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4 更新時間:12-06-28 12:14
中秋還未到,卻總會有些事情是讓他們都在意的。
不管是沈汐卿,還是東無應,或者是君淩玨。
“死了?”清苑中,沈汐卿手中茶杯還未放下,聽見範瀟的報稟,稍稍頓了頓。
“是的,昨夜被發現死在刑部的牢中了,中了砒霜毒,看上去,似乎是自殺。”範瀟在他對麵坐著,看著他伸手摸了摸茶杯,一手再找到桌上茶壺,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斟茶,半點都未灑出。
沈汐卿冷笑一聲:“自殺?”他放下茶壺,拿手中帕子輕輕擦掉水杯邊的水漬,問道:“範瀟,你信嗎?你信他陸幽寒是自殺?”
範瀟愣了愣,搖頭:“不信!”
是的,他們都不信,他範瀟不信,更別說是沈汐卿了,若是陸幽寒真想自殺,何必死在這種風尖浪口?況且……自殺,他哪來的砒霜?
沈汐卿依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緩緩問道:“東無應那邊有什麼動靜?”
“沒有,他很安分,什麼都不做,真正在太子殿做了食客。”
“嗬。”沈汐卿悠悠的道:“他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此事若是太子所所為,他斷不會有動作來聚集視線,若是三皇子所為,就和他沒有半點旁的關係,他又何須來露麵?”
“你下去吧。”
“是。”範瀟行禮退下。
房中隻剩了他一人,伸手扶著桌子慢慢的站起來,一點一點的小心的練習走路,受了傷的腿怎麼都使不上大力,腳下不穩,就有些跛,輕輕歎一口氣,再摸到椅子邊坐下。
對於陸幽寒一事,心裏已經有了底。
君淩玨突然的發難,雖然他做的極聰明,也極有分寸,隻是動了陸幽寒一筆而沒有動君言運和君驍齊分毫,但這樣的動作,已經足夠讓君言運和君驍齊覺得威脅了。
他越是有分寸,對君驍齊來說,就是微笑著給了一巴掌,不動聲色,卻丟足了麵子,皇帝將陸幽寒交由刑部,陸幽寒也不是傻瓜,沒有做多餘的解釋,畢竟這種關頭越解釋便越危險。
他很明智的等待著轉機,其實誰都知道,若是任由他這般下去,不出多久,隻要有人在皇帝耳旁吹吹風,說不定陸幽寒就不用死了。
這該是好事,可有人卻不樂意了,陸幽寒入獄之時君驍齊選擇沉默,畢竟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從三品官員將自己扯進泥潭,這樣一來,來日陸幽寒若是真出來了,怕是會倒給君驍齊一耙子。
這樣的人物,留著確實很危險,猶如身邊放了條毒蛇,日夜不得安心。
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殺了他,畢竟死人可不會扯人後腿。
陸幽寒就這麼死了,死於‘自殺’,另一方麵,君驍齊的爪子也是越磨越亮了。
如此一來,就是沈汐卿想不在意都難了。
但在意終歸僅僅是在意,誰都不能有什麼動作,唯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然後,中秋到了。
小團子沈雲峭跟範瀟纏著要了一天的假想跟沈汐卿去玩看花燈,被君淩玨笑眯眯的提著衣領放進範瀟的懷中:“小鬼,讓你先生陪你去,我要照顧你哥,可沒空管你。”
沈雲峭瞅著他,再瞅瞅自己哥哥,原本是想讓哥哥答應,小團子也知道,隻要沈汐卿答應了,君淩玨就是再不情願也沒辦法。
可惜,沈汐卿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小團子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大眼睛裏淚水轉啊轉,委委屈屈的喊:“哥哥……。”
“雲峭乖,讓範先生陪你去玩,哥哥不能照顧你。”他又轉向範瀟方向:“範瀟,雲峭就辛苦你了。”
範瀟抱著小團子不讓他掙脫下地,一邊答:“少爺請放心。”
此次出門沈汐卿並不打算帶上安橋,今日街上不比平日,更何況是京城,人要多上好幾倍,他還得靠君淩玨來操心,自然是不想給君淩玨帶上更多的麻煩。
因此就算心裏再怎麼疼沈雲峭,也不可能帶上的了。
看著君淩玨拉著沈汐卿出門,沈雲峭雙手摟著範瀟的脖子,一臉委屈道:“先生,我要看花燈。”
“好,先生帶你去。”
今年的中秋夜,月亮極其的亮,圓圓的一輪掛在天際,從清苑出來,再過一條街道,前麵是城內的渝河,河邊人聲鼎沸,許多姑娘常年待深閨,今日得以出來玩耍,自然興奮異常,紛紛在河中放上許多極美的花燈,花燈打著轉隨著河水漂流而下,河上一時間便有很多燈火閃爍。
“汐卿,看……。”君淩玨難得這麼興奮,剛想讓沈汐卿看一看這美妙情景,話出口才想起沈汐卿是看不見的,慌忙閉了嘴。
好險,差一點就犯錯了。
沈汐卿似乎並沒有聽見他那句出口了一半的話,任由他拉著在人群中慢慢的穿梭,他的腿傷稍好一點,君淩玨引路也就引的慢。
過了會兒,他聽見沈汐卿緩緩問道:“今日這渝河中可是有許多放燈的?”
君淩玨答道:“是,都是些姑娘家。”
沈汐卿輕輕柔柔的笑:“所謂因由姻定,緣由天生,可就是不知這姻緣當真可以這般來求?”中秋河邊放花燈,一方麵祈求全家平安,一方麵也可做姻緣相求之意,這風俗沈汐卿是知道的。
但知道歸知道,信不信卻是另一回事了。
君淩玨爽朗笑兩聲,湊近他耳畔:“汐卿要不要試試?靈不靈驗,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由分說的將沈汐卿帶到不遠處的攤子前買來兩隻花燈,再帶他到河邊低處的台階上,將花燈塞在他手裏:“來,蹲下,小心點,麵前就是河了。”
河水輕輕蕩的聲音沈汐卿還是能分辨的,花燈被塞在手上惹得沈汐卿微微皺眉:“我並未說……。”
“不管說沒說,先試了再說。”某人打斷他的話,借來火折子將花燈點燃,拉著他的手給小心放在河麵上:“就算不信,也權當是玩耍,本來今日就算帶你出來玩的,哪裏來的那麼許多顧忌?”
這麼一說,沈汐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本來就是,本意是玩耍,便管他什麼風俗?反正他是不信的。
此外,便是中秋燈謎處最為熱鬧,君淩玨今日興致好,哪裏熱鬧就往哪裏去,靠二人的本事,燈謎不用說贏了許多。
一盞渝河水墨燈,一支香包,還有兩隻糖葫蘆。
兩人都沒有帶隨從,不用說苦力便成了悠王,燈和香包在他的手上,至於兩隻糖葫蘆,卻是在沈汐卿手上握著,一點一點咬的斯文仔細,也不再管路,全憑君淩玨拉著。
平日裏的精明好像一下子收拾了個幹淨,現在十足就是個小孩子,兩隻糖葫蘆便能讓他滿足,看的君淩玨一頭的黑線。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奇怪視線,沈汐卿終於舍得稍稍停下嘴,解釋道:“幼年時就喜歡這東西,小時候覺得紅豔豔的,很好看,雖是愛極卻很少能吃到,隻是連我自己都未曾想到,對這東西的執念居然這麼深,倒是讓你笑話了。”
“呃……。”君淩玨伸手摸摸鼻梁,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他並不了解沈汐卿,他的過去,他的生活,以及他的為人,他都不了解,所以不方便妄加評論。
但是他的心中卻深切的知道一點,沈汐卿的笑,每每能讓自己悸動。
對於沈汐卿,他是抱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傷了他,畢竟入獄之事已經傷過他一次,這樣一個玉似的人物,哪裏舍得傷第二次?
可惜,總會有些事情來擾人好興致,不遠處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嘈雜。
沈汐卿扔掉竹簽問道:“怎麼了?”
君淩玨盯了那處半響,語氣肅然的吐出二字:“皇店。”
皇店,皇室中人用來聚斂錢財的方式之一,以皇室的名義將生意好的店鋪盤下,相當於在宮外做生意。
宮中的各方主子做這種事情的不少,除了皇店之外,還有官店,以各大官的名義來盤店,苦的便是小百姓了。
百姓無權無勢,本就是任人欺壓的一方,好不容易收拾好一間店麵來維持生計,卻被皇店或者官店給盤了,本利都撈不到,對百姓來說,便是晴日裏的霹靂,足夠要人性命的了。
沈汐卿聽後微微皺眉:“怎麼今日還有人盤皇店?”
“不知道,去看看吧,汐卿小心些。”君淩玨順手將手中的花燈和香包塞給路過的一個姑娘,順便附贈上一個迷惑人心的魅惑笑容,便小心的拉著沈汐卿往那處去。
殊不知不小心便惹得那姑娘俏臉緋紅,飛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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