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7 更新時間：12-06-07 21:51
第七章山神廟的老和尚
院子打掃完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一家人張羅著在院子裏祭祀的案上擺上祭品，祭品當然是少不了青團子，幾個綠油油的青團子在盤子裏規矩的被擺成了一朵花的形狀。另外還有一些小吃、水果什麼的。案上擺上了兩隻燭，已經點上了，淡淡的燭光在微風的吹拂下不停的顫動搖曳。中間是香鼎，裏麵隻剩下已經燒得長長短短的幾柱香，青煙繚繞，一股好聞的檀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讓人不禁追思已遠去的親人。跪拜完後，玉琴的頭靠在樓擎的胸前，眼已濕潤，為那不知在何方的親人。樓擎摟著妻子，溫柔的拍著她的肩頭安慰。
淨月看著難過的娘親，馬上跑到她的身後，拉著娘親的衣裳：“娘，娘，小寶哥哥他們說餓了，什麼時候可以開飯啊？”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娘親。一個四歲的孩子就能體會大人的心情，那是一個多麼聰慧的小人啊，也許聰明得不像是正常的小孩子。
玉琴趕緊擦擦眼淚忙著張羅開飯去了，一頓飯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飯後大家都在客廳裏閑聊。樓擎看著在椅子上癱著的樓家夫婦，皺著眉頭，咬著牙說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明天就是寒食節了，你們不用回去祭祀嘛？”
樓大富吃飽了，眯著眼睛不說話。李芬芳剔著牙齒，聽到樓擎的問話，支吾道：“這……你就別管我們了，我知道明日你們還要去寺廟裏麵拜祭，你們先走，我們睡醒了明日就自己啟程回家去，畢竟在寒食節裏祭祀祖先是件大事。當然我們也是不會馬虎的。”
樓擎忍不住又看了她幾眼，總覺得今日她說的話有些不對勁。對了，就是態度的問題，平時她總是女主人一般的高高在上的態度，對他們都是愛理不理的。今日不僅好像是在為他們著想一般，還說著有些沒底氣。不過又想到這幾蹲菩薩明日就要走了，就打心眼裏高興。說起來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自從父母死後一直都沒有跟他們聯係的人，突然就自個兒跑到家裏來了，還舉家搬來，賴著不走。今日又突然說他們就要回去了，真是來得也奇怪，走得也奇怪。樓擎省略掉自己的疑問故自回書房看他的寶貝去了，不知道自己的粗心大意帶來的是怎樣的後果。
第二日一大早，玉琴和樓擎就拉起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淨月。玉琴給他穿衣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穿好衣裳，玉琴拿過毛巾沾濕了給淨月抹抹臉，晨間冰冷的水終於把淨月涼醒了。他皺著眉頭，嘟著嘴對玉琴說道：“娘，水涼颼颼的。”
玉琴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嗬嗬一笑：“就是要把你冰醒來著，我們今日要早起，去山神廟拜祭。”
淨月抬著頭回憶著，三歲時候的記憶不是人人都有的，對於去年的寒食節他隻有很少的記憶，其中記得還算清楚的就是山神廟那個老和尚，總覺得他對他笑得一臉詭異。
想起那一臉詭異的和尚，淨月的小身子不禁就打了個寒顫。他拖著鼻音叫嚷：“娘親，我不要到廟裏去，那老伯伯好嚇人，淨月好討厭。”
“怎麼又說這麼任性的話了，聽話，爹爹在外麵等著我們出發呢，我們快點出去吧。”玉琴說著就抱起淨月往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還沒睡醒的緣故，此時的淨月顯得比任何時候都不聽話，一路掙紮著哭鬧起來：“嗚~~~~~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好可怕，好可怕……”
玉琴為難地看著哭鬧著的小孩，他的淨月從來都沒有讓人覺得像個小孩的時候，一直都很貼心，很乖巧，凡事從沒有讓他們操心過。今日是怎麼啦？她為難地一直小心安撫：“淨月乖，今日是寒食節了，去完廟裏我們就去趕集，今日會很熱鬧哦，娘親給你買很多很多小吃零食好不好？”
淨月眼睛哭得紅紅的，滿臉都是眼淚。他用自己的衣袖使勁在臉上亂擦，把臉都弄紅了，然後又像是害羞似地躲在玉琴的懷裏抽泣不肯出來。他是很害羞了，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沒怎麼哭過，他壓根就覺得這世界上這麼事情不值得他哭泣，但是他害怕見到那個老伯伯。記得那小小的山神廟裏很擁擠，青煙繚繞，在煙霧間偶然見到那一臉了悟的臉，好像什麼都知道，好像什麼都被他看穿一般。淨月從心靈深處感到戰栗。
玉琴歎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今日淨月怎麼了，但是節日世俗不能敗壞。山神廟還是要去的。她抱著淨月出門和樓擎會和。樓擎已經將準備好的紙錢、香、燭等放進了一個籃子裏。
天還沒有完全亮開，天空中灰蒙蒙的，霧氣還很重。太陽躲在厚重的雲彩後麵，隻從偶爾的縫隙間滲出一點光芒。陣陣清晨的清新的微風吹來，玉琴不僅緊了緊懷中已經哭睡的小孩。小鎮的街道上今日這麼早也已經有些人了，三三兩兩的人群都提著籃子往同一個方向走去，那是這個小鎮周圍唯一一個可以拜祭的小廟。
很快他們一家三口就到了山神廟，如往年一般，小廟裏香火鼎盛。山神廟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廟，小小的房間裏就隻能容得下那尊石菩薩還有祭壇。老和尚是負責平時清理和管理小廟的人，在不是節日的時候也負責置辦一些祭品供奉菩薩。
此時早已有很多人在祭壇前祭拜。玉琴搖醒淨月，並放下他一起走到祭壇邊準備跪拜。淨月一改往日的活潑，還是一致躲在玉琴的身後拉著她的衣裙。在害怕間還是看見了那個老和尚。以前那老和尚隻是望著他，今日居然直接朝他們三個人走來，淨月更是害怕得直躲。
老和尚走近他們像他們作了一揖：“幾位施主，老衲慧空，這幾年竟然有緣相見，今日見幾位麵帶黑氣，特來提點幾句。”
玉琴有些驚恐，這位老和尚一向不多話，從來就隻在菩薩旁閉著眼好像是睡著了一般，今日居然會來跟他們說這席話，看來此話是不假了。樓擎也皺著眉頭：“師傅，此話怎講？”
老身上盯著身後的小人：“哎！都不知是該說你們兩人是福積得多了，還是惡作得多了？這個小孩……”他看著淨月的眼神有些柔軟，對著玉琴身後念了幾句：“你又是何必呢？自己有好的清閑日子不過，要來體會這人世的七情六欲。”淨月一直躲在身後，聽見這幾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聽沒聽懂。慧空長歎一聲：“罷了，就在最近你們會後血光之災，總之自己凡事小心為上。”接著就什麼都不肯說了，搖著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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