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84 更新時間:12-05-28 22:59
這裏的土地很貧濟,幹凅的砂土呈現淺褐色或者沙黃色,有的很堅硬像石頭一樣,有的就是一堆粉末。
這樣的土地,怎麼能種好莊家?
隻有那些幹巴巴的草,和帶刺的灌木,還有形態奇異的少葉樹木頑強的生長著。
早上,天還沒有亮,星星明亮的掛在天空,月亮離地麵呈現六十度角,母親把他搖醒,穿好衣服後一起出門。
路上,他們喝了一點水,吃了一點幹餅,味道有些澀,還有沙,但是肚子時常處於饑餓狀態的他還是迫不及待的吃了下去。曾經那麼挑食,對美食那麼苛刻的他,在饑餓之下,完全妥協。
月色下,他們帶著綁著石片的木棍,一路走,看到一種大葉子的植物就翻找附近的土壤,看得出這些植物附近的土壤經常被翻掘。
這裏,即使是夜晚也不是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是自然淘汰下來因而有所改變的人種的關係,還是這裏的夜空別外的明亮,他看得清周圍的景物和動靜。
他仔細的記下了這種植物。
母親欣喜的笑聲傳來,他邁著小腿過去,看這種植物附近挖出了什麼東西。
一種模樣像是山芋一樣的根莖,長長的。母親把它們折成小段,放進腰間的布袋子裏。
“馬打次哈……”母親說著什麼,一邊說一邊比劃動作,告訴他這種根莖可以吃。
然後他們繼續尋找。
一路上奇奇怪怪的植物,沒有看到動物,偶爾隻看到和他們一樣不停翻找的人而已。後來他看到了仙人掌和仙人球,他喜悅的想,這裏果然是非洲那些地方吧?這裏是地球,不然怎麼會有這些植物?這說明他回家有望!
欣喜的同時,心中也壓上了陰影。
非洲,貧窮,落後,戰亂,還有可怕的傳染病,艾滋……他真的回得去嗎?不過,有個希望總是好的。
母親帶著他,掰下仙人掌的芽和嫩葉,當然還有果實。
路上看到有模樣和蘆薈很像更大的一種植物,很多,看模樣和龍舌蘭很像。他拉拉母親的衣角,指著那種植物,滿眼疑問。
母親搖搖頭,表示那不可以吃。
他不放手,拉著母親過去,用手中的小‘鋤頭’挖掘植株的根部。
母親搖搖頭,有點寵溺有點無奈,伸手幫他挖掘。幾下子就挖開了根部的土壤。
他扯著葉子,示意母親幫忙把植株拿開。
植株拿開後,露出一個坑洞,裏麵有一大堆蟲子密密麻麻的擠成一團,有些還吊在植物的根部,在地上掉了不少,蠕動著。
“哦!吧嗒吧嗒!”母親非常驚喜,她親昵的摸摸泰瑞的頭,誇獎著他。她拿出了一個幹淨的袋子仔仔細細的裝著這些蟲子,鵝黃色一個指節長的蟲子看起來嫩嫩的,在她的眼中是非常好的美味。
泰瑞沒有想到這模樣肖似龍舌蘭的植物根部,果然有著名的龍舌蘭蟲,這種蟲營養價值很高,也很好吃。但是看著密密麻麻不停蠕動的蟲子,他皺緊眉頭差點吐出來,真是太惡心了!
他碰都不敢去碰這些蟲子,看著母親仔仔細細把周圍的蟲子撿了個幹幹淨淨,還把植物放回坑洞,用土拍好,興高采烈的去另外一株植物那挖蟲子。
他知道,在沒有食物的地方,蟲子絕對是一種另類的美味,營養很高,味道很好,所以他才忍著反感引著母親來這裏挖掘試試。
摸摸咕咕叫著的肚子,圓鼓鼓的,破爛的背心下看得到皮膚上的血管。歎一口氣,他跟上去幫著挖土。
一路上,他們挖了很多株‘龍舌蘭’,還有一些根莖和各種野菜莖葉,可謂大豐收!
回去的路上,母親的笑容一直沒有消下去,高興極了。不停的摸著泰瑞的額頭,說著什麼,似乎是在誇獎他給這個饑苦的家帶來了好運?
他也很高興,因為今天也許不用餓肚子,也因為這個可憐的女人總是麻木愁苦的臉上難得的那麼高興。
回家,根莖包裹了土壤挖坑埋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野菜類的莖葉摘取不能吃的部位,倒掛在屋內的房梁上。
然後在瓦崗裏,母親小心翼翼的倒出一口袋的蟲子,那專注而小心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的珍惜。
倒水進去,輕輕的用小棍子攪動,清洗泥沙雜質,然後抓起放到另一個籃子裏瀝去水份。泰瑞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蹲在一旁專注的看著。
母親一邊做,一邊說著什麼。
從來沒有被人捕捉過的蟲子,一挖挖出了很多,足足有三四斤!這真是太可怕了!密密麻麻的蠕動著。
母親在起了火。房間裏有一個坑洞,四周砌著泥巴塊,一口陶鍋放在上麵。
一塊肥肉在鍋裏擦擦,然後抓幾把蟲子扔下去。
吱吱的焦灼聲裏,蟲子被炸得翻滾不停。很快粉。嫩的蟲子變得焦黃油亮,在滋滋聲裏,有油脂溢出,奇妙的香氣蒸騰而起。
將多餘的油脂倒入一個專門的陶罐裏,把蟲子炸得焦黃略棕後,起鍋,再下蟲子,繼續炸。一時間,整個屋子裏香氣四溢。
泰瑞和母親不停的吞著口水,肚子咕咕的叫著。
惡心的蟲子在此時也不惡心了,他小心的看看專注炸蟲子的母親,偷偷伸手去拿炸好的蟲子。母親看到了,溫柔的笑著,看著他的眼神非常的美好。
摸摸他的頭,把盤子推到他的麵前:“卡裏薩”吃吧,我的寶貝。
蟲子的滋味很美妙,脆脆的,帶著焦香,那滋味好像帶著脂肪的牛肉條秘製燒烤過一樣,油滋滋的酥脆,還有濃濃的香味。真不像是軟綿綿的蟲子,就是美味的肉條!
再也記不得蟲子惡心了,一條又一條吃個不停,滿臉都是幸福。
有東西吃,還是這麼好吃的肉,真是太幸福了!
那一天,在母親慈祥的目光下,他第一次吃得小肚子鼓鼓的,而不是因為喝水充饑撐起的浮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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