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殺戮後的虛弱

章節字數:3374  更新時間:12-06-07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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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走在漆黑的夜裏,即使眼光在銳利,我也開始有點煩躁。為什麼那個男人的氣息一直在身邊,卻一直都找不到他的人?我抬頭望了一眼漆黑夜空中皎潔的月,冷冷的低下了頭。是我被迷惑了,還是我中了幻覺,或者,我太過心急的想找尋著什麼,所以沒有留意到身邊的情況?

    抬頭,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灰色的瞳孔,將自己的心慢慢的給沉澱了下來。四周的氣息很混亂,亦然很腐朽,各種雜草重生,各種紙醉金迷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裏,在這樣一個看上去空曠無人的地方,卻也亦然能夠明顯的感覺到。

    耳邊,有什麼聲音緩緩的響起,由遠到近,再漸漸的飄遠。女人的歡笑聲,嬉戲聲,腐朽的淫蕩之聲,荒淫的交合之聲,聲聲入耳,刺激著我的血液和我的靈魂。我嘴角勾起微笑,這是魅惑麼?那麼,在這附近的人,也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人類的事實吧。

    那個男人的氣息慢慢的出現在我的身邊,然後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靠近,我睜開眼,瞳孔裏的灰色卻早已經轉變成了血腥之色。

    “血瞳麼!”那個男人仔細的打量著我,從上到下哦,從外表到靈魂深處。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裏充滿著疑惑,我不知道他的疑惑是什麼,就如同他打量我一般的打量著他。知道血瞳的人,應該就不會是人類了吧。我眯著眼睛,思考著。

    這個男人不是很高的個子,但是卻也有175左右的樣子,身材很勻稱,一身的休閑服將身材襯托的很好,也許他天生就是比較好的身材吧。至少我永遠相信,一個可以猜出我不是人類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好鳥。就如同妖和妖之間,永遠都有不同於人類的氣息一樣。隻不過,看各自隱藏的如何了。

    “她在哪裏。”那個男人一開口,就問了一個讓我莫名其妙的問題。她?哪個她?什麼她?如果不是知道麵前的這個非人類,我想我會嬉笑著回應他調戲他然後殺了他吧。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他的實力,為了給自己留有餘地,我選擇了站在原地,隻是冷冷的望著他。

    “快說,她在哪裏!”那個男人向前逼近了一步,身上也散發出了陰冷的氣息,我開始慶幸,還好我沒有被他陽光的外貌所迷惑,不然,這陰冷吸食到體內,我能不能駕馭還是一個問題。至少到現在,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能夠操控的一切。

    我笑著勾過自己的秀發,意味深長的望著他,希望他能夠知道一個事實是,我確實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個男人間我不被嚇唬反而玩起了自己的頭發,表情更加的陰冷了起來。我見他有點沉不住氣,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既不自報家門,也不告訴我你口裏的她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告訴你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話語輕落,我微笑的挑了個媚眼丟向了他。隻不過,我的瞳,依然一片血色,也就明白的告訴了麵前的這個非人類男人,我可沒有放鬆任何的警戒,如果你如我願,我們兩不相幹,否則,魚死網破。雖然我一直都相信,憑我這千年的生活,還是沒有幾個妖怪我搞不定的。

    是啊,千年,我忽然有一種感慨。原來,那看上去如此難熬的時光,盡然可以如此快的從我身邊流過。千年,從孤寂的生活到現在,不知道還有多少過去是可以回憶的起來的呢?

    “那隻金毛在哪裏?”非人類男人終於是退了一步,語氣淡了下來,眼神裏有一絲的期待之光閃過。但是在那期待之光的閃耀下,我依然看到了欲望的光芒。那隻金毛?我表情冷冷的看著麵前的非人類男人,忽然恍然大悟。如果說的是死在我家的金毛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過去了。

    我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死了。”卻還是選擇了明白的告訴他,那隻金毛最後的結局。她死了,在死前的一刻,被我親手埋葬。葬送在她自己孩子的嘴裏。

    “死了!”非人類男人一生怒吼,殺氣衝天,手裏不知道何時一把大刀出現,跟著他一起砍向了我。“你騙我。你身上她的氣息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會死。你把她怎麼樣了?你快說!”

    “她死了就是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也是隻狗?”我冷笑著躲過他的攻擊,他的速度不是很快,想來也不過百餘年的生活而已,我放鬆了警惕,雙手抱在胸前,輕鬆的躲避著他持續的攻擊,卻不還手。如果讓蝶衣他們知道我和一隻狗打架,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

    “她不能死。沒有我的允許她不能死。”非人類男人紅了眼圈,身上的陽光氣息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翳與死氣。我一驚,雙手拍住迎麵砍下的大刀,怎麼這樣的眼熟啊,這刀!那蛟龍的花紋,還有上麵的痕跡,我一怔,喃喃自語,“莫兒。”

    “誰管你什麼莫兒,你把她還給我。”那非人類男人顯然的殺紅了眼睛,失去了理智,各種死氣從四處蔓延過來,衝入他的身體,傳入蛟龍大刀中,死死地想我劈下。我沒有招架住,肩膀被刀鋒劃過,一道長長的血口猙獰的出現,鮮血噴湧而出。

    我望著眼前的男人,紅了眼圈,淚水,順著臉龐落下,我不管身上的疼痛,向他伸出了雙手,將失去理智的他緊緊的抱在了懷抱之中,“是莫兒麼,你是百女的莫兒麼。”我的話語裏,止不住的難過,止不住的疑問,我卻明顯的感覺到那個男人的身體,明顯的愣在了原地。

    “百女!”他的聲音輕柔柔的傳了過來,卻突然一把推開了我,“你不是百女,我也不是莫兒。莫兒怎麼會傷害百女,你不是不是。你騙我。百女不會離開莫兒的,不會讓莫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那麼久的時間的。你騙我。”

    我一把跌落在地,傷口的疼痛開始蔓延全身,思緒也開始模糊,我覺得我快要昏迷過去了,但是我內心的欲望卻越來越深刻。我要血,我要血,不論是誰的,我都要擁有。閉上眼睛在睜開,我長發在夜空中胡亂的隨風飛舞,我冷漠的向著莫兒伸出了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舉過了頭頂,冷笑,“傷我者,必死。”

    我相信我是迷了心智了,我相信我是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了最原始的反應。我需要血液,我冷冷的將唇靠近了莫兒的脖子,露出鋒利的獠牙,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大動脈,忘情的吸食著他的血液。可是我的靈魂卻在我的內心深處掙紮,那血液裏的記憶,不是我的莫兒又是誰呢?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卻看到莫兒的臉上慢慢的放鬆了情緒,最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臂,溫暖而有力,緩緩的抱住了我的身體,他的聲音裏,有著淡淡的遺憾,我感覺到,因為我的嗜血和殺戮,他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可我卻分明的聽到他的聲音響在我的心間,不停的回蕩,“百女,我終於找到你了。對不起。”

    “莫兒。”鬆開了唇,我的思緒終歸是回到了我的身體之中,看著莫兒虛弱的躺在我的懷抱之中,我終於是鬆開了我的手。肩膀上的疼痛感在嗜血的過程中漸漸的消失,我冷眼撫手摸上去,那被蛟龍大刀砍傷的地方,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莫兒。”我淡淡的呼喚了一聲,莫兒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我微笑,那酒吧裏陽光的氣息,又回到了他的身邊,淡淡的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百女,我想你。”莫兒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我忽然覺得很無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隻不過一個傷口而已,就讓我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嗜血成性,為什麼?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莫兒,卻用自己的雙手結束了他的生命,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抱住莫兒的身體,忍不住的哭泣,天空中落下了雨滴,一點一點的打濕了我的頭發,臉龐到身體。我忽然分不清楚我臉上的,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伸出手,撫摸著莫兒的臉龐,我的記憶開始回蕩在那遙遠的時代,寂寞的我,發現了寂寞的莫兒,於是一起玩耍一起成長。

    我對莫兒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用不背叛,莫兒點頭答應,並告訴我,如果他背叛了我就會死在我的懷抱之中。我笑,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陽光一般可以溫暖著我內心深處的莫兒怎麼可能背叛我呢。其實我的內心深處卻告訴自己,莫兒如果背叛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他,永遠和我在一起。

    我相信莫兒,隻是隨著時光的流逝,藏於內心深處的莫兒就那麼消失不見了。於是我也開始了遺忘。遺忘到現在,親手結束了莫兒的生命。我覺得這一切都很奇怪,為什麼莫兒又回來了,他當初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要選擇離開,為什麼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第一句話卻是,“她在哪裏。”為什麼我們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是誰。

    真的是時光太久遠了麼,可也隻不過是幾個世紀而已。那麼,真的是我們都遺忘了彼此麼,可是為什麼我會哭,會難過。

    “莫兒。”我喃喃自語,掌心串出無數妖豔的火光,將莫兒團團圍住,然後燃燒殆盡。我的莫兒,這次是真的找不回來了。那麼,我還是選擇遺忘掉吧。遺忘掉和莫兒的記憶,遺忘掉和莫兒的過往。遺忘掉一切。

    我起身,疲憊的拖著身體飛回了房間。剛從窗戶進入臥室的那一瞬間,我跌落在地,渾身的力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紫倉本來開心的臉上,在看到我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和沾滿血液的身軀的時候,瞬間變色,急忙的上前一把抱住我虛弱的身體,衝進了浴室。

    我淡淡的望了一眼紫倉,看著他緊張忙碌的身影,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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