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0 更新時間:12-06-08 17:30
16
南宮遠剛走到船上最大的那間房間門外就聽到了打鬥聲,他心裏一急就去推門,被門口的守衛攔下。
“公子不能進去。”
“你讓開——”南宮遠著急喊道,“律香川!”
陸灰衣的聲音響起,是命令,“請南宮公子進來。”
守衛利落地替南宮遠打開門,南宮遠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陸灰衣與律香川背對背站著,隔著一刀之遙,陸灰衣已經反手將的刀已經紮進律香川的後肩。鮮血已完全自刀尖滴落,刀鋒瑩如秋水寒如冰雪。
南宮遠好像親眼看到了銳利的刀鋒刺入律香川的後肩時魚滑入水平滑順利的畫麵。他狠狠瞪著陸灰衣。陸灰衣自然感覺到了南宮遠充滿恨意的目光,他的目光就好象釘子,一釘上就似已釘入骨肉
陸灰衣不拔刀也不動。南宮遠這才發覺陸灰衣是不能動,陸灰衣脖子僵硬仿佛己被根絞索套住。“如影隨形”這個傳說中暗器名字蹦出在南宮遠的腦子裏,“如影隨形”是一根來無影去無蹤的絞索,人得肉眼看不見,隻有當絞索纏到自己身上時才感覺得到,這種傳說用西域屍蠶編織的神物真的存在!律香川兩手做著握線的動作,也保持不動,他稍一用力,陸灰衣的人頭就會切割落地,而陸灰衣的刀也會橫斬他的身體。
南宮遠隻覺得臉上的肌肉已僵硬,他的聲音抖得像繃緊的弓弦緊張而嗽啞,“我數到一,你們兩個一起放手。三,二,一!”
律香川手一鬆,幾乎同時,陸灰衣拔回刀。
“真正殺人的人,絕不肯做沒有把握的事。你沒有把握殺我.所以一旦出手就做好同歸於盡的打算。”陸灰衣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之色,“律香川,你夠狠。”
律香川緩緩道,“是你不想殺我。”
“我想殺你,隻是不是現在,大事未成,不是計較私人恩怨的時候。”陸灰衣擦著脖子上血,語氣平淡而輕鬆得很不合時宜,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道,“如果沒有夏青,我會喜歡你。狼一樣冷血的你。”
聽到這話南宮遠覺得一股血衝到了頭頂,不知道自己氣什麼,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冷冷笑了幾聲。
陸灰衣聽到南宮遠冷笑,不懷好意地上下掃了幾眼南宮遠,說道,“我可不愛吃白斬雞。”
南宮遠氣極,“你才白斬雞!你白斬雞、白斬鴨、白斬鵝、白斬你全家!”
本來刀劍弩拔緊張的氣氛在南宮遠破口大罵中消散,律香川拉走南宮遠,臨走時對陸灰衣說道,“我就愛吃白斬雞,皮爽肉滑,白嫩鮮美。”
南宮遠差點被口水嗆到,咳嗽起來,別開羞紅的臉,甩手走前麵去了。
律香川和南宮遠離開後,探子回報陸灰衣,夏青的人馬已經達到臨安城外。陸灰衣下令正裝待發。
夏青,你終於來了。
一個人遇到很大的困難和危險時,往往就會變得很多疑,對每個人都懷疑,覺得世上已沒有一個他可以信任的人。
一點也不驚訝陸灰衣輕而易舉放行,也不想過問律香川為什麼會和陸灰衣打起來,南宮遠一直覺得律香川是個很冷靜的人,太過冷靜,叫人害怕。
如果一個冷麵心細的人突然衝動,那一定是無法避免的原因。這個原因就是他的關鍵、他的軟肋!
這個軟肋就是夏青。
回南宮府的馬車裏,南宮遠抱膝坐在一角,他受了風寒,時不時地咳嗽。律香川坐在他右手邊,神情自若閉目養神,若不是他包紮好的傷口暴露了他剛與人戰鬥過的事實,估計任誰都會以為他是個疲勞趕路的文人。
南宮遠不說話,是不想說話。事情一件件疊加發生,他南宮遠也不是傻子。他坐在那裏,隨著馬車一搖一晃,心裏開始盤算起來。
律香川背叛老伯,卻沒有死在老伯手裏,他是被夏青“毒死”的。夏青為什麼要毒死律香川?為錢,他不缺錢。據南宮遠調查,他們在一起時,律香川的一切財產都是夏青在管理經營。夏青為錢背叛的理由不成立。為名利?律香川大名鼎鼎,殺了他可以名震江湖,且不說夏青不會武功,光是“背叛者”這個名聲就不好聽,這個理由更不成立。夏青也不會是被孫玉伯那老家夥威脅,因為事情到了最後,敗的人是律香川,孫玉伯完全可以自己動手,沒什麼比手刃仇敵更痛快的事了。南宮遠早就聽聞孫玉伯是個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人。
那麼,會不會是這樣,夏青是主動請纓的呢?
是不是夏青主動找孫玉伯說“我來解決律香川”?
夏青這樣的原因是為了給律香川留個全屍還是為了……保全性命?!他是為了救他!
一定是這樣,因為命令自己去救律香川的就是陸灰衣。陸灰衣拿來的畫畫著的就是夏青,陸灰衣剛才在船上還提到了夏青的名字,可見他們是一夥的。
南宮遠繼續推測,如果是為了救他,那夏青是怎麼說服孫玉伯那隻老狐狸的呢?律香川“死”後夏青是怎麼騙過老狐狸的?又為什麼會留在孫府替孫玉伯做事?孫府的攻城圖是不是夏青盜出來的?林染月接近孫玉伯又是為了什麼?他們這群人究竟要做什麼?
疑問層出不窮,南宮遠揉揉眉心,看向律香川,律香川眼下都青了,盡顯疲憊之態。南宮遠長歎一口氣。
律香川聽到南宮遠歎氣,閉著眼睛問:“想說什麼?”
“陸灰衣喜歡夏青。”南宮遠說道。
律香川沒有任何表情,原來是怎麼樣,聽完還是怎麼樣,隻是不說話。
南宮遠靠過去,湊近了說,“他還對你癡心妄想!”
南宮遠想到陸灰衣說過的話就心裏疙瘩。
“我不會喜歡他。”律香川說話了。
南宮遠揚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律香川還是麵無表情,不冷不熱的,又接著說,“我不是斷袖。”
笑容凝結在臉上,南宮遠肺裏一陣幹疼,咳嗽幾聲說道,“你老跟我強調你不是斷袖……我又不會喜歡你。”
律香川睜開眼睛看向南宮遠。
南宮遠心跳一下子快了起來,他受不了律香川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於是他馬上垂下頭避開律香川的眼神。
律香川又恢複了平靜如水的樣子。
兩個人沉默一會,南宮遠餘光瞟到律香川又閉上眼睛,他輕輕推了推律香川,有個問題他不問不快,“律香川,你……你跟那個夏青……到底是什麼關係?”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在南宮遠以為律香川不會回答他了時,律香川又出聲了。
他還是那不冷不熱波瀾不驚的語氣,“彼此救命,報恩還債。”
先是律香川救了夏青,使他不至於餓死街頭,後是夏青報答他救命之恩養育之情,留在他身邊十多年,照顧他陪伴他輔佐他。再後來是夏青設計救了他,幫他假死逃過孫府一劫。現在輪到他回報夏青的恩情了。
律香川仍舊記得陸灰衣告訴他“假死”之事時,自己有多震驚多氣憤。你試過恨一個人嗎?恨之入骨卻發現如果不是對方,你根本不能活到現在,這種明明讓人覺得被蒙騙、被戲弄的情緒卻不得不轉變為“感恩戴德”,之前的內疚、怨恨、悔恨與不甘,就是一場自作多情的笑話!
所以陸灰衣才會說,“現在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律香川,你心知肚明,你欠夏青的實在太多,太多。
欠債還債,天經地義。
“原來你知道……”南宮遠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是質問還是安慰,隻好學些律香川那般冷靜的姿態(實際上他恨透了律香川的“冷靜”)。
南宮遠說道,“原來你知道是他救了你。”
“陸灰衣告訴我的。”
南宮遠“哦”了一聲,想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心裏又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他憑什麼要告訴你呢?南宮遠你是他什麼人?
想到這些,隻覺得心裏酸澀不已。
南宮遠隻好問另一個他想問的問題,“那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夏青他的真實身份。”
“你知道?”律香川認真地看向南宮遠,試圖找出南宮遠臉上任何可疑神情。
“我怎麼會知道。”南宮遠自嘲,我不過就是為了給南宮家斂財而跑腿的炮灰。
“我也不知道。”律香川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他甚至不去思考夏青真正的身份。他不想承認自己在逃避,但事實上他就是在逃避。律香川不是喜歡逃避的人,他敢於麵對任何現實,隻有麵對現實才能打敗敵人。但是夏青,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枕邊人,他是“敵人”嗎?夏青真實身份最終目的這種“真相”,他承受得起嗎?
記得他喝下那杯酒毒發後,他死不瞑目地問夏青,為什麼是你。
律香川不想再問夏青一次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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