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妄書——新版紅樓夢

顯英靈寶玉訴衷情 闖冥府慕凡覽奇文  04交會

章節字數：2374  更新時間：12-06-12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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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玉同慕凡談得投機，竟不覺天色已晚，經了眾人提醒，這才回客廳用餐。

    席間觥籌交錯，酒酣耳熱，寶玉趁著興致說道：“世間情愛原也不過如此。忽如煙消雲散，徒留傷心而已。我知哥哥原也是人世間的大情種，隻是切莫輕信。切莫留戀。切莫像我這樣，落得個人也不是，鬼也不是，好個淒涼的下場！”

    眾美人聽了，心中自是哀宛，暗地裏也埋怨寶玉經了世事變得冷漠，說了這番輕薄的話。聽他言下之意，仿佛這世界到底也有些黑暗的了。二人用過晚餐，慕凡攜了寶玉朝他的住處走去。

    “賢弟還困麼？若還困得很，去我屋後的水池沐浴如何？”

    “既是哥哥愛去的地方，想必也是絕佳的風景。小弟正樂不思蜀呢。”

    於是慕凡引了寶玉下了水池，二人倉促得竟連衣服也忘了脫，就直接下到水中，隻覺渾身涼爽，甚是怡人。

    寶玉道：“哥哥，此處甚妙。我想必是專為哥哥準備的。哥哥原是一位高人，想不到今日你我兄弟竟也能同享殊榮。幸會幸會。看來，寶玉這一生真不算是白活了。”

    “賢弟豈是白活？賢弟你乃是人中之龍鳳，你若是白活，那世人豈不都成了廢品？弟弟切莫自輕自賤，辱沒了身分。我想天國之上，必有賢弟的一個位置。所謂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慕凡說著，手拉著寶玉一同上了岸。二人登台遠眺，心曠神怡，靈感迸發。寶玉吟詩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幽幽，獨愴然而涕下。哥哥記得這首詩麼？”

    慕凡似有同感，回道：“可不是陳子昂的？這一首是陳子昂激憤於武則天的輕侮而寫下的千古名篇。在我眼裏位列唐詩第一。最近有個某某大學的中文係教授，將崔灝的《黃鶴樓》排在唐詩首席。本人對此嗤之以鼻。讓一個根本不懂詩的人去評詩，無疑是對詩歌本身的侮辱。也是對古人的侮辱。試問崔灝本人，以他的才具，敢於傲笑陳子昂嗎？試問中國的教授們，以他們的才具，敢於傲笑賢弟你嗎？”

    “哥哥這番抬舉，委實讓小弟自愧不如。想我一生碌碌無為，確乎有愧天下蒼生。再者又多行不義，屢屢獲罪於中國。真是個不肖之子，有何麵目去質問他人？世人若知道了我的身世，能夠原諒我的瘋狂與造作，我就再無遺憾了。”

    慕凡直視寶玉，深情如注。忽仰望蒼穹，慷慨道：“國莫知我兮，我將遠世俗而居住。國莫戀我兮，我將遠世俗而歌唱。賢弟一生極盡悲歡離合，用你的心血寫下一部不朽的傳奇。以弟的文才，自書一部大傳並非難事，隻是弟眼下有道劫難，因而不能親書傳奇，隻好由我來代勞了。弟放寬心，來日我必傾盡全力為我弟書寫一部正傳，講述我弟生平事跡，澄清事實，糾正是非，以正視聽。當不負我弟英名方可。”

    寶玉垂淚道：“幸有哥哥，幸有哥哥。想我兄文采世界一流，隻怕寫出來太過於超脫，反而不合實際，將我美化了。那樣不好，隻望哥哥將真實的我寫出來即可。某日我在下界看到，也必為哥哥鼓掌，深表謝意。”

    二人比肩而立，如若手足。不知不覺中時間竟過去了許久，連身上的濕衣服都被冷風吹幹了。再後來他二人各自都困倦了，這才攜手回去。二人同床共枕，親密無間。

    卻說寶玉在百花觀小住了七日，日日由慕凡親自陪伴，更加眾花神輔佐侍候，竟也讓曾寶玉舒心愜意，隻說是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即可死而無憾了。

    到了第七日上，慕凡命紫虛等人備了盛宴為寶玉餞行。酒席之上眾人舉杯暢飲，談笑風生，在寶玉臉上竟毫無臨死前的悲傷，反倒是多了幾分從容與嫻雅。

    酒過三巡，慕凡就有了幾分醉意，朦朧中看著眼前的眾人，笑道：“怎麼我從前的女友們都變得好漂亮，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又忽然對著寶玉說：“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是上帝要我帶你回家了。”寶玉心領神會，在他自己卻是清醒得很，對於他這樣一個見慣風月、酒精考驗的紈絝子弟來說，頭三杯酒隻算是開胃而已。但在慕凡，那就是海量了。因而一番折騰之後，他連舉筷子夾菜都要旁人代勞了。

    寶玉見慕凡酒後失態，遂親自扶持，要將他送回住處去。慕凡看出端倪，連忙擺手說：“弟弟要做什麼？要趕我走嗎？不必了。我哪裏就醉了，哪裏就醉了，我還清醒得很呢。趁著清醒再飲一盅又如何？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何妨也來個一醉方休。”

    寶玉盛情難卻，隻說“我擔心的是哥哥的身體”。慕凡道：“我身體好著呢！正所謂吉人自有天助，怕什麼，我死不了的。”寶玉遂笑著說：“哥哥是天界神瑛，必定是萬壽無疆。隻是哥哥偉業未就，如此沉淪，小弟隻怕於將來不利。”

    “賢弟此番叮囑，深情厚誼，皆是肺腑之言。哥哥領受了。來日我必兵發六國，一統天下。為世間人等造一理想國家。弟弟在下界耐心等我，一旦我大業成就，必來與賢弟相會。到時候你我再敘友情也不遲。”

    眾人聽慕凡說著，私下裏都以為他竟也是癡人說夢，太脫離實際了。慕凡卻不以為然，兀自狂妄得很。眾人都拿他沒辦法。實在也因為他是個高人，法力精深，觀裏的小道士們對他奉若神明。個個都想學一兩招，將來好去替天行道，降妖除魔。慕凡卻隻是嘲弄他們，說：“人類之事已經成為了我的一大煩惱。哪還有心思去管那些個妖邪鬼怪的。你們自個兒去參悟吧。”說著揚揚袖子飄然而去。

    眾人在他那裏討不到便宜，就去糾纏曾寶玉。而那曾公子更是個純潔之人，哪裏懂什麼降妖術，隻好拿了些在人間帶來的寶貝瞞哄他們了事。寶玉竟也不勝煩惱，急著想要離開百花觀，早登天界，完了他在人間的使命。

    慕凡知他於人間極是厭倦，遂從了他的心願。他二人別了眾人悄悄的飛出百花觀，朝天宇中飄然而去。

    一路上倒是有些不知名的精靈古怪前來打擾，都被慕凡一一擋住。小鬼們見他二人氣質高雅，心中敬服，無不獻上山珍海味供二人享受。他二人反倒是因禍得福，一路上平步青雲，遂直抵天宮，通稟仙子，將要麵見帝王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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