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漫天飛雪(一)

章節字數:4995  更新時間:12-06-24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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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屏天畔,天墜殘星,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冷沁寒斜依在闌幹旁,蔥蔥玉手撫過隨風而動的青絲,長歎一聲,聲中盡是哀怨。    

    “曲闌幹外天如水,昨夜還曾相倚。初將明月比佳期,長全力相搏。離恨懶調弦,猶有兩行閑淚、寶箏前。”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朦朧,更透出深深地寒氣,冷沁寒輕輕拭幹眼角的淚水,轉頭準備回房。忽得看到人影一閃,一人急急地躲在了牆後。冷沁寒大驚,喝道:“誰…是誰!”    

    隻見田牧塵戰戰兢兢地從牆後閃出,道:“是,是我。”    

    冷沁寒見他頭冒冷汗,目光閃躲,心中覺得好笑,但又一想,剛才自己的話好像被他全聽了去,不由得臉上一紅,道:“你這麼晚了不休息,到這裏幹什麼?”    

    “我…來看看哥哥,明天我就要去省城比賽了。”    

    “怎麼,你爹同意你去參加比賽了?”    

    “嗬嗬,對啊,爹爹讓我注意自己的言語談吐、行為舉止卻沒有叮囑我功夫方麵的事情,看來爹爹對我的刀法還是很放心的。”田牧塵咧開嘴來,笑得燦爛無比。    

    “嗬嗬。”冷沁寒抿嘴一笑,道:“好了,你去看你哥哥吧。”    

    田牧塵迅速逃開了去。    山間的夜,涼澈透心,冷沁寒輾轉難眠,翻來覆去地想了很久,忽的把心一狠,從身上取出一條絲帕,道:“郎君啊郎君,為了腹中的骨肉,我隻有如此了,你…在天之靈…不要怨我。”言罷,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下,滴落到那鋪開的絲帕上,瞬間就結成了花,再散成水,鋪成湖,就像那絲帕上手繡的西湖,隻是西湖雖還在,鴛鴦卻已無蹤……    

    第二天,晴空如洗,萬裏無雲。田牧塵一早收拾好行裝,與父兄三人匆匆辭行。田仲坤不忘了多加叮嚀幾句,道:“那省城裏人情複雜,遇事要多加忍耐,三思而後行,切莫意氣用事。”叮囑完,轉身從馬鞍上卸下一把短刀,遞於田牧塵,又道:“昔日,你祖父擅使快刀,曾威震大江南北,人送綽號‘快刀田’,後在秦嶺山敗在華山劍俠手下,自此便棄快刀刀法不用,潛心鑽研新的刀法,直到晚年才創出現今這套田家刀法。其在世時常常告誡於我:‘先則受製,緩則克製,招式無論精妙,克於尚未成形間。’我也常常如是地告誡與你,怎奈你天性直率,就連使刀亦是如此,難以如你哥哥那般穩重拿捏,做後發先製之舉。所以,今日我把一直保留在身邊多年卻未用的‘快刀’給你,望你能自有創建,重振你祖父雄威。”    

    田牧塵伸手接過,但見那刀長三尺三寸,刀身寬大,刀鋒利薄,雖算不上什麼寶韌,卻也是寒氣逼人。此時方知父親良苦用心,不由得感激萬分,道:“爹爹,你老人家放心,牧塵定不辱我‘田家刀’的威名!”說罷,和眾人一一作別,放馬而去。    

    一路無事,中午時分便已到省城。田牧塵揣著父親介紹的書信,直奔向省城西麵的楓雪山莊。說起這楓雪山莊,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頭,莊主蕩魔邪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追風長劍”,曾憑借一柄長劍在十幾年前誅殺“西北五虎”一戰上,力戰群豪,所向披靡,自此之後,在各正道人士推舉之下,幾經風雨,最終創建了這座山莊,在西北一帶頗有名氣。因為山莊位於滿山楓樹之間,且天氣稍寒,便易積雪,故此取名為楓雪山莊。    

    此時,正是寒冬季節,雖說這日天氣晴朗,但那山上積雪卻絲毫不被所動,正是天地之間披素綾,千朵萬朵梨花開。田牧塵嗬出一口涼氣,暖了暖手道:“好一個楓雪山莊!”翻身下馬,正要去扣門,忽聽得山間一聲急呼:“救命!”。田牧塵大驚,難道這英雄彙集之地還會有什麼不平之事?也不及多想,腳下催踢,徑直奔那來聲而去。他縱馬在山中奔行,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呼,那女子的呼救聲乍起乍落,卻又忽遠忽近,似在耳邊,卻又見不到人影。田牧塵越是著急就越找不到地方,正在焦急之間,忽聽得跨下棗紅馬一聲長嘶,似被什麼東西絆倒,一下子栽了下去。    

    田牧塵一個“旱地拔蔥”縱身跳起,還未落地,隻聽得“颼颼”兩聲,兩隻暗箭,一前一後分射向他的前身和後頸。田牧塵大喝一聲,道:“是何人暗算小爺。”背後出刀,擋開來箭,一招“夜戰八方”式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隻聽得林中一陣大笑,呼轆轆竟走出十餘個人,各持兵器,一字排開,將田牧塵圍在當中。田牧塵一眼看去,那為首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竟是前日落荒而逃的梅如海。隻見那梅如海手綁膠帶,嘿嘿一聲冷笑道:“小英雄,兩日不見,依舊是這麼英姿颯爽啊。”    

    田牧塵也笑道:“是啊,梅大俠真是鋼筋鐵骨,經過前日一戰,居然還是這麼氣宇軒昂、威武不凡。”    

    梅如海呸一口道:“小雜種,先別嘴上猖狂,一會我看你還笑得出來!”轉頭對身邊一位青衫錦袍老者道:“大人,這小子就是那田家二子中小的一位。”那老者“恩”了一聲,忽得喝道:“還不快快與我拿下了這目無王法的東西!”他話音剛落,那十幾人便紛擁而至,殺了上來。田牧塵笑道:“手下敗將,叫多少人都是白搭。”說罷,揮刀與眾人戰在一起。    

    剛剛一交手,田牧塵便暗叫不妙,原來這十幾個人雖穿著打扮像是家奴打手,身手卻絕非平庸一般,若論單打獨鬥,自己或可勝出,但若被其圍攻,則必敗無疑。正在心驚之間,當頭一劍已經刺到,田牧塵認得這是昆侖兩儀劍法中的“金針渡劫”一式,不敢與其硬碰,剛剛側身避過,後麵又“嗖嗖”兩劍刺來,方位正恰好封住自己的退路,竟也是那“金針渡劫”一式,再看那幾人雖圍困過來,卻不是莽打莽撞,乃是按組織有序的乾南、坤北、離東、坎西、震東北、兌東南、巽西南、艮西北的八卦方位合攻而來,田牧塵看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閃,氣沉丹田,橫刀擋開那後麵兩柄長劍。好在後兩者內力並不深厚,一彈即開,但是此間情形卻已經讓田牧塵不寒而栗。隻見包圍圈越縮越小,眾人劍光閃爍,田牧塵已經應接不暇,首尾難顧。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田牧塵忽然想起父親曾經叮囑之話:“快刀擅打多,克敵於未發之際。”想到此節,田牧塵牙關一咬,心道:“縱然一死,也不能落入你們手中。我不能做到料敵先製,何不索性來個魚死網破!”想罷,心一發狠,忽得施展出快刀刀法,憑借著自己從小練就的輕身功夫,身隨刀動,刀隨意行,一刀快似一刀,刀刀直取敵人要害,他本就擅使快刀,此時又心境空靈,完全不拘泥於招式,直把一把短刀使得猶如狂風怒吼、飛沙走石一般。那短刀“颼颼”作聲,竟然連山間的積雪也似乎被其召喚,飛卷了起來,隨著刀風漫天起舞。那十幾個人雖各個久經殺場,卻又何曾見過這等陣勢,一時風迷人眼,雪蓋視線,竟站在那裏呆住了。田牧塵瞅準機會,飛身上前砍倒兩個,逃了出來。    

    這一出來,哪裏還敢再回頭,隻見田牧塵腳下生風,踏雪飛奔而去。他邊跑邊想:“隻要我逃到楓雪山莊,叫來那裏的重多英雄好漢,咱們還不知道誰逮誰呢。”隻聽得後麵陣陣叫喊之聲,聲震山林。    

    “站住!淫賊!”    

    “抓淫賊……”    

    田牧塵不聽則已,一聽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轉頭看看後麵那群人,嘴裏罵道:“奶奶的!抓不到我,就給我栽贓這種臭名!”真是越想越氣,想停下來去殺了他們吧,又自知打他們不過,氣得急了,隻得回罵道:“爺爺不是淫賊,要淫也不淫你們幾個老爺們!”眼看前麵楓雪山莊就在眼前,忽得有一人從天而降,還未等得他反應便瞬間封了他的全身四大穴道。    

    田牧塵大驚,定睛看此人,身材魁梧,虯須及胸,竟是楓雪山莊莊主蕩魔邪。    “蕩叔叔,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賊,你淫人妻女,今日先拿下你,日後再與你父理論!”    

    “蕩叔叔,你切莫聽他們胡亂叫嚷,我。。。我是被陷害的!”    

    “哦。。。?”蕩魔邪冷笑一聲,道:“等你到了官府,再去辯解也不遲。”說罷,竟不容田牧塵解釋,伸手點了他的啞穴。

    北風凜冽,如歌如訴,聲聲沁人心寒。田府上下如銀裝素裹般,白皚皚的一片,一眼望去盡是蒼茫。田仲坤麵向窗外,沉思不語。    

    “爹爹!弟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定然是有人存心加害!”田牧濤憤憤地道。    

    “恩,我相信牧塵也不是這種孩子。一者他生性雖輕狂,卻剛直磊落,不屑於做這種苟且之事;二者他剛到省城不過半日,怎會發生這種事情?隻是。。。我始終想不明白是誰竟要置牧塵於死地!而且。。。還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田仲坤越想越氣,一掌擊在花雕的木製窗框上,隻聽得“喀嚓!”一聲,半扇窗扇受力斷開,跌落到遠處花圃中去。    

    “爹爹,切莫著急,待兒深夜探入牢房,救出弟弟。”   

    “不可,楓雪山莊內高手眾多,僅蕩魔邪一人,就不是我等能輕易對付的,更何況加上了這次來參加比武的各路英雄好漢,想救人則更加不可能。”    

    “難道。。。難道就看著弟弟這樣被他們冤殺不成。。。”    

    “依我看。。。我們就如他蕩魔邪所願,去上一趟楓雪山莊。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牧塵若是真的被人栽贓陷害,我們就找出這陷害我田家的罪魁禍首,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揭開他的陰險嘴臉,我就不相信天下眾豪傑都瞎了眼!”    

    “就是,如此我就陪爹爹前往。”    

    “你回屋去打點行裝,我們馬上就動身。”    

    “是,爹爹。”    

    田牧濤剛剛出屋,就看見冷沁寒躲在屋外瑟瑟發抖,見他出來,便淚水汪汪地迎將上來,道:“牧塵他。。。。。。”一句話沒說完便又哽咽地說不出話來。田牧濤寬慰她道:“沒事的,弟弟他是被冤枉的,我和爹爹去,就是要把真相弄個水落石出,讓它大白於天下,還我弟弟清白。”說罷便要匆匆離去,但見其楚楚可憐的樣子終是不忍心,便又轉過頭來道:“你在家裏等我們回來,遇到什麼事情就多請教梅嫂,她不比別的傭人,我和牧塵從小失去母親,是由她一手撫養長大的,便如我們的父母一樣。。。。。。你。。。多和她親近親近。”說罷,清俊剛毅的臉上竟有些泛紅,轉頭匆匆離去。   

    冷沁寒望著其遠去的背影,呆了半晌,忽然發了瘋一般的追了上來,兩隻手死死地抓住田牧濤的胳膊道:“不。。。不!你不能去,不能!”    

    田牧濤見她滿麵淚光,兩個眼睛腫似桃兒一般,對自己的關懷之情竟至如此,不禁心生感激,卻又不知怎麼勸慰。正在遲疑之際,忽見父親已從屋裏收拾妥當,走將出來。嚇得急忙掙脫開,解下隨身所配香囊交於冷沁寒手中道:“姑娘情意,牧濤深深感激,姑娘放心。。。。。。牧濤定不相負。。。。。。”說罷,飛奔回屋。    

    北風愈刮愈烈,卷起漫天大雪,冷沁寒手握香囊如風中孤枝,搖搖欲墜,滿麵淚痕和著風雪墜落成冰,晶瑩如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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