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53 更新時間：12-05-31 00:55
醒轉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綠蘿，什麼時辰了？”懶懶地從榻上爬起來，我問聞聲進來的綠蘿。
“娘娘好睡。已是午時了。眼看著要用膳了。”綠蘿笑著說，走上來幫我穿戴。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看她：“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看你那嘴角，都扯到耳朵根子後頭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娘娘可還記得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做麼？”綠蘿忽然問。
“你瞧瞧你，我問你，你倒反過來問我了。”我也不計較。“什麼事？”
“娘娘不是說要見月映宮的那位麼？”綠蘿一邊幫我挽著頭發一邊說。“娘娘忘記了？”
“我還當什麼呢。”我對著銅鏡看了看。“又不是什麼大事。怎麼，是不是有什麼事了？”
“一點都瞞不住娘娘。”綠蘿笑著說。“今兒個早上兩位婕妤娘娘來請安了，都被奴婢打發走了。但是昭儀娘娘一直未曾來。於是奴婢就遣連公公去請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問。
“寅時。”綠蘿說。
“寅時？”我揉揉眉頭。“那會子還早啊。可曾攪擾了杜昭儀好夢？”
“娘娘好仁慈。昭儀娘娘每日服侍皇上早朝，寅時早醒轉了，何曾有夢。”綠蘿說。
聽她這句話，不知怎的，忽然心裏堵得慌。低頭沉默了一會子，才慢慢問：“你還是冒失了，若是驚擾了聖駕可怎生好。”
“娘娘多慮了。綠蘿可是那等做事糊塗的人？”綠蘿忽然笑了，低下頭壓低了聲音說。“奴婢已問過了，皇上昨晚根本沒有在月映宮留宿。”
“那是哪裏？”我一邊問著，一邊心裏嘲笑自己，他留宿哪裏與我何幹？但是很快另一個念頭就蓋了上來。我是皇後。必然是應該知曉的。“哪位娘娘？”
“哪位也不是。”綠蘿掩住嘴笑。“聽禦前的英公公說，皇上昨兒個從娘娘這裏離開後，也不知怎的，直接回禦書房湊合了一晚，今兒早上直接去上朝了。下朝後便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還傳出話兒來了，說這後宮的話兒啊，一律不許回他。娘娘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裏暗笑了一下。怎麼回事？可不就是昨兒個晚上說的那些事麼。太後要回來了，若是後宮裏放著這麼一個不規矩的妃嬪，太後非氣死不可。另一方麵杜昭儀對他還沒失了新鮮勁兒，他不想自己去跟杜昭儀衝突。兩下一合計，可不就關起門來躲清閑了。
不過話也說回來了。他能這麼做，就說明這個杜昭儀在他心裏也不過是一現曇花而已。我的顧慮便少了許多。
“我可怎麼能知道皇上心裏想什麼。”我一笑。“你剛剛說杜昭儀寅時就來了，這會子人呢？”
“偏殿裏候著呢。”綠蘿狡黠一笑。“奴婢告訴她娘娘等了她好久，她到的時候娘娘剛好乏了，便睡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醒來。所以叫她在偏殿候著。”
我皺一皺眉：“大膽綠蘿，對昭儀娘娘也敢這般無禮。”
“奴婢就是看不上她那股子浪勁兒。”綠蘿皺皺鼻子，不屑地說。“奴婢打聽過了，這杜昭儀根本就是商家收養的女兒。是皇上出巡的時候帶回來的。想來這沒規矩，也是有緣由的。”
“行了行了，就你話多。”我打斷了她。稍微思索了一下。“綠蘿，你與杜昭儀嫌隙不少，見了麵少不了又是吵鬧。待會你不必跟我去了。叫碧染跟著就行了。”
“是。”綠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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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小連子把杜昭儀帶到正殿後，又慢悠悠地用了一會子膳，我才在碧染的攙扶下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一進殿，就看到杜昭儀立在當地，臉色差的很，一雙眼睛似乎要飛出刀子來殺了我。我也不理她，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娘娘在此，為何不拜？”碧染喝道。
“你才大膽！一個小小的婢子，也敢這樣跟本宮說話！”杜昭儀不甘示弱。
“奴婢是一個小小的婢子，但奴婢也懂得嫡庶有異，尊卑有別。奴婢現在是替皇後娘娘問話，昭儀娘娘可是要與皇後娘娘作對？”碧染厲聲道。
我心裏暗喜。果然沒看錯這小丫頭，竟然這般伶牙俐齒。我也不說話，且先看杜昭儀有何辯解。
“皇後？哼。”杜昭儀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本宮隻知有端惠皇後，可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皇後！自己沒本事留住皇上的心，隻會在本宮身上出氣，算什麼！”
碧染還要說話，被我打斷了。
抱著手爐，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裏，我慢慢地說：“本朝有端惠皇後，也有本宮這個皇後。本宮是不是皇後，並不是你說了算。榜文早就貼遍九州，聖旨還在本宮宮裏好好地放著。就算是今時今日皇上如何寵你，本宮既在紫央宮住一天，就是一天的皇後。你不服，也得服。”
換了個姿勢，我繼續說：“不瞞你說，今兒個本宮就是奉了太後的口諭來教教你這宮中的規矩。你也少給本宮抬出皇上來。這滿天下，誰不知道皇上是大孝之人，太後的懿旨，可是斷斷違抗不得的。——碧染，去教教杜昭儀，該如何行禮。”
“是。”碧染答應著，走了下去。“昭儀娘娘看好了。”
話畢轉身對著我，身體福了下去：“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杜昭儀沒有說話。根本沒有正視碧染，更不必說學著了。
“娘娘可是沒有看清楚？”不等我說話，碧染自行說到。“那奴婢再告訴一遍。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杜昭儀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連正眼都不肯看碧染。
如是者三次。
終於在第四次的時候。碧染剛剛福了下去，忽然杜昭儀狠狠推了碧染一把：“你個賤婢，怎麼敢在本宮麵前指手畫腳！你也不睜開你那狗眼好好瞧瞧，本宮是誰，若是惹惱了本宮，本宮定要你性命！”
碧染站立不穩，被她一推，直接摔到了地上。看那表情，應該是摔的很重的樣子。
我心裏的火一下子就竄了出來，騰的站了起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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