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5 更新時間：12-05-15 14:35
煙花易冷。Cp鳴雛
日向雛田打碎了一盞舊燈。
細細的琉璃瓦片劃破了女孩纖細的手指，痛覺毫無懸念地侵占了意識——
一秒，哪怕隻有一秒。
雛田瘋一般地衝出家門，木質的門板發出一聲滄桑的吱呀。
一秒，哪怕隻有一秒。
就讓我再見你一次好嗎？
【一】
世界太殘酷，都不允許活著的人多矜持一秒。
日向雛田在廢墟的間隙中尋找到了一些土壤，然後在那淺淺的生存空間裏安放了幾枚種子——具體是什麼花朵雛田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大蛇丸、曉、佐助、忍者大戰——
無論是哪一個詞彙都敏感地如同初春的薄冰。
雛田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細碎的發絲被微風貼在臉頰上，有些癢癢的。
她抬起頭，晴朗的天空中還是有著幾朵淡淡浮雲，順著風的軌跡自由自在地飄著。她把雙手伸向空中，像是擁抱著整片晴天一般——陽光徑直地披在女孩的黑發上，和煦的溫度彌漫在周圍的空氣裏——雛田有些自在地喘不過氣來。
“雛田，雛田——”是那個少年——
有著金黃色如同日光一般的發，清澈地如同藍天一般的眸子，笑起來會把眼睛眯起來，吃拉麵的時候會露出和修煉時一樣激動的神情——這樣一個明媚的少年。
她沒有回頭，臉頰有些微微發燙——不知道是不是被暖和的陽光曬的。
少年徑自跑到她的身後，然後拍了拍她的肩，“雛田，要集合咯。”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微微一嚇，身體猛地向前一傾，不能自己地衝了幾步。雛田低頭，發現自己在方才埋著種子的土壤上踏上了一個淺淺的腳印——原本就不多的土壤鋪散開來，呈現出她鞋子的花紋。
等雛田再轉身的時候，少年已經跑開了，她緊緊地握緊雙手，睫毛上沾著的水珠將一縷陽光切成幾種顏色撞進視線。
雛田覺得世界變得太快，自己都要跟不上了。
【二】
鳴人路過井野家的時候看見了櫃台上的一束花。
“啊，這個啊，這個是雛菊呢。”井野把花瓶拿到鳴人麵前，她有些惆悵地看著自家的花圃，“你別說，一直都以為雛菊是很嬌氣的花朵呢，”井野蹲下身，一朵鬱金香耷拉著腦袋靠在籬笆上，花瓣的邊緣都打了蔫，女孩子把慘敗的花朵剪下，然後從桌子裏抽出一張大紅色的花紙，小心翼翼地將那朵鬱金香包好，“沒想到竟有那麼頑強的生命力——我已經好久沒有打理過它們了呢。”
“戰爭給大家的傷害都太大了。”井野有些自嘲地說著，然後給瓶裏的花朵換了些水。她看見鳴人沉著臉色走出花店，年輕的臉上刻滿了人生的痕跡。
井野背過身，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
“雛田！”
女孩子點點頭，然後坐在井野身旁。“本來我是想來買一些花的。”雛田說道。
“雛田想要買什麼花呢？”井野攤了攤雙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她看見雛田的白眼裏有了淺淺的血絲，她緊緊地抿著唇，望著方才鳴人離開的方向，“雛田，”井野取了一支雛菊，放在女孩的手心，“給”。
“嗯。”沒有多餘的字句，因為雙方都知道彼此所想的事情。
一個月前曉來人了，打打殺殺，死了一些人，傷了一些人。
一周前曉來人了，打打殺殺，死了一些人，傷了一些人。
昨天曉又來人了，打打殺殺，死了一些人，傷了一些人。
雛田覺得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明白對力量的追求會走到如此極端的地步，要極端到讓無數人為之付出血的代價，要極端到用血水去澆灌花朵的開放。
雛田至始至終都隻相信，強大，隻是用來保護所愛的人的。
她沒有發覺的是，漸漸出力的手掌，將花朵的莖捏地有些酥軟。
【三】
在這一次短暫而漫長的戰鬥過後，雛田去醫院看了受傷的鳴人。
短暫是因為戰鬥隻進行了一天。
漫長是因為又有昔日的夥伴與自己天人永隔。
紅老師告訴自己誰又離開的時候，雛田隻是微微地張著嘴，她的臉被有些強勁的風吹得紅紅的，白色的眸子裏像是有些什麼晃動著的液體——但始終沒有懦弱地跑出來。
雛田知道，這是麻木的表現。
當生與死在一個人的生命中出現了麻木的症狀，那些耳邊帶著鮮豔色彩的字字句句，也會隨著帶有血|腥氣味的河流流蝕吧？
【四】
比起把敵人打倒在地，雛田在麵對少年的那一刻還是缺乏勇氣。
床上的人打著點滴，綁著綁帶，似乎是淺眠著的狀態。
雛田從護士身後悄悄地走到他的床邊。
他呼出的空氣是那麼溫熱潮濕，彌漫著青春的氣息。雛田鼓起勇氣伸出手，然後放在他的額頭——掌心傳遞的真切溫度讓她的臉急劇地升溫，但不一會兒就退了下去。
呐，鳴人君，你存在的感覺真好。
她有些唐突地笑了，不過沒有笑出聲音。臉部肌肉的抽動還是帶動了幾根脖頸處的神經，肺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
是被那個叫不出名字的忍者傷的吧？
那一掌實打實地打在自己的後背，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雛田有些氣短地拿開自己的手，然後捂著胸口吃痛地咳了一聲，肺部劇烈的起伏讓她似乎有了肋骨是不是斷了的錯覺——似乎可以依循著痛覺描摹出氣息行走的軌跡呢。
雛田別過頭看著床上的少年，這樣的距離可以看見他呼吸時的細微動作。
雛田突然有想哭的衝動——那麼多年了，喜歡他喜歡他喜歡他。
喜歡到一見到他就會臉紅，就會氣喘，就會心跳加速，就會語無倫次。
喜歡到會因為他的加油努力去麵對強大的哥哥，會因為他的鼓勵努力去實踐自己的忍道，會因為他的讚許努力去挑戰前所未有的困難。
喜歡到看見他的落寞自己會揪著心難過，看見他的笑容自己會不由自主地喜悅，看見他的堅忍自己會感到最真誠的欣慰。
喜歡的太多太多，所以世界的空隙裝不下，就溢出來了。
雛田看著窗外，有一隻鳥兒正停在窗沿上悠閑地理著羽毛，另一隻鳥兒在吱吱喳喳地唱著。
她忽然想到，這會不會是一對情侶在撒嬌吵鬧呢？
這樣一想胸口的痛楚就更加清晰了。
她半張著嘴，努力地想念出“和平”兩字，卻憋到怎麼念也發不出聲。
作為一個忍者，我是不是奢求了太多太多？
【五】
鳴人的傷沒有什麼大礙，住了幾天又是活蹦亂跳地出來了。
雛田爬上了黑漆漆的屋頂，前些天受的傷還是有些殘留，要是參加一些劇烈活動就會疼好一會——小櫻說是傷了肺，需要好好地靜養。
夜仿佛違背著眾人的意願，黑得特別快。
雛田環抱著雙臂，然後把腦袋埋進自己的懷抱裏。在這樣慌亂的日子裏，她不止一次想用這種最簡單的方法給自己一點安慰。
那麼重要那麼重要那麼重要。
雛田還記得大概是中忍考試結束的時候，為了感謝鳴人對自己的鼓勵，她大著膽子請鳴人和她一起看一場煙花。
然後最後的結局就是女孩在看見少年的第一眼就暈了過去，然後在少年的懷裏躺了一場煙花會的時間。
雛田想起來這樣有些青澀好笑的往事就微微一笑，然後被大起大落的傷悲淹沒。
“咻！”
雛田猛地抬起頭，她的瞳孔急劇地縮放了一下，遠處，是遠處，竟然放起了煙花！
白眼女孩兀的站起身。
一支借著一支，然後直到整個天空都開滿了絢麗的花朵，她們前赴後繼地綻放凋謝，上演著最短暫最燦爛的生命劇本。
雛田有了想哭的衝動，淚水終於在呼吸的瞬間崩潰。
一滴，一滴，一滴。
【六】
鳴人想起三天前在醫院，這個女孩子把手放在自己額頭，然後再拿開，然後再歎息。
這樣微小的動作都可以通過聽覺銘記在心，鳴人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小櫻她們說的那麼神經大條。
她的來和去，竟然讓自己那麼心疼。
鳴人想起自己那會兒偷偷地睜開一條縫，他看見站在病床前的女孩怔怔地看著窗外，白眼似乎掩飾著近乎殘忍的哀傷。
鳴人想起那會兒答應陪她看煙花，結果她卻在自己懷裏暈倒裏。
到底是暈倒，還是睡著呢？
鳴人沒有聽說過暈倒的人也會說“暈話”——聽著她小小地聲音——
鳴人君，鳴人君。
最喜歡……
鳴人君了……
鳴人站在屋頂上，雖然自己買了十幾桶大的煙花，但真的放起來又覺得有些少，空氣中彌漫這硫磺的氣味，但鳴人並不覺得這種氣味有多刺鼻，隻是不知道——
你看不看的到呢？
【七】
再也見不到你的時候。
會不會在我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來臨？
【八】
曉的人再一次襲擊了村子，雛田因為還沒有痊愈所以被紅老師關在家裏。
“咚咚——”
有敲門的聲音。
女孩子起身開了門。
在陽光漏進屋子的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聲音竄進耳蝸。
“雛田雛田，給我加油哦！”
雛田還來不及給他一個微笑，這樣的溫暖轉瞬即逝了。
【九】
日向雛田打碎了一盞舊燈，她大口地喘著氣。
為什麼肺部越來越疼？
好像不是單純的……中掌……
她猛然瞥見掌心出現了一道黑線——
是潛伏的毒藥！
琉璃瓦片咬破的食指上滲出了有些發黑的血液，那是讓優秀的醫忍都無法察覺的定時毒藥啊——
怪不得小櫻再怎麼檢查自己的傷勢，都無法找出長時間疼痛的原因。
雛田跌跌衝衝地起身，她用盡力氣推開木門，殘餘的查克拉支撐著軀體向前。
天黑了。
【十】
哪怕，再讓我見你一秒，一秒好嗎？
眼淚一滴一滴流淌下來，仿佛是這一刻不落下就再也沒有機會流淚似的。
日向雛田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在一個廢棄的煙花木筒前停下了腳步。
那放空的煙花筒子上，插著一朵小小的雛菊。
她伸出手，然後抓住了一朵開在夜空的煙花。
花朵在手心凋謝了。
【煙花易冷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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