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74 更新時間：12-08-21 22:22
“東方仙庭的女媧果然是不容小覷，我以為我的地層之牢可以困得住你，卻不知道你們東方仙術中還有元神出竅這一招式。還能讓你們追蹤我至此處，真的好險好險！”
阿波羅終於明白，無論預測未來有多糟，現實一定會更糟，真的是真理！
女媧聽到蓋亞的聲音，便知道她已經發現了自己與阿波羅，也便無需要隱藏，是以她念動咒語，將自己與阿波羅實體化，在蓋亞的麵前呈現出來。一旦實體化，女媧便有了觸感，在這個充滿死亡的空間裏，她突然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這一種熟悉感卻又帶著一絲陌生，讓女媧有些疑惑，正想好好確認一下這種感覺的來由，身邊的阿波羅已經是和地母蓋亞舌劍唇槍來回過招了。
“地母蓋亞，你明知這裏是奧林匹斯山眾神禁地，竟然還偷偷走來這裏？你究竟是在和誰暗中糾結，圖謀不軌？”阿波羅的聲音句句義正凜然，讓女媧有些驚訝，向來習慣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對他如此正經八百實在是有點不適應。
不過其實聽起來還是挺好的，挺好挺好。女媧不住地點著頭。
隻是蓋亞一點驚慌的意思也沒有，她不覺得闖入禁區是一件怎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此刻依然是用著一種雲淡風輕的眼神看著阿波羅，好半晌才笑了一笑說：“你這小子，倒是大膽，你是何種輩分，想要來教訓我？”
若是說起輩分，這蓋亞可是阿波羅的祖奶奶級別之人物，雖然她樣子看起來還是個十六歲少女模樣……
阿波羅頓時覺得自己生在一個變態的家族裏麵是一件多麼不幸的事情！
女媧無心聽她們談論著輩分的問題，她隻想知道那種熟悉感究竟是來自何處，她上前越了一步，感覺著自己是橫在她與阿波羅之間，才開口以一種質問的語氣說道：“地母蓋亞，你來此處，究竟是要與誰會晤？”
與誰會晤！對！阿波羅點了點頭，馬上向著四周看了過去，他倒真的是要揪出這個作亂者，將他好好教訓一頓！
蓋亞隻是淡淡一笑，依然不以為意，或許她也是在拖延時間：“是誰，重要麼？阿波羅。你永遠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無論外表多麼成熟，心裏始終是長不大。你與你的父親宙斯是這麼的不一樣，或許一開始我應該讓勒托……”
猛然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被提及，阿波羅有些不解，他看著蓋亞：“現在是我和你談判的時間，你說我媽媽幹什麼？”
媽媽？女媧想了一下才明白媽媽是娘親的意思，勒托……勒托是阿波羅的媽媽？
蓋亞此刻不再是方才那雲淡風輕的神態，她用一種陰鷙的眼神看著阿波羅，好一會兒才說：“或許當日我不應該提主意給勒托，死了的孩子應該任由他死去，才是符合自然。死靈招引已經死亡的神祗，阿波羅，造就今天這一切的絕對不是我，而是你。”
阿波羅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看著這個奧林匹斯山上一直無人能理解的地母蓋亞，隻是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蓋亞啊蓋亞，我在今天才發現，原來你姓賴。”
這麼一句話讓蓋亞聽得一頭霧水。
一旁的女媧卻懂得這是她們東方的一句俗語，於是一時之間，忍俊不禁，險些笑了出來，不過笑歸笑，她知道此刻並不是聽阿波羅鬧的時候，於是她繼續以一種質問的姿態逼近蓋亞：“你不願正麵回答，我們也不強求，我隻想知道，此希臘之境上，除卻我，是否還有一位東方神祗？”
她感覺得到，蓋亞使的術法並不是這一代的東方神祗常用的；這一代的東方神祗修為也不會達到了那種僅憑微弱的一道光就能將她們無形的靈魂辨認出來；這一代的神祗也絕對不可能有這麼一種氣度讓蓋亞也能低下頭來和自己合作；要知道眼前的這個地母蓋亞，可是一個心高氣傲絕不輸給自己的神祗啊！
所有的蛛絲馬跡都在隱隱推斷著，這裏正潛伏著一個與自己竟是如此接近的神祗，這一點認知，怎麼能不令女媧心急如焚？！
阿波羅頓時感覺不明白，這裏除了她，還會有一個東方神祗麼？他記得宙斯說過東方仙庭那群神仙都是稀世奇珍，三催四請五邀六求七恐八嚇都雷打不動請不了他們離開那個所謂仙境，他也是費了多大的力氣外加犧牲色相才能將女媧騙到這裏來，怎麼可能此處還有一個東方神祗！
蓋亞卻依然隻是微笑，不回答女媧的說話，她身子一轉，看著身邊的風景，似乎已經是不想再跟他們說些什麼。
阿波羅才注意到原來他們正站在地獄巍峨的高山巔處，這裏放眼看去，可以看盡地獄的風景，熔岩滾滾的地麵上，有蒼涼暗啞的地表，毫無植被覆蓋的土地，沒有一絲生氣，黑色的沉寂單調中，有銀白的閃電明亮耀眼，但那不是希望的白，而是禁錮著提坦巨神之閃電發出來的光芒。白在此刻並不是柔和的能撫慰人心靈的色彩，白在蓋亞的眼中隻是刺目的利箭！
“阿波羅，你說這裏是禁地，可你知不知道，我曾經來過這裏很多次？”
阿波羅眯了眯眼睛，他怎麼可能知道，這裏又不是他的地盤？不過哈德斯真該打，自己的地方都被蓋亞光顧這麼多次了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來這裏幹什麼？”既然直麵詢問得不到自己要的回答，女媧選擇與她一同談話，看看能不能旁敲側擊得出一些什麼。
蓋亞看著那一座座挖在地獄深處的籠牢，那裏禁錮著她的兒子們，蓋亞即使是地母，也是碰不到宙斯的神權宙斯的命令宙斯的處罰！蓋亞好恨！好恨！好恨時代變遷，她即使地位再崇高，也不過隻是一舊日之神，沒有星毫能耐，隻能默默忍受這一切。
“我以為我隻能像前人一般隨著年月腐朽，肉身消亡，便墮入輪回中，隻淪為一平凡人，為了芸芸眾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女媧聽得，忍不住又說：“你既然知道這是你應該做的，為何你卻要在此刻反叛？”
“因為我從前之所以選擇忍讓，是因為我以為我沒有選擇不能選擇，可是那天我遇著他，我才發覺這一切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阿波羅與女媧精神一震，他們知道自己聽到了關鍵的人物！
蓋亞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神態裏毫無防備，“那天我也是在這裏，看著我的兒子們，他突然在這裏出現，問我，一直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一直堅持的到底是什麼？”阿波羅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的一番談話使得蓋亞想要叛變？他是挺想知道的。
蓋亞點了點頭，“是啊，他問我，一直堅持的到底是什麼，我於是回答，一直堅持的，是恪守神之本職，維係世間運轉，保持世間平穩前行，聆聽眾生之音，解眾生之困。”
“這固然是我們為神之本職，我以為，你確實能恪守。”女媧說道。
“是，”她笑著，點點頭，側著腦袋，似乎在想著當天的一切：“他聽到我的回答之後，又是問我一句：你要是天人五衰之期將至，護世之責將盡，你還要這麼堅持麼？堅持看著自己死後，孩兒們被永生永世鎖在這片地獄深淵之下受苦？可怕的不是肉體的煎熬與刑罰的折磨。而是漫長年月沒有盡頭，痛苦日複一日纏縈，無止境而無休止，這般下去，你對得起你的神位，可是對得起你的孩兒麼？”
聽她說完，阿波羅心裏覺得對著蓋亞有些同情，不料女媧竟是如此之說：“與天下蒼生的福祉相比，你的孩兒所受之苦算得了什麼？事有分輕重緩急，你要為了小我而不顧大我？”
麵對這種指責，蓋亞依然是不為所動：“我已經做了許多年的地母蓋亞，此刻，我隻是想做回一個盡責的母親，女媧，你認為，這樣也是不允許麼？”
女媧隻是回了這麼一句：“你認為，這樣值得麼？”
兩位女神來回舌劍唇槍，打得阿波羅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插嘴，卻發覺女人爭吵起來的時候男人若是妄想插腳隻會成炮灰。
蓋亞隻用這麼一句話，結束了談話，“女媧，好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任何一句，我很想知道，當你天人五衰之期將至而又陷入兩難選擇時，你是不是還會記得你今天所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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