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27 更新時間:12-12-29 16:38
錢一般都放在他奶奶哪,那老太太還不滿意,沒事兒就找王亞西嘮叨他媽壞話,王亞西都懶得聽。
老太太有個發財夢,天天企圖買彩票中大獎,每月光花在彩票的錢就不少。
天天研究的有來倒趣兒的,最多半年中過五十。
可是老太太執著啊,那大日曆紙,鉛筆玩具格尺橡皮的比王亞西上學的都全和。一天除了做飯的時間都放在研究彩票數字上了。
還真讓她自己總結出點規律。
即使不中獎。
後來,王亞西的爸爸喝酒越來越凶。
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展成隻要三天不打仗就鬧心的情況。
王東海每天都找茬,可能是在家呆的,人比較木,心眼還特小,王媽媽看他那一步三晃的體格子,在加上老太太在這,也不願意理他,尋思過去這陣就好了。誰知道,人是不中慣的。
沙雲想啊,人總要向前看,無論什麼境地,她從來都沒放棄過。
弄個爐子做路邊燒烤,騎著倒騎驢賣水果,到給別人打工,要知道,王媽媽從八歲到三十幾歲都是做老板的,無論什麼生意,掙錢與否,那都是一老板。
可是,沒了本錢,家裏的幾張嘴等著養活,怎麼辦??
麵子,麵子算什麼。
王媽媽曾經跟王亞西說過:“你老爺呀,一喝酒的時候就愛講道理,他總跟媽媽說。人要向前看。當你想做人上人的時候,就要先學會給人上人做孫子。”
後來家裏雖然總是在打仗,偶爾王東海揍沙雲的時候,老太太也上手,老太太上手王亞西肯定要擋在自己媽媽麵前。
所以,這個家越來越亂,本來沒人的時候還好,一有人,好麵子的王東海特願意逞瘋,啥也不幹吧,總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在家身為一家之主的地位。
一丁點芝麻大小的事兒,也拿出來墨跡個三天。
總是陳年爛穀子的往出翻,王亞西聽著都嫌煩。
一個爺們,成天啥都不敢在家收拾娘們兒,王亞西想不通,這是個爺們該做的麼。
那個酒真不是好東西。
王東海總是借著酒勁兒耍瘋,老婆孩子一起打。
一天,王亞西正在睡覺呢,他爸突然衝進他房間,問他媽哪去了。
王亞西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他爸聽了當即發火,上手就打。塑料凳子打到王亞西身上稀碎。王亞西肩膀壞了好幾個口子,腦袋縫了兩針。
他有那個勁兒,就站在那裏讓他爸打,一聲不吱還梗梗著脖子。
再後來沙雲從他老板手中對下一個店,借了點錢。總算是有個生意營生。
這個破碎的家,硬是被操勞了十幾年的女人挺了起來。
這回他媽有生意,他爸更牛了,成天到店,沒啥事下館子,一頓幾十塊,一天霍霍一百多回家了。
一不順心在店裏也破口大罵,毫不給沙雲麵子,沙雲也站在那裏低頭聽。
那時候,站在一邊的王亞西就想。
家裏剛敗落那會兒呀,他爸爸身子一下不行了,整天攤在床上,他媽白天賣水果的時候,晚上回來還要照顧他爸,甚至中午的時候還得回來伺候這男人吃東西。
短短一年的時間,沙雲從一百三十斤硬生生瘦到九十斤。
過年的時候,兩口子連回老家的錢都沒有,不知道摸了多少眼淚。
沙雲雖然胖,但自有一股女人的氣韻,至今為止也有很多有錢的男人追求,可她都蜿蜒了,那時候都說這女人傻。
現在有了店,外麵還欠著錢,沙雲尋思總算是熬到頭了。
可這時候,老太太不樂意了,總給王爸爸說沙雲把錢在外麵跟那幫狐朋狗友花了。
這他爸又找找茬了,三天兩頭去捉一次。那個勤快,準時準點。
沙雲白天忙生意,晚上回家還要應付老太太和老公。
沒事挨點打。就這樣精神疲憊,實在累得不行,趁白天店裏麵沒人的時候,在櫃台後麵的地上墊幾個草甸子,就這麼糊弄著睡。
來的顧客都說:“這女人啊~~哎~~”
可能是沙雲太強,王東海太不強,導致他男性心理扭曲。
有一天終於把自家店砸了。算是消停半個月。
旁邊的人都為沙雲不值,可沙雲卻什麼都不說。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兒。
王亞西回憶,最深刻的那次是自己的母親的父親去世了。
得的是肺癌晚期,沙雲回老家伺候半個月,給自己老爹送走了。
那邊老人屍骨還未下土呢,這邊開始打電話催促離婚。
等疲憊不已,還掛著吊瓶的沙雲趕回來的時候,
是自家老公和老太太跟房東偷摸改了協議,把店兌出去十萬塊錢,和一分離婚協議。
沙雲平靜的欠了離婚協議,閉著眼睛,沒讓自己流淚。
王亞西也被自己父親帶走了,走的時候,隻給沙雲一座倒了廚房的平房。
這還是當年沙雲姑姑留給她的。
王亞西的父親對了個旅店,沒開兩個月,腳燙傷了,回了老家。
也就是王亞西的奶奶家,還有他大爺大娘家。
每天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天天看人臉色,聽著那些嘲諷的話。有一次王亞西給他大爺家砸了。差點沒被送去警察局。多虧老太太有點良知攔下了。
那十萬塊錢也不知道弄去了哪裏。那時候,王亞西越來越沉默。
後來,王媽媽經過一年時間,背了兌店時的四萬塊錢,又硬生生的弄了一個新店。
從新站了起來,沒有人知道裏麵的艱辛和酸澀。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挺起來的。
他媽媽把王亞西接了回來,讓他從新上學。偶爾的時候也讓王亞西回老家去看王東海,順便偷偷給王亞西點錢,讓他給買點補品什麼的。
王亞西一家三口的地,還在他大爺家種著,十幾年沒給過錢,就開始的時候送了兩袋大米。
到現在,地多值錢啊,可一要地那邊人就嘰歪。
東找借口西找借口的不給,甚至達到王亞西一回去就報警的境地,搞得那邊警察都認識他王亞西。
王亞西從新回了學校,他和媽媽的日子也穩定下來。
可是他知道,他媽媽並不快樂。
每天的日子過得都很艱辛。可王媽媽還安慰他:“我是你母親,應該把自己孩子養在身邊。你放心,我竟然能生,就能養起。我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這時候,王亞西,總會把淚吞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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