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妄書——新版紅樓夢

百花觀夜顯通靈玉 曹雪芹造訪卓慕凡  15魅影佳人

章節字數：2345  更新時間：12-06-10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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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這下好了。愛情，友誼，男人，女人，都跑光了。一無所有，孤獨王子，快樂天使，上帝的寵兒。你將往何處去呢？

    慕凡出了屋舍，獨自欣賞那自比秦陵的傑作，一個人大笑起來，笑得胃都麻了，這才止住。他下到那坑裏，靜靜的坐下來躺在土堆裏，枕著鋤柄，仰望藍天，太陽已經離開，射出萬道金光。迷離之中，慕凡對著天空與太陽說：“你們，宇宙之王。照耀我吧。如果我死了，你們就再也照耀不到我了。為我哭泣吧，太陽，你們難道一點也不悲傷嗎？把你的雲兒抖落下來，請那些仙女們為我織一件華麗的奇服。我將披著它巡遊天上與人間，隻因為我將是萬能的主，我將主宰這宇宙，我將顛覆神話與傳奇，使眾生為之傾倒。你們，難道要阻擋我嗎？噢，這墳墓，你們說什麼？要我給你們一個答案嗎？這墳墓是為別人造的，不是為我自己。我也會死麼？不，未來之我必會永生而不朽。”

    一陣狂野過後，他忽然想道：還不如在這坑裏撒些種子，年底有些收成，就彈簧似的從地上彈起來，出了那坑，直朝城鎮走去。他本是要去農貿市場的，走著走竟到了神仙居，驀的見一人影，酷似陳玲，他追上去大聲喊她的名字，那人卻上了一輛車，飛馳而去，令慕凡為之心寒，他不由得暗暗想道：剛才明明見她從神仙居出來，竟不理我，難道是她故意躲我麼？女人，都是女人；罷了，罷了，何必再與她計較什麼？也許她根本就沒去德國，隻是教底下的人編了個理由拖托我而已。她既無心與我續緣，何必如此待我，未免輕薄了些。走了吧，散了吧，從此再不要理她，一個陳玲已是摧我淚下，何必再多一個陳玲呢？這世界真是大得離譜了，然而竟也小得可憐。究竟是誰在安排這一切呢？是眾神之神嗎？是那無形的王者？或是個人意識於自我的欺騙？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命之說。一切隻在乎人為罷了。那麼，我，天之驕子，龍之傳承都，將要做什麼呢？將要證明什麼呢？

    他悻悻離去，心中好生煩惱，以至於連購買菜種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回到家裏，這才想起忘了辦正經事，後悔不迭。轉念一想，又覺得並無大礙。遂從屋裏取了一兩剩餘的豆種點上，這才了卻了一樁心願。此事雖於季節不合，隻好將就種了，江南的氣候，是四季皆宜的，總會有些收成。整日的吃魚，吃得他很有些厭煩了。所謂五穀雜糧，當兼而有之，方有利於健康，亦是一道理。慕凡便去園子裏摘了些韭菜作為午餐的內容之一，此時的它們，正笑意吟吟的列隊等候。也許，在它們看來，慕凡的肚子也不失為一個最好的歸宿。在泥土裏呆得久了，倒莫如去人體裏走一遭。

    就著烤魚，吃點米飯，還有一盤炒得七分熟的韭菜，慕凡的午餐竟也有幾分豐富。他正吃得有滋有味，飛來一隻蝴蝶，饒著他來回轉了好幾圈，竟又搖著翅膀去了，慕凡暗自發笑，對自己說：“慕凡啊慕凡，誰都當你是個軟柿子，可憐蟲，連那一隻小小的蝴蝶，也敢來戲弄於你，你這位逍遙公子的命可真夠苦的。想那項籍、關羽提溜一把大刀橫掃天下，逐鹿中原，你竟也要向他們稱臣嗎？”

    慕凡用過午膳，就優哉遊哉，到竹林裏的水池邊閑逛。逛得倦了，就在那釣魚台上坐著，呆視水麵，兩眼無神。他眼睛半睜半閉，就做起夢來，於恍惚中見一女子嬉戲水中。那人仙膚道骨，生得極是巧妙，如借了天工的造化，美不勝收。隻見她忽而抬臂，忽而仰首，忽而入水，忽而伸出玉足，在水麵上演繹著各式精彩的動作，似那天界飛仙，夢中蝴蝶，慕凡看了，愈加心醉，徑直朝那水中走去，那人並不懼怕，更未躲閃，隻衝慕凡拋著媚眼。細看之下，那人像極了陳玲的容貌，卻也不乏婁紅的體態，慕凡一時難以分辨，竟不知如何稱呼，隻說：“美人是從哪裏來的？”那美人微展玉顏，回道：“還說你是情種呢？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的，月宮中有二仙子，我居其一。”

    聽了那美人的一番說辭，慕凡就想起什麼，說：“虧得娘子提醒，閣下與我確是謀過麵的。隻是那月宮之中有常娥，嬋娟。姐姐究竟是哪一位？”那美人卻不回答，隻拉著慕凡的手朝岸上走去。入了慕凡家中，那掩口而笑，嗤嗤道：“此處即是公子家麼？”慕凡點頭，說：“正是寒舍，簡陋之極也，有辱美人的仙尊。”那美人卻說：“並不礙事，我隻是一過客而已。”遂入了裏麵，見到慕凡的手書，頗有些驚奇，說：“公子善書畫否？”慕凡說：“豈敢！雕蟲小技而已。承望姐姐多多指教。”那人即說：“倒是頗有幾分仙氣，也不枉你在塵世中修行了多年，這一幅《夢中會仙子圖》倒也別致，卻不見你本人，美中不足。”美人隨手一揮，慕凡的身影便留在了畫中，竟栩栩如真，活靈活現。慕凡驚豔之餘注望美人，說：“姐姐畢竟是一方神聖，今日才露了真容，時下點睛之筆，慕凡自愧不如。”

    美人卻了謙讓，說：“豈敢稱神？公子本是天界之人，隻是未受點化而已。於塵世之眾生靈中，公子已是非凡，不必輕看了自己，”那人竟入了臥室，到慕凡床上臥著。慕凡忙說：“使不得，凡間汙穢之地，非仙人的居住。當為仙人另擇高就才是。”那人卻說：“我並不覺得此處肮髒，隻覺得此處純香。此乃處子之床也，何來汙穢之說。隻是公子心存雜念，自以為形穢，這卻是不好。若是讓天人們都曉得，必為公子而傷感，公子之孤獨於塵俗，吾等盡知矣。”

    慕凡立於床頭，緊握美人手，激動不已，說道：“不料美人是我知己，慚愧。卻不知美人何故來寒舍見我？”

    美人說：“我受龍王差遣，來邀公子前赴龍池盛言。”

    “龍池盛言，聞所未聞，於何處舉行？”

    “自然是在龍池中舉行。”那美人說著，就攜了慕凡手，一陣風似的飄了出去，下到那池底，進入一浩大的世界，令慕凡嘖嘖稱奇。不由得暗思量：這水池我也經常下去的，從未有如此的發現？原來世間萬物都各有法門，並非人人都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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