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師  27、長痛還不如短痛

章節字數:4826  更新時間:12-08-23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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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岩,你給我滾出來!”

    隨著陳子奇的一聲大喝,整個精英班級的學生全都抬起了頭,好奇地看著突然闖進他們教室的不速之客。

    掃視了一拳,並沒有看到目標任務,陳子奇多少有些泄氣,轉而衝著前排的小眼鏡惡聲惡氣:“雷岩人呢?”

    “不……我不知道。”小眼鏡渾身一抖,語氣都是戰戰兢兢的。以往他見到陳子奇之流的不良學生隔老遠就會選擇繞著走,今天怎麼會這麼倒黴啊,乖乖待在教室裏都會被人無辜遷怒。

    “操!”低聲咒罵了一句,陳子奇眉毛一挑,故作凶狠地威脅道:“真不知道還是糊弄我啊?”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聽這口氣,小眼鏡都快給嚇哭了。

    陳子奇憤怒地瞪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小眼鏡嚇得蜷縮身體,低眉順眼,妄圖抹殺自己本就不多的存在感,免得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整個精英班級霎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心虛地低下去,翻書的翻書,做筆記的做筆記,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自己的同學解圍。

    看著情勢,陳子奇都替小眼鏡感到心寒。這些就是所謂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嗎?莫不會都讀書讀傻了吧?未來的國之棟梁們,遇事全部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如此缺乏人情味,難怪整個社會的風氣變得越來越複雜。

    這時候,幸好雷岩回來了。

    看到陳子奇的時候,雷岩還有些詫異,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陳子奇會過來,陳子奇也沒理由會來找自己。

    “有事嗎?”走上前去,雷岩小聲詢問道。

    “終於回來了。請吧,我有事找你談。”陳子奇的語氣很平靜,但他的態度,絕對不是隻打算好好談談而已。

    雷岩愣了一下,沒有拒絕,放下手裏的資料,跟著走了出去。小眼鏡低頭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疊複習資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鬆了口氣。

    快到期末了,大家都忙著複習考試,操場上除了三兩個正在激情打球的學生之外,幾乎看不見什麼人。

    挑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陳子奇靜靜地摸出一根煙點燃,斜眼看著雷岩,輕聲詢問道:“談談羽寧的事吧。”

    “羽寧?”顯然,雷岩有些吃驚。他跟杜羽寧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插手了,而他又憑什麼要跟外人交代自己的私事。

    “好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不耐煩地皺眉,陳子奇繼續挑釁。“折騰了大半個學期,你也玩夠了吧!對我們幾兄弟有什麼不滿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奉陪到底,別全部把氣全部撒在羽寧身上。”

    “等,等等……你什麼意思?”雷岩有些懵了,怎麼會陳子奇越說他越不明白。羽寧是他的心頭肉,他疼惜都來不及,怎麼會舍得去折騰。

    “別裝了!”陳子奇本來心情就不好,說到這裏也有些動怒了。“你一天到晚纏著羽寧不就為報複他嗎?少來……”

    “不是!”打斷陳子奇自顧自的結論,雷岩語氣堅決。“我喜歡杜羽寧,是真心的,跟報複什麼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嗬。陳子奇笑了。又來了,這一招騙騙剛被情傷的蘇延熙還好,就連心軟的林若晨八成也會上鉤,但要糊弄他,還差了點兒火候。

    “雷岩,喜歡不是光靠嘴巴說說而已。”

    “我是認真的。”

    “笑話,你怎麼證明?”

    “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雷岩也開始生氣了,陳子奇的步步緊逼,根本就沒給他留退路。而關鍵的地方在於,雷岩很不喜歡對方這樣質疑他的感情,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見對方翻臉,更是稱了陳子奇的心意。撕破臉也好,正好可以把事情攤開來好好梳理清楚。

    扔掉手中的香煙,陳子奇快步上前,一個肘擊發力將雷岩抵在牆上,死死扣著他的喉嚨,一副準備攻擊的姿勢。

    “陳子奇,你什麼意思?”念在跟杜羽寧的情分上,雷岩並不願意跟陳子奇爭鋒相對。更何況,他還曾經向杜羽寧下過保證,絕對不會跟陳子奇交手。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就是這意思。”陳子奇瞪眼,眉間全是肅殺之氣,看樣子是動真格的了。“雷岩,你再不還手就沒機會了。”

    “你玩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勾起唇角退後了兩步,陳子奇舉起雙手,又是一副準備攻擊的姿態。

    雷岩還有些猶豫,但陳子奇絲毫不給他細想的時間,淩空一拳撲麵而來,正正左臉頰,力道強勁,雷岩感覺口腔都有些出血了。

    “怎麼,還不準備還手?”被挑起了戰鬥熱情,陳子奇興奮地甩了甩腦袋,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

    雷岩閉著眼緩了口氣,再睜眼時,看到了興致正濃地陳子奇,突然笑了,嘲諷地說道:“這世上,也有男人拳頭解決不了的問題。”

    “少廢話!”陳子奇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要動手就快點兒,耍什麼嘴皮子啊!”

    “我不會跟你動手的。”

    “你說什麼?”

    “我答應過羽寧,不會跟你動手。”

    “操!你糊弄我啊!”

    “我答應羽寧的,一定會說到做到。”

    “開什麼玩笑?”陳子奇臉上全是嘲諷,陰狠地宣告:“雷岩,你今天被打死可不要怪我!”

    “隨你。”

    雲淡風輕的口氣,徹底激怒了陳子奇。再不多說廢話,陳子奇又是一拳就轟了上去,正中鼻梁,登時打得雷岩後退兩步,鮮紅的鼻血就這麼流了下來。

    手有些發麻,陳子奇跟著甩了甩拳頭,最後友情提醒道:“怎麼樣?雷岩,你還不打算還手嗎?”

    搖了搖頭,雷岩笑著擦幹淨鼻血,不說話,挑釁地看著陳子奇,眼裏全是輕蔑和不屑。這點兒拳腳算得了什麼。

    “別小看我!”

    陳子奇完全大暴走,按著雷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毫不留情。他已經好多年沒這樣打過人了,不過這都是雷岩自找的,誰讓那小子那麼囂張。

    打了半天,沒力氣了,陳子奇才退後兩步站定,喘著氣詢問道:“雷岩,你小子未免也太死心眼了吧?”

    這時候,雷岩臉上已經嚴重掛彩了,更不要說身上那些看不見的傷。別看陳子奇個子不高,但打人的力氣倒是不小,估計接下來的幾天有得疼了。

    “我不會離開羽寧的。”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陳子奇有些好奇地笑。雷岩這麼聰明,心領神會,也省得他再浪費口水去解釋。“既然你明白就好,別再去糾纏羽寧了,這樣我們大家的日子都會好過一點。”

    “不可能。”

    “雷岩,你這麼纏著羽寧也沒用,他不會喜歡你的。”

    “還差一點兒。”雷岩笑了。這一點兒他還是有信心的,既然上次都能讓杜羽寧點頭答應,那再努力一點兒,肯定能哄得人回心轉意。

    “少天真了,你真以為……”

    “哇!這麼慘烈啊!”滿心好奇,追尋而來的蘇延熙,看到這幾乎成一邊倒的戰況,不禁大聲感歎道:“子奇,你小子今天運勢旺啊!竟然把雷岩這麼聲名遠播的一哥打來玩兒。”

    “去你的。”陳子奇怒了,想也不想就發罵回去。“我倒情願你來!打一個不會還手的人肉沙包,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蘇延熙和林若晨都來了,除了那個這幾天一直精神恍惚的何凡也,居然也沒有看到杜羽寧,陳子奇有些奇怪。

    “羽寧呢?”

    “他說他不舒服,先回去了。”

    “哦。”陳子奇點點頭,回頭繼續審視雷岩。“我說雷岩,你腦子裏裝得是漿糊啊!死不開竅!”

    勉強往前走了兩步,雷岩低著頭,一直喃喃自語。“羽寧,羽寧說他不舒服,不會是感冒了吧?”

    “喂!”陳子奇氣得直瞪眼,這小子有沒有聽自己講話啊!

    繼續搖搖晃晃地走著,在經過林若晨旁邊的時候,林若晨終於看不過去了,稍微發力打出一拳,雷岩就支撐不住地直往後退,最後還差點兒跌倒在地。

    見狀,林若晨眉頭緊皺,嘲諷道:“就你這樣子,你還打算去哪兒?羽寧離開很久了,你追不上他的。”

    “我要去。”穩住身形,雷岩拖動腳步,堅定不移地繼續往前,但每走一步都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蘇延熙看得連連搖頭,還不忘打趣陳子奇兩句。“子奇,真看不出來,你小子的拳腳功夫長進不少啊!”

    “你要不要親自試試?”陳子奇咬牙,跟著裝模作樣地舉起拳頭威嚇蘇延熙。說實話,陳子奇心裏也沒底,雷岩身體素質這麼好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剛才那一頓拳腳,他可沒手下留情,要是換了普通人,肯定早就給打趴下了,怎麼可能還站得起來。這個雷岩,還真是恐怖。

    林若晨和蘇延熙一左一右,穩穩地擋在前麵,看樣子也沒讓路的打算。雷岩突然笑了,開口笑道:“你們三個,要一起上嗎?還是一個一個來?”

    “怎麼,終於想通了?”陳子奇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自量力。”林若晨滿臉鄙夷,不是他看不起雷岩,而是以雷岩現在的這殘破不堪的樣子,怎麼可能以一敵三。

    “有意思。”蘇延熙笑了,似乎想到了什麼眉目。“難不成打算以這個樣子去向羽寧博同情?”

    雷岩瞪大了眼睛,似乎也被蘇延熙的說法嚇到了。如果那樣做的話,羽寧會看不起他的吧。

    “難道不是嗎?”

    “不,我不會讓羽寧擔心。”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羽寧才沒那閑工夫替無關人等瞎操心。”

    雷岩泄氣地低下頭去。不得不承認,陳子奇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現在的自己對羽寧來說就是個無關人等,他不會在意的。

    “快點兒動手吧。”

    “怎麼,想早點兒回家啊?”蘇延熙笑笑,繼續調侃。

    “也不是,這麼幹站著挺無聊的。”

    “我操!”陳子奇怒了。“你說得輕巧,你倒是動動手、活動一下筋骨啊!光是我們三個,就能活活打死你!”

    “不會的,我不會死的。”雷岩眼神清明。唯獨這一點他絕對有信心,還沒把杜羽寧追過手呢!他才舍不得這麼早就翹辮子。

    陳子奇無語了,他不想跟這人肉沙包一般見識,打起來沒勁。

    “動手吧!就這一次,早死早超生。”

    “雷岩,你的意思是?”聽這口氣,林若晨馬上來了興致。看樣子,還有更好玩的東西在後麵。

    “我答應過羽寧,不會跟陳子奇交手,今天被你們三個堵在這裏,算我倒黴,我認栽!”雷岩歎了口氣,補充說道:“但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這麼傻傻地站在這裏讓你們打!”

    “這麼說,下次你就會還手了?”陳子奇兩眼放光,蘇延熙滿心好奇。

    “我會逃跑!”

    “啊!”

    “不會再讓你們逮到我了。”雷岩笑得自信滿滿,眼裏卻跟著閃過一絲無奈。他雷岩什麼時候淪落到這麼落魄的地步了。唉,自食其果啊!

    “真有意思!”蘇延熙哈哈大笑,說道:“雷岩,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羽寧會栽在你手上了。”

    “別幸災樂禍的。”皺眉,瞪了蘇延熙一眼,林若晨嚴肅地開口:“雷岩,你也是明白人,道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心知肚明。”

    “實話說,我們幾個一開始確實是打算用暴力讓你屈服,以暴製暴,讓你不再繼續纏著杜羽寧。”

    雷岩勾起唇角笑了,就這點兒小伎倆,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我不知道你跟羽寧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但還是那句話,你們不合適。”林若晨歎了開口氣,既然直來直往不行,那就采用迂回戰術。“羽寧是小孩子心性,隨時要人寵著護著。但光是如此還不夠,他那種固執任性,是要身邊的人用耐心去維護的。換句話說,他需要的朋友或愛人,是那種不論對錯,都會放任他胡鬧到底的人。再說簡單一點,就是即便明知道他是錯的,也要堅定不移地站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你有這覺悟嗎?”

    雷岩聽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了,那一耳光,難怪杜羽寧遲遲都不肯原諒他,不僅僅是委屈,更多的是覺得受了背叛。雷岩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此時,已經離開了學校的杜羽寧卻突然返身回學校,他還是放心不下,當即四處找尋陳子奇的蹤影。

    在操場的小角落裏,杜羽寧依稀瞥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想也不想就慌慌張張地跑了上去。快要趕到時,杜羽寧突然發現不遠處竟然還有人在認真觀看,那學生個子很高,可能都有一米九幾了,再加上一身精煉的肌肉,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看到杜羽寧,那男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搞得杜羽寧莫名其妙的,但心裏隱隱覺得,那男生似乎對他有敵意。真是奇了怪了。

    而更讓杜羽寧吃驚的是,陳子奇早就已經動手了,雷岩渾身是傷地站在那裏,看上去好不狼狽。

    “羽寧,你怎麼來了?”林若晨皺眉,在心裏暗暗歎氣。杜羽寧果真還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放心不下,裝什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

    “羽寧。”看到杜羽寧,雷岩不禁眼睛一亮,身上的傷口都不疼了,勉強笑笑,腳步釀蹌地往杜羽寧走去。

    “你們在搞什麼啊?”杜羽寧咬牙。

    眼看雷岩就要突破他們三個的防線,陳子奇突然疾步上前,握緊拳頭擋在雷岩前方,阻止他繼續靠近杜羽寧。

    “不要鬧了!”看到陳子奇的拳頭,杜羽寧趕緊跑上去拉住他,小聲說道:“這裏是學校,別做引人注目的事情!”

    “呦,心疼了?”蘇延熙無所謂地摸摸鼻子,輕聲笑道。

    “羽寧!”陳子奇瞪眼。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堅定地按住陳子奇,杜羽寧一字一頓地說道:“別做多餘的事。”

    所有人都明白了,包括雷岩。

    “知道了。”拍拍陳子奇的肩膀,林若晨幫著杜羽寧卸掉陳子奇手臂上的力氣,拖著他走了。

    蘇延熙意味深長地看著杜羽寧,搖搖頭。

    “羽寧……”

    “先去處理傷口。”跟緊蘇延熙的腳步,杜羽寧轉身就走,聲音依舊清淺,卻讓雷岩止不住苦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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