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9 更新時間：12-06-25 12:29
昨夜一場大火，驚動了不少人，及至天明才陸陸續續地散去，唯獨少有的幾位主沒有前去瞅瞅。這之中便有唐晚慈。
一夜無夢，醒來已是天明。唐晚慈著了身簡單的衣裝，又吩咐著蘇憐拿上行李，便向宮門而去了。等她到的時候，君青瑞已經在那裏了，似乎等了一會了。他身後站了一名少年，一臉冷寒的模樣。
唐晚慈記得這人好像叫冷霜，是君青瑞進宮時帶了的一名隨侍。雖說冷了幾分，但那臉蛋倒是俊俏。若不是急著出宮，她倒是想現在逗弄逗弄，看看這冰破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不過來日方長！
“五公主來了！怎麼就帶一人？!”君青瑞有些驚訝，原本以為她會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馬出發，沒想到就帶了蘇憐，連那蘇琴都沒有帶來。
“難道君殿下以為還有鑾駕相伴不成？”玩味帶過，唐晚慈先行上了馬車。君青瑞抿了抿唇，失笑著也上了馬車。蘇憐自覺地跳上座駕，拉起了韁繩。冷霜坐在了一旁，揮了馬鞭。
一輛馬車慢慢地跺出了宮門，待快行到城門口時，已有一人捧著糕點恭候在那。蘇憐停了馬車，示意那人上車後，這才向城門駛去。
君青瑞看了看來人，是蘇琴，卻又覺得哪裏不妥，仔細端倪了幾分，抿了抿唇，終究什麼也沒多問。
“主子，您要的糕點！”聲音低低軟軟的。
唐晚慈有些無奈地笑了。雖說易了容，但聲音到底也變不了。精明如君青瑞怕是這時候已經看出破綻了。果然側首看去時，那人正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
“你也累了，睡會吧！”取了一旁的毯子替‘蘇琴’蓋上，又遞了個安撫的眼神，果然見她沉沉地睡去了。這一夜倒也的確累著她了。唐晚慈有些寵溺地看著躺在懷裏的這個妹妹，這一幕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容妃還在，當時還不太懂宮中權術，當時隻知道春風正好，適合小憩。
“五公主打算帶上她，會不會不安全？”君青瑞抬眼看了看唐晚慈懷裏的人，已經猜到這人是誰了。隻是於他，到也無所謂利益權衡。
“帶一段路便放下。往後就看她造化吧。”
“五公主輕車簡出，不怕……”君青瑞掀開車簾看著道路兩旁慢慢稀少的人煙，劍眉一擰，心裏閃過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
“君殿下，此次出訪，我可不曾想過能來去平安啊。”唐晚慈看著懷中依舊安睡著的人，有些頭疼地抿了抿唇。她沒有料到追來的人會來得如此之快。才剛剛出城沒有多久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後麵的路可未必好走了。
“我倒有個好提議！”腦中靈光一閃，君青瑞笑得幾分狡黠。
“哦？說來聽聽！或許你我想到一塊去了。”唐晚慈臉上的笑意更濃，打趣地看了圈君青瑞，直到後者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才收了視線。
“既然是微服出訪，不如來個徹底喬裝。這稱呼是必須改的。您覺得呢？”
“我正是這麼想的。隻是喬裝成何，也許你我意見未必相同。不如來打個賭。誰輸了便是聽誰的。可好啊？君殿下！”
“好，隻是怎麼個賭法？”
“不如就賭她。”唐晚慈指了指懷裏的唐晚茹，“我賭她辰時醒！君殿下可得說個適當的，若太離譜，這賭可不作數啊！”
“巳時！”已經睡了一個時辰，再怎麼嗜睡也未必能睡到巳時。
隻是有些事情總是那麼始料未及，就在巳時即將結束的時候，唐晚茹醒了，睡眼朦朧地環顧了下四周，似乎才後知後覺地回過了神，看了看莫名歎息的君青瑞，有些不解地看著唐晚慈。
“琴兒，我未必能親自送到你想去的地方了，一會若是出了什麼事，你隨蘇憐走。此一別或許未必能再見了。你自己保重！”
“皇…主子！”大概這才感覺到分別的苦，唐晚茹忍不住哭出了聲，看著眼前這唯一和善的親人，心裏五味具雜。
“乖，跟著我走，未必能平安到達！”
“怎麼會？”這個答案讓唐晚茹有些震驚。皇家奪位之爭，怎麼想也波及不到公主身上。她實在有些不解，疑惑地看著唐晚慈，一時也忘了還在哭泣。
唐晚慈取了手絹細細地替她擦拭，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成熟得不像這個年齡。“我身處的位置不怎麼好。倒是枚頗能利用的棋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君青瑞，帶著點惡趣地說道，“君殿下跟著我，怕是也要被算計了去的。”這話說得好不幸災樂禍。
事到如今，君青瑞雖是想到了，可是也已經避無可避了。
“蘇憐，我適才說得話可聽得了。保護好蘇琴，送她到該到的地方！”
“記得了，主子路上小心！”蘇憐也不多勸。他知道唐晚慈做的決定，從來都不容改變。
刀光劍影的發生隻是在一瞬之間。蘇憐和冷霜同時出劍。刺客一共六人。雙拳難敵四手。
其中兩名刺客揮劍向馬車砍去。
君青瑞想順手摟過唐晚慈的時候，卻被她輕輕一掌推了出去。
馬車順勢倒塌的時候，君青瑞飄然站在了一邊。而唐晚慈護著唐晚茹站在了另一邊。兩人四目相對，一人驚訝，一人含笑。君青瑞確實沒有料到唐晚慈竟然會武。
來不及多想，兩人齊齊應對刺客。一番混戰結束。兩方依舊對峙。唐晚慈將唐晚茹推給了蘇憐，一個眼神示意。蘇憐抱起唐晚茹跳上一馬，率先而走。
剩下兩匹馬。君青瑞毫不遲疑地摟過唐晚慈躍上一馬，揮鞭向另一邊而去。冷霜躍上另一馬斷後。刺客見他們分走兩路，當機立斷全數跟上了唐晚慈這一方。
“莫行太快，得給蘇憐他們爭取點時間！”馬上疾馳顛簸，唐晚慈隻能摟著君青瑞。兩人靠得及近，似乎能聞到一陣淡淡的蘭香。
“五公主還真是一個好主子啊。舍己為人，仁義之舉！”君青瑞話語中不自覺地多了分怒氣，卻連他也不知這怒意從何而來。
“我不過是言出必行而已！”唐晚慈倒是也不在意他的挖苦，回頭看了眼後麵依舊緊緊跟著的刺客，心裏默默地估算著時間，大約又行了數裏路，才從身上取了幾枚銀針，齊齊向刺客胯下的馬上飛去。隻聽幾聲嘶鳴破空而出，後麵的馬蹄聲漸漸消失了。
君青瑞回眼看了看正一臉算計地看著他的唐晚慈，心裏不覺生出絲不詳來，果然聽得她說道，“君殿下還記得我們剛才的賭約嗎？”
“五公主不如直說。”
“為了方便趕路，我來扮成三公子，你就來做我的五夫人！”唐晚慈伸出一指挑起君青瑞的下巴，動作好不輕佻。“可得記得把這妝容換了。我看中的人長得可得是人中龍鳳啊！”
“我若肯嫁，你可會娶？”君青瑞抓住她伸來的手，脈脈含情。或許當時景色太好，陽光太柔。很多年後，君青瑞還記得那刹那動心動。
“功成名就之時，置之事外之後，或許會！”很矛盾的話，君青瑞卻沒有追問。唐晚慈但笑不語，很多年後，她還記得這句話，隻可惜有些事有些人已不再是當是事當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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