身便壓了上去。
“羽寧，這是你自找的。”說完，雷岩便毫不客氣地一口咬在那精巧的喉結上，這時，能明顯地感覺到杜羽寧在微微顫抖。
雷岩心裏很明白，杜羽寧心裏難過，卻又無處表達，所以才會這麼反常地逗弄自己，甚至於自暴自棄，甘願乖巧安靜地躺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正因為太過了解，所以才會心疼，這樣的杜羽寧，怎能不讓雷岩盡心盡力地護在手心裏保護和疼愛。
“羽寧……”小心翼翼地吻著身下的人兒，雷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裏的愛意，也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換回心愛之人一個開懷的笑臉。
“雷岩，你喜歡我嗎？”
“恩。”雷岩忙不迭地重重點頭，那力度，好像生怕杜羽寧不相信他一般。
“你喜歡我什麼？”這麼問似乎有些欠妥，杜羽寧皺眉想了想，改口問道：“嗯，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不知道，從見麵第一眼就好喜歡。”
“那你還那麼用力地打我！”突然想起了往事，杜羽寧孩子氣地驚呼起來：“下手那麼重，害我以為會被你好一頓收拾，不得不選擇逃跑以求生路。”
“我有手下留情的……”
“好了，好了。”打斷雷岩急乎乎的辯解，再說下去，恐怕杜羽寧那僅剩的自尊心又會被打擊得支離破碎了。“放開我，讓我起來啦。”
“不要！”見杜羽寧心情好轉，雷岩深覺自己居功至偉，馬上得寸進尺，厚臉皮地邀功道：“你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占我便宜，我都沒說什麼，還積極配合你演戲，不給點兒獎賞嗎？”
“少不要臉了你！”
聞言，雷岩笑得更無賴了，死死地壓製著杜羽寧，讓他掙脫不開。“羽寧，大不了我吃虧一點兒，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讓我親一下，一人一次，才算公平嘛！”
“雷岩，我警告你，敢靠過來我咬死你！”
看著杜羽寧死死瞪著自己的棕色大眼睛，雷岩得意地笑了，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杜羽寧眼裏已經能映射他的存在。這樣已經足夠了。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雷岩也算是清楚了杜羽寧的脾氣性格，既然他說出口，就必定會盡全力維護。這哪是刺蝟啊，活脫脫就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可要讓他放棄送到嘴邊的美味，這又不符合雷岩的處事風格。最後，慎重考慮過的雷岩還是選擇了相對安全的細白脖頸下嘴，兩全其美。
“雷岩，你混蛋！”
就在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其中還夾雜著服務生焦急的呼喚：“杜公子，請開開門……杜先生有事請你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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