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2 更新時間:13-05-02 18:43
看到一更三千有沒有很驚喜呢?之前因為忙畢業的事情,所以更新一直斷斷續續,如今終於畢業,身處難得的一段休閑期,寫文的心思便壓也壓不住,如無意外,這番更新勢要持久到文章終結的時候,當然,若果群眾的呼聲高點,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更新自然裝上馬達提速!現已有存稿若幹,所以各位請放心跳坑吧!
PS:前麵章節的標題基本全改了,個別內容小修過,但並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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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
當手穿透了雨幕,卻隻掬住了水與光的時候,她的笑容凝滯了,手無力下垂,洛甫月側首望向我,眼裏是滿滿的苦澀,“我找不到他,我一直找不到他,幾天幾夜,翻遍了戰場上所有的屍首也沒有找到他。”
我想,或者曾經在翻屍首的時候洛甫月是有眼熟過某些部件的,隻不過她寧願相信是找不著,也不願有任何一絲念頭,那個人可能是被人挫骨揚灰了。畢竟戰場無眼,被剁成肉醬也不是少見的事,除了外加一層統帥的身份,那人其實並不見得會比其他士兵多出幾許例外。
“所以,為了不讓他成為大漠裏的無主枯骨,我……點燃了一把火。”格外令人心酸的蒼白笑意毫無意外使我的心瑟縮了下。
“那時候的天陰沉沉的,風像夾著刀子似的,碎石被狂風卷起來相互擊得轟鳴,甚至現在還能清楚感覺得到,那洶湧而過的風沙將我的手和臉擦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我將手上的口子放在唇邊舔了舔,依舊站在原地,聞著空中濃重的血腥味,看著被風沙掩藏大半的血汙從新翻出,看著黑壓壓一片的屍首以及破碎的屍塊,看著火瞬息間以燎原之勢,燒遍了整個沙漠。”
激昂的語音戛然而止,換之是洛甫月的雙手狠狠捂住臉,晶瑩的水滴不斷自指縫中溜出。
嘶啞的嗚嗚聲響在耳邊,久久不絕。
就在我以為她或許會哭至地老天荒的時候,洛甫月抹了一把臉,頃刻就重新抬起頭,盡管眼睛依然是紅紅的、濕潤的,但透過神情明顯看出她已經鎮靜下來了。
“如果說原來的戰場是一片修羅場的話,那麼那一刻的戰場就是嶄新的修羅場。”控製住顫抖中的手,洛甫月深吸了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句話。
很簡單的講述,我眼中卻浮現出極生動的幅幅畫麵,黃昏下的廢墟彌漫著被大火燒透了的焦灼氣息,地麵的沙、天空的沙更熱,一段燒焦的屍首發出啪一聲,站在彌漫大火中的雕塑一般的人,像突然被驚醒了似的。
“這是一座空墳,”洛甫月指著凝碧渺空下的雨幕說,“裏麵沒有棺木、沒有屍骨,有的隻是我與他的同心結發。而他的肉他的骨化成了灰,乘著風隨著沙,纏纏綿綿,卻還是根在了此處,空著的墳墓沒有他,但是這天大地大卻到處……都是他。”
“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是戰死沙場了呢,也許,也許被人所救了也說不定?”我不確定的指出,洛甫月翻遍了所有的屍首都沒有找著那個人,除了認不出的情況外,未必不會是他根本就不在那這萬千屍首當中。
然而話雖如此說,我心中也明白這樣情況發生的概率是低之又低的,天下一統以來,即使在暗處,也未曾聽講過,有這位那位當年的名人原來成為了新皇朝的階下囚,亦或是這皇土的此處彼處又發生了一係列的起義事件。
果然我的這般寬慰就是一籮廢話,然而洛甫月沒有一笑而過,反倒認真的盯著我,手捂住心口,重複了一次又一次,道:“我知道的,他死了。”
雙手按住我的肩膀,她說:“我的心告訴我,他死了,再回不來了。”
我震驚的瞠大了瞳孔,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嘴角緩緩蜿蜒下一道血痕。
一旁看戲許久的雲岫這才反應過來,一手壓上我肩膀,一手把住洛甫月青筋暴露的手,巡視探索,神情嚴肅,良久才舒了一口氣,道:“情緒過劇,無礙。”
我高高提起的心隨著洛甫月的手自肩膀鬆開而落下,可眼角餘光掃過仍在展示畫麵的雨幕,身體便又是一僵。
隻見,雨幕中的人紅衣妖嬈,紅唇鮮豔欲滴,偶有鮮紅滴落衣襟,染得顏色深沉,更有甚者,落於墳上,綻成一朵朵血色蓮花,深陷沙石。
耳邊響起竭力淡淡的嘶啞聲:“淡淡的血腥味漫過喉嚨,滑進口腔,就……和今天的一樣。”看著兩張一樣的臉上嘴角同刺目的猩紅,我隻覺得心冷冷的像在地獄沐風。
“淚眼朦朧,苦澀混上嘴角的腥甜,那一股瀕臨死亡的味道,至今難忘。我本以為,天地開始旋轉,他的痕跡會再也看不清。”
“那個人呀,他活在這世上的時候,即使不能相見,但仍能在遙遠的地方與他心心相印,隻要知道他平安,我也能長伴青燈而心定。但是他不在了,兩端的距離越拉越遠,也許隻有羽化雙飛才是我命定的歸屬。”
“你知道,那時的我在想些什麼嗎?”洛甫月捏起一指,指向雨幕中的她,環望眾人問,態度端著,卻實在沒有在乎誰會有怎樣的答案,她緊跟著說:“對不起,我隻想對他說聲對不起。”對不起,沒有按你的期待好好活著。
“曾經也想過,要讓我這刻骨銘心的思念作為他存在於這世間最真實的憑證。”
“但奈何,愛太深,已噬骨。”
“歲月催人老,思念摧人心。”
也就直到此時,我方知曉,初見時的猜測並沒有錯,原來洛甫月曾經真的自斟鳩毒,不求生,但求死。
“你們看那碑文,恐怕看著這字沒有人會想到這竟是出自一個病弱女子之手吧。從前總是固執的認為將來的夫君必定是心懷天下,憂國傷民的血性漢子,因而一心學習寫這瀟灑有力的字體來成為配上英雄的女子。”
“遇上他,吸引我的從來不是那爾雅的外表和溫文的舉止,而是他簫聲中難以排遣的愁思及一雙看盡世間炎涼態卻仍舊點燃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的眼睛。”
“誰道爾雅,能不血性?!”
“從此,妻,非他莫屬;夫,非他不嫁。”
“我惟願痛死於這墳前,與他雙宿雙棲;也不願形單隻影苟活於世間,殘喘偷生。”
當雨幕中的人,在墓前碑前軟下了身軀,一切歸於滅寂,洛甫月歎息出聲,直視雨幕,又仿佛透過雨幕,回到當初,眼底是切切實實的可惜。
“我以為閉上了眼,就再也不會見到天上的太陽了,又或者更可喜我會再一次見到他,然而當真的重新睜開了眼睛,除了折損這容顏和聲音,我竟然還活著。”
“你們說,我為什麼還活著呢,那麼,悲痛的活著。”對上洛甫月空洞得近乎寂滅的眼神,眾人無可置詞。
“我燒了他的屍首,造了他的墳墓,立了他的墓碑,寫上了我和他的名字,他卻隻肯帶著我的心死去,而徒留我的人在這紅塵世間……才知,免我悲、免我憂,是他對我說過最醉人的甜言蜜語,卻同樣也是最痛人的彌天大謊。”
雨滴一顆一顆迸濺,宛如她藏有切膚之痛的聲線,似琴弦將斷。
風呼嘯,雨嘩啦,添作竹筒轟鳴,天地間似帶萬馬千軍之勢,凝碧渺空卻依舊高昂空中,狀若臨危而不懼,其上彩光大盛,仿佛在空中燃起了一個小太陽,斑駁浮痕愈漸清晰,仿佛時光再長久一些,它會真在傘麵上長出實在的意象出來。
然而隨著凝碧渺空的光華表露,雨幕中的畫麵卻開始變得支離破碎,先是一大片一大片,簡陋的石碑崩了,微凸的小土包開裂了,就連躺倒的人身上的紅衣也被掰成了布帛,緊接著是一小塊一小塊,小土包隨了風沙,石碑上的文碎成了繩蠅,最終,雨幕光景,變成了一團黃舊的混沌,於氤氳水汽間,如霧似靄。
洛甫月撚住衣襟,顫抖著聲音緊張的問:“是不是時間到了?”其餘兩人眼光熱切,同樣唇間嗡嗡,似乎有著一般的疑問。
還真是一點偏差都沒有,按著來的一步一步竟然步步成真,縱然心中有著不亞於他人的訝異,但限於時間也來不及深思並給出任何回應,隻得默默吐槽那書頁中夾著的偏方是該死的準確,我僅按照它的最後一步,一氣嗬成,張嘴念唱著那仿佛變成了真言一般的熟悉的話。
“前生後世,恍如一夢,穿越時空,逆天改命——凝碧渺空。”
高舉右手與天上的凝碧渺空相互呼應,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線將我兩牽連在一起,終究第一次能清晰感覺得到它的氣機,霎時感到豪氣徒生,我驟然往前踏上一步,深刻展現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王霸之氣,任刹那迸濺的光華往身上攏來。
身後,三人一獸的臉孔漸漸空明。
身後,於七彩流光消失的一刻,天地驟響一聲恐怖的雷鳴。
身後,狂風暴雨霎時幹淨,淡淡的水色符紋在空中持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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