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1 更新時間:12-06-27 22:28
習羽跟著采青走進椒房殿後,發現殿中的地毯都被揭去,而且明顯剛清掃過,地板上還有未幹的水氣。看到這情況,習羽已大概猜出了皇後想做什麼了,久等之後是罰跪嗎?習羽嘴角溢出冷笑,看來皇後不但沒有容人之量,就連手段也不怎麼樣嘛!
習羽走上前,不顧地上的冷硬潮濕,端正地跪下向皇後許娥行禮道:“臣妾給皇後請安!”
皇後許娥並不急著讓習羽起身,悠然地接過采青遞來的熱茶,淺淺抿了一口,道:“真是幾日不見,定當刮目相看啊,趙婕妤。”
習羽跪在地上,直起身,絲毫不示弱地與皇後對視,嘴角的笑容卻謙和有加,“臣妾能有今時今日全靠皇後娘娘的提拔和栽培,皇後娘娘的恩情,臣妾銘記於心!”
許娥不悅地挑眉,隨即輕哼一聲,輕輕撥弄著手中的茶盞,道:“栽培?本宮可不敢當!趙婕妤舞姿傾城,心思縝密,當真是讓本宮望塵莫及啊!”
習羽故意裝作沒聽出許娥話中之音的模樣,奉承道:“娘娘才是這後宮中的明月,臣妾等一眾繁星怎敢與娘娘相比!”那地板又冷又硬,加上未幹的水氣,讓習羽的膝蓋隱隱作痛的同時還覺得有些濕冷。既然知道皇後有心罰跪自己,那就不得不更加地小心應對了。與其給皇後拿了話柄作罰,倒不如順著她的意思,說些好聽的,蒙混過去。畢竟自己今天此來的目的是想緩和與皇後的關係,而不是來討罪受的。
習羽說完,跪著側過身,從身後的宮女手中拿過那個裝著夜明珠的錦盒,然後端端跪正,雙手向許娥奉上,道:“這是陛下賞賜的夜明珠,臣妾深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這明珠,特鬥膽借花獻佛,將這明珠送與最適合使用的人。”
習羽封妃當天,皇後許娥便聽說皇帝賞給習羽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本嫉恨非常,此時聽說習羽竟將此珠呈給自己,倒有幾分意外。
許娥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對采青使了個眼色。采青會意地走上前,接過習羽手中的錦盒,打開錦盒後露出裏麵的夜明珠,將盒子轉交到許娥手中。
許娥接過錦盒,緩緩撫上光/滑/圓/潤的夜明珠,些微的涼意從指尖上傳來。許娥對這珠子越看越愛,整個地將夜明珠從盒中取處,迎著殿中的光線賞玩起來。
習羽見許娥對夜明珠愛不釋手的模樣,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看皇後的樣子應該是十分喜歡這份禮物的,今天應該可以過關了吧……
忽然,許娥賞玩的東西猛地停住,接著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重重地將夜明珠放回錦盒,滿臉怒氣地厲聲道:“你這賤/婢,竟敢如此羞辱本宮,對本宮不敬!”
習羽被許娥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低聲問道:“不知皇後娘娘何出此言?”
“你送一顆有明顯瑕疵的明珠給本宮,意欲何為!”許娥越說越怒,說到最後竟抓起桌案上的茶盞砸向習羽!
習羽隻能望著那茶盞向自己飛來,不敢躲避。隻覺得肩上一陣鈍疼,隨後茶盞中尚有些熱度的茶水盡數順著肩膀流下,浸濕了整個胳膊。
“娘娘,臣妾絕無此意!那夜明珠是陛下賞賜,怎會有瑕疵……”習羽捂著肩膀急急地想要向許娥解釋。
“你自己看!”許娥抬了抬下巴,采青連忙把錦盒拿到習羽跟前遞給習羽。
習羽接過錦盒,拿出夜明珠細細地檢查起來,果然在夜明珠的一側發現了一塊瑕疵!習羽在瑕疵上摸了摸,發現那瑕疵不像是摔出來的,而像是被磨花的!不可能啊……從昭陽殿出來時,自己曾看過這明珠,那時並未發現有這個瑕疵。隨即,習羽想起之前在椒房殿門口與衛婕妤李平的相遇的情形,難道是那個時候!?習羽很想苦笑,原本想借著獻夜明珠緩和與皇後的關係,卻不想適得其反。
不過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習羽想那麼多,習羽收斂了心情,小心應對道:“娘娘息怒!就是給臣妾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故意這樣做啊!這夜明珠,臣妾從昭陽殿帶出來的時候確實是好的,絕無半點瑕疵!”
許娥一聽習羽提到昭陽殿,更是火冒三丈!現在宮中誰不知道趙飛燕的昭陽殿比皇後的椒房殿還要富麗奢華!想她趙飛燕還隻是個婕妤,但是卻已經處處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
“賤/婢,還敢狡辯!”許娥哪裏肯聽習羽的解釋,喚來兩名宮人道:“給本宮掌她的嘴!”
采青在一旁見許娥氣急,要叫人掌習羽的嘴,連忙小聲提醒道:“娘娘,若這樣罰了她,給陛下知道了怕是……”
“本宮是掌管後宮的皇後,難道還不能罰一個小小的賤/婢!?”盛怒中的許娥怎聽得進勸,對兩名宮人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許娥一聲聲賤/婢,讓習羽緊緊地皺起了眉。習羽壓住心頭的怒火,也不向許娥求情,隻是倔強地將身體跪得筆直。
兩名宮人雖然忌憚習羽新寵的身份,但是又不敢違抗許娥的命令,隻好低聲對習羽道:“趙婕妤,得罪了!”
二人說完,便仰起手,輪流掌習羽的耳光。不論在現代還是重生在漢朝,習羽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眼眶中泛起了水光,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淚水流下。
兩名宮人幾個耳光下來,習羽白/皙/嬌/嫩的臉上便滿是紅紅的巴掌印,嘴唇也被習羽咬出了血來!采青見狀,有些看不下去,又再次替習羽求情道:“娘娘息怒,就饒了趙婕妤吧。若罰得太重,回頭陛下見了又該責怪娘娘了!”
許娥剛想說什麼,卻聽聞一個震怒的男音大吼道:“住手!”隨著這聲怒吼,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皇帝劉驁!緊跟著劉驁一起進來的還有許美人許碧珍和衛婕妤李平。
劉驁兩步跨到習羽的跟前,惱怒地踹開掌嘴的兩名宮人,心疼地將習羽扶起身。誰知習羽跪的時間有些久,加上地板冰冷濕硬,習羽的雙腿已經又僵又麻,剛起身便整個軟倒在劉驁的懷裏。
劉驁見習羽臉上又紅又腫,嘴角更是一片讓人驚心的血漬,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無比,心中一痛,恨不得馬上處死欺辱她的人。
但是劉驁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打橫抱起習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椒房殿。許娥看著劉驁的動作,心一點一點地變冷,一股寒意慢慢地籠罩全身。她寧願劉驁衝她怒吼,責罵她,與她爭吵。可是劉驁沒有,他連一眼都吝於給她,就這麼抱著趙飛燕那個賤/婢走了!
許娥忽然嗬嗬地笑了起來,隨後恍若失魂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向自己的寢殿走去。
“娘娘……”采青擔憂地跟上許娥,若是許娥發火砸東西,或是打罵宮人,采青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許娥此時一反常態地沒有發脾氣,反而還笑了,這反常的舉動,讓采青心裏不安起來。
“采青,你覺得宮中最冷的地方是哪裏?”許娥忽然恍惚地問道。
采青被許娥這麼一問,蒙住了,隨即反應過來,道:“宮裏最冷的地方肯定是冷宮啊!”
許娥輕輕地搖頭,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這裏,才是最冷的地方……”
采青剛想安慰許娥,但是許娥卻不再搭理采青,徑自走進寢殿,關上了殿門。采青被關在殿外,也不敢強行闖進去,隻好靜靜地守在寢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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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驁將習羽帶回昭陽殿後,立刻派人傳來禦醫給習羽診治,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習羽,劉驁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對皇後許娥也第一次生出了厭惡這種心情。
禦醫幫習羽診療後,所幸都隻是些皮外傷,並不嚴重,隻需要靜養幾天便會好轉,劉驁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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