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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迷霧-林間飛雪  第六話 沐晨（50）

章節字數：2082  更新時間：16-03-0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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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火車總覺得比來時開的要快一些，也許是歸家心切產生的錯覺，這一路上大家幾乎都是在睡眠中度過的，短暫的旅行被驚悚畫上了句號，讓所有人都顯得格外疲憊不堪，隻有程書迪在中途和我隨便聊了幾句。

    “大俠，這次真多虧了你，要不是帶你來，也許，我們就都回不去了，大明那孩子……”我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告訴他不要再提此事了，都過去了。生有處死有地，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既然事情依然如此，也不必再多說什麼。

    程書迪又說我是他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一再擺手，叫他不要這麼說，更不要這麼想，尤其是以後不要再叫我什麼大俠，所謂那些救苦救難的俠士，隻不過是勞苦大眾在經曆過種種壓迫之後臆想出來的產物，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種理想化的英雄，我也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市民，擔不了那麼大的重任，更配不上這樣的稱呼。

    程書迪隻是一笑，對我作了個揖，便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去了，也許每個人夢中都有那麼一個蓋世英雄，時時刻刻為天下蒼生所想，能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就像在我心中爺爺那個永遠不變的背影，其實我又何嚐不想做那樣的英雄呢，可那個人會是我嗎？

    透過車窗，我看到山間跳躍的獼猴，有時候真希望自己是那個會七十二變的孫猴子，棒指蒼穹，替天下眾生討個公道，可翻回頭去想，猴子也隻不過是那不願服從管教的吃人妖怪罷了，在這個大的宇宙體係中，我們人類簡直太渺小，也許連整個計劃中的一部分都隻是勉強算得上而已，在天的創世造物主，您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情嗎？

    一覺醒來，我又回到了生我養我的這座城市，雖然隻離開了短短兩天，可這恍如隔世的感覺卻不知從何而來，下了車，大家互相道別，約定了下次無論如何還要一起去旅行，哪怕是為了祭奠大明，我隻是笑了笑，卻沒敢再答應。

    這隻臨時拚湊的旅行團，總算是解散了，人們各奔東西，我囑咐程書迪幫大明料理後事，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給我打電話，他卻說一切包在他身上，有事也不能再來麻煩我，希望我不要因為這次的事對他有成見，我擺擺手表示那是不可能的事，讓他放心。

    送走了程書迪，我回身又看看林語諾，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願開口，再我再三追問之下，她終於說出要求我必須送她回家，不然的話，會恨我一輩子，不管出於哪種心態，我都不願意在她心中留下不光彩的形象，於是當然義不容辭，叫了輛出租車，穿過市中心的位置，總算是將她送到了家，一路上，她的手仍然緊緊的被我握在手心裏，可卻是最後一次了。

    看著林語諾安全到家，我總算是卸下了所有的擔子，拍了拍司機師傅，告訴他我家的地址後，眼一閉又沉沉睡去。

    到家的時候，時間剛好是中午，家裏沒有人，我卸下行囊又洗了個澡，順便查看了一下傷口，真別說，這山裏人的草藥可真是不一般，隻一夜的功夫，這傷口幾乎愈合了一大半，隻剩下些表皮傷痕，疼痛感也幾乎完全消失了，我驚歎不已的同時，也傷感到這高明的醫術恐怕也都要失傳了。

    我一個人隨便吃了幾口東西，便一翻身再次躺倒在床上，終於能又一次睡在自己家中，簡直比什麼都要來的幸福，前天夜裏我還在考慮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去，那一幕幕的恐怖畫麵依舊曆曆在目，而今天終於又平安的回了家，似乎幸福來的有點突然。

    朦朧中，我又聽到那熟悉的鋼琴聲，還是那段熟悉的曲子，依舊沒有結尾，夢裏花開幾時，兩位聖母垂手站立，將那套優雅的劍法傳授與我，而爺爺則是那副年輕的摸樣，吊兒郎當的躺在房簷上，嘴裏叼著根草棍兒，眼睛撇著我舞動劍刃的身影，廊下石柱後影身站立的則是他那不肖弟子呂燕博，天空中飄零的花瓣，兩位聖母的笑聲，久久揮之不去。

    一覺醒來，我睡眼惺忪的泡了一壺濃濃的熱茶，正要端杯品茶的節骨眼兒，門外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響，緊接著是兩個人的交談聲，不一會兒，小四和雀兒便有說有笑的出現在我麵前。

    一看我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屋中喝茶，雀兒一下子撲了上來，摟住我的脖子，一隻手掐著我的臉說到：“壞人，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不是說好要玩三天的嗎？是不是想我啦，恩？你說。”

    我一邊說著疼疼疼，一邊推開雀兒的手，小四放下手中拎著的各種吃喝，忙過來問到：“師父，怎麼回來這麼早，沒多玩幾天？不是出了什麼岔頭兒了吧？”

    我哎了一聲，說了句一言難盡，便接著喝我的茶，見我興致不高，他倆便識趣的走開，各忙各的去了，我端著茶杯，腦海中反複的重演著前天夜裏發生的種種事情，一口惡氣堵在胸中，始終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直到晚上我都沒怎麼說過話，晚飯後，我先是打電話給林語諾，可她卻沒有接，想來可能是累壞了，接著，我又打給了程書迪，在電話中仔細詢問了關於大明的身世，他是在哪個孤兒院認識的大明，還有那孩子生前在什麼地方工作，住在什麼地方等等，之後又讓他無論如何幫我搞到一張大明的身份證複印件先放在他那裏，程書迪再三問我要做什麼，我隻說想替那孩子找找親生父母，希望他能一起配合，他也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我把大明的種種資料交給小四和雀兒，要他倆分頭去查相關的信息，他倆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便把一份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了我。小四和程書迪碰頭拿了大明的身份證影印件，便直接去了他工作的地方，給他辦理了離職領了傷亡撫恤金，又用這筆錢清了他住處的房租，把他生前遺留的物品和程書迪一起處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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