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78 更新時間：13-05-13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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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凝碧渺空！！
握緊凝碧渺空的手頓時緊了緊！
這不，這不，這不就是此前一個月在市集替別人畫十度春秋畫像時的相似遭遇麼，隻是當時的我換成了此前一刻的小媚兒！
“那麼你看到了什麼？”我刷的睜開眼睛，語氣認真地詢問小媚兒。
小媚兒眼神複雜的望著我，道：“一雙漂亮無雙的眼眸，在寫意精致的床幃中，驟然睜開。”
“那你是怎麼離開的？”雲岫去粕取精，直搗黃龍。
小媚兒掰著手指，斂眉思索：“當時我正沉浸在那樣流暢的影像中，但腦海裏卻恁地出現另一道聲音，告訴我，夠了，該回去了，那聲音還說了一些其他的，但是我……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然後我猛然驚醒，發現身處的還是迷宮，正站在第八個畫框那裏，沒再多猶豫，我轉身就走，緊接著，就是喊了你們過來！”
“或者，當一個人有著足夠清醒的話，那片空間是隨意可出。”雲岫垂著眸，手撐起下巴，估摸道。
我想了想，覺得雲岫的判斷不錯，並且越想就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很大，恨不得馬上就去檢測個真理。
撈起在地麵不停蹦躂的小胖，塞進小媚兒的懷中，挽起他一臂，我握緊凝碧渺空敲了敲地，回首望向兩人挑眉，道：“事不宜遲，走？”
“可那隻是猜想，未經可靠推測並佐之以實證。”雲岫向前走了步又頓下，遲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媚兒抬起眼眸，琥珀色的水汪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而且——”我搭把手，幫嘴道，“實踐是檢驗認識真理性的唯一標準。”
雲岫凝望地麵，沉吟了會，抬首，輕笑道：“年紀大了，就是少了年輕人的衝勁，那好，走吧。”說罷，也不多看身後幾眼，大刀闊斧走在了最前麵。
拉著小媚兒連忙跟上，我心中還是不禁納悶，便悄悄在他耳邊說：“吶，你說，他是不是不見得讚同，隻是迫於我們的願想，為免爭吵，才不得不與我們同乘上一條船？”
“何以見得呢？”小媚兒側臉，輕聲回應，唇幾乎擦著我的耳郭過去。
溫熱的氣息使我愣了愣，隨即迅速反應：“因為他身先士卒。”
眼睛瞥向前麵，我努了努嘴，繼續道：“你看，他都走在了最前麵。傳說裏充滿未知的地方往往是刀裏過劍裏闖的，他這樣，不就是始終認為裏麵是危險的，一則知微見著、搶占先機，以免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二則，純粹為了保護我們，如果那另一片空間並不如我們所想，能讓清醒的人隨意進出，那麼先陷進去的是他，就能以自身為例告誡我們。”
“所以，雲岫之所以跟上，並不是因為自己缺少衝勁要闖闖，而是因為擔憂我們太過衝勁而缺少腦子以致身陷囹圄！”
“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頂天立地以身作則的好男人啊！”我深深歎了口氣。
同時，小媚兒也深深歎了口氣，定定看著我，道：“我隻能說，你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
“這是目前唯一有較大可能性通往外麵的路，不管裏麵是地獄亦或天堂，必然要走一遭，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然，留在剛才那裏，缺吃少喝還不知有無充足的空氣，等死？隻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權衡一下利弊，都會知道怎樣選才是好的好嘛！”
對於小媚兒的巧舌如簧，我向來是感受頗深的，而且無論與他口水戰多少次，最終都會以我的失敗作為終場，腦袋被對方攪得一團混亂，然而這次雖然如常戰至無話反駁，但終究並不認為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再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我直接拖上了他的肘子，奔到雲岫身側，三人一獸整治如軍，以同樣的步伐，排排走。
雲岫意外的望了咱三幾眼，卻被齊齊無視了，便淡定的收回視線，不再關注。
一時無話。
沒走幾步，到了第二個畫框處。
上麵的影像是一層層床幃鋪疊，露出縫隙中一雙秀美漂亮的狹長眼眸。
一下子，我便認出來了，那是洛甫月的眼眸，讓我一見傾心便像刻在了心中般再也忘不掉。
腳步一刻不緩，繼續向前。
經過第三個畫框的時候，眼睛果然昏花了一下，腦袋像被針刺了一般，隻是很短暫，並沒有生出意料之外，一切如小媚兒先前所說。
畫框上的影像是一座氣勢恢宏的佛寺作為背景配以鮮綠欲滴的素衣背影，無論是身高、體型、姿態亦或是氣質都與洛甫月如出一轍。
第四個畫框的影像，占了半框的洛甫月的側臉，虔誠的眼神前方是佛寺金像！
第五個畫框的影像，在一片竹林中，有洛甫月的倚竹輕笑，竹葉拈了一指！
此時，症狀漸顯，腳步變得有些輕，頭腦變得有些重。
第六個畫框的影像，是室內，梳妝中的洛甫月落在銅鏡中映出來半張臉龐！
第七個畫框的影像，是一處陰暗潮濕的禪房，洛甫月撚起一張泛黃的簽紙，頷首垂眸，強顏歡笑，神色低落！
經由前麵七個畫框影響的確認，小媚兒在這處的經曆不容置疑，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各人自是心中有數，所以終於快到第八個畫框的時候，大家的腳步都不由一頓，像是要做好某種心理準備，然後
一
往
無
前！！
因為不知曉湊在一起的三人一獸會否被天旋地轉所分離，所以在繼續步伐之前，我們不約而同再度牽起了手，而基於女士優先、寵獸隨緣的考慮，依然是我居中，小胖則抓緊了小媚兒光溜溜腦袋後麵的小辮子。
踩著已經變得很重的步子，在空間變換、一陣白光鋪天蓋地而來之前，第八個畫框上的影像落入我眼裏——
還是同一片竹林，臉色通紅的洛甫月，眼神迷醉的看向了玉橋一角，那裏，隱隱有著一道影子，竹葉橫斜，仿佛有一陣風攜簫聲聞動而來。
……如期的頭暈目眩，如期的渾天白光，如期的飄渺虛浮，如期的另一處空間，如期上演了行雲流水的影像。
於是，在竹築處雨幕中看到洛甫月自盡的一幕又再上演。
當小媚兒說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是不可思議，而當自己真的親身體驗的時候，我隻覺得——震撼！！
她的喜她的悲她的傷，我不再是局外人、旁觀者……
此時我們的三人一獸組合並沒有被殘忍打散，所以心安理得的鬆開了手，各自沉醉沉吟。
小媚兒因為已經體驗過了前麵的內容，所以是三人一獸中最清醒理智的一位，所以在我們都兀自沉陷而不自知的情況下，他僅默默觀察、猜測、判斷，繼而一個個將我們自那深刻的情緒中拉扯出來。
他說，哪怕我們身處的場景再真實不過，那也是假的；哪怕我們見到的洛甫月比之血肉之軀沒有任何區別，那也隻是落在了往日中的她，哪怕再憐惜，也阻止不了她的舉動，譬如阻止，她，自殺。現在見到的一切一切不過是影像罷了，隻是往日留聲，這是我們必須先認定的一點。
他還說，他已經知道了這空間存在緣由，我們其實一直還在凝碧渺空的影響下，早前已經知道了洛甫月與奉音兩人的結局，和洛甫月自身的糾結與期望，現在不過是原原本本的展現整個故事罷了，為的是了解所有因果，從中尋出破綻。
穿越時空，逆天改命隻有一次，所以我們要一次致勝，回到最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實現最初的目的！
一番長篇大論頓如醍醐灌頂，最終讓我們擺正了位置——
旁觀者終究是旁觀者。
局外人終究是局外人。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光回溯當中，我的心始終沒再軟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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