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67 更新時間:17-02-28 23:03
兩人健步如飛,到了天目山東麵主峰。於銜鬥道:“大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雲天涯說了此峰名目及掌故。於銜鬥道:“大哥見識廣,不知此地曾是江湖聖地。”雲天涯道:“江湖聖地?”於銜鬥道:“有個天眼洗劍的傳說……”
天眼洗劍,講的是在洪荒時期,伏羲得知天目山有浮玉,能通天徹地,派了個將軍來取,將軍拔劍砍玉,玉化為海,把將軍的劍洗得透明如水,這個將軍也消失了,伏羲遍尋不得,有人說將軍的身體和劍一樣已經被玉海融化,於是玉海有了神秘的力量,誰如果能取得一塊浮玉便能脫凡入聖。三百年後,天目山出現了第一個江湖門派,浮玉派,這個門派的人以修仙練劍為人生的終極目的,南梁之時,浮玉派出了個絕世劍客,名叫宋天君,在天下狠掀了一陣風浪,四十歲時傷懷時世,便在這隱居了。後來也不知怎麼的,這兒就成了江湖聖地,據說宋天君是在此白日飛升的。
雲天涯笑道:“白日飛升倒真的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以前我遇到過一個雲遊四方的道人,自稱李鐵拐,也沒見他怎麼個仙氣如雲,倒是有些地方把他神乎其神的。”
於銜鬥道:“李鐵拐的名頭我倒是聽說過,隻是沒想到大哥居然遇到過他。”雲天涯笑道:“也是一場緣分吧,不過這李鐵拐也確實有一種勘破世事、洞察天機之感。難怪大家會當他是神仙了。”
於銜鬥道:“神仙是一種境界吧,不是人人可得的。”雲天涯道:“越說越玄乎了,好比這天眼洗劍。”於銜鬥道笑:“傳說雖不可信,但是五個月前,這裏就發生了一起爭鬥。想來也是為了爭奪浮雲,以期飛升入聖吧!哈哈!”
雲天涯道:“玉海傳說,無論真假,最終受害的還是我輩俗人。隻是,假使真有飛升一事,這夥爭鬥之人怕也成不了聖的!倒是我以期遇到的那個李鐵拐可以來這兒泡一泡。”
於銜鬥道:“大哥說得沒錯,想想這天下千秋之百態,無不是欲念作祟,天眼洗劍,也隻是一個隱喻罷了,當不得真!”
雲天涯笑道:“天下千秋卻為千百年來的人所追逐,你看如今大唐,不知國祚幾何呢?”於銜鬥道:“現在大唐初立,天下有昌盛之象。”
雲天涯道:“大亂已久,人心思定,李世民勵精圖治,雄才大略,一段的太平還是會有的,但如果再過上幾十年可就說不準了。”於銜鬥道:“這話怎麼說?”雲天涯道:“禍福相倚嘛,人一旦長期安樂,則必生禍事,所以孟子才說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於銜鬥沉然道:“大哥你說人為什麼就那麼看不開呢?”雲天涯索了一會,道:“這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參破的,若是人人都看得開,我們的世界豈不是少了許多精彩?”於銜鬥一聽,笑道:“大哥說的是,說的是!”雲天涯道:“你我處於世上,隻求逍遙自在了,你還是砍你的柴,我還是打我的魚,各修造化。”
兩人談笑著,忽聞一聲咳嗽,一名劍客,黃衫挺拔,躍下一塊坳石。於銜鬥笑道:“花兄。”花展葉眉間溢出笑容,雲天涯對花展葉印象不錯,寒暄了幾句,道:“花兄怎會在此出現?”
花展葉道:“花某得孤月丘大師點化,在此思過,沒想到會遇到你們,還聞得兩位的高論。”雲天涯看看於銜鬥,道:“哪裏什麼高論,不過是粗野之人發發牢騷。”花展葉笑道:“不知兩位怎麼稱呼?”雲天涯、於銜鬥與他通了姓名。
花展葉道:“兩位賢兄,花某有要事在身,先去一步。”說完匆匆走了,雲天涯、於銜鬥揮手道別。
花展葉在西湖邊的一家客棧下榻。安頓妥當,他抽出匣中的長劍,淡淡地說道:“今晚,我會用仇人的血來祭你!”
花展葉要殺之人,正是杭州刺史鍾可秀。鍾可秀在百姓心裏是難得一見的好官,和花展葉有什麼仇恨?花展葉在坳石思過時,也考慮過要不要再找鍾可秀尋仇,這海樣的深仇大恨,豈能說了就了,若非這個鍾可秀,他花展葉會流落江湖,風塵飄跡?
這都緣於鍾可秀年輕時幹的一件荒唐事,然而就是這件荒唐事卻足以讓他血債血償。二十三年前,鍾可秀還沒有做官,隻是一名普通的書生,未得功名。
一日遊覽杭州,結識了花展葉的父親花攜墨,花攜墨是杭州富商,花展葉的母親是當地太守趙黎允的妹妹趙黎湞。趙黎湞美豔動人,鍾可秀一見傾心。色膽包天,便賄賂趙黎允企圖奪得趙黎湞。趙黎允遊說妹妹改嫁,趙黎湞不從,二人便定下毒計,謀殺花攜墨。
趙黎湞得知花攜墨身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到兒子花展葉,痛哭不已,花展葉在他老師家,趙黎湞即修書給花展葉的老師,托其照料,結三尺白綾,自縊而死。妹妹一死趙黎允就後悔了,要找鍾可秀算賬,誰知鍾可秀早已溜之大吉。貞觀初年鍾可秀參加科舉,高中榜眼,被提拔為杭州太守。因年紀漸長,追悔往事,即已清廉自律來彌補過失。
當年花展葉被托付給老師,老師是個剛直之人,對花展葉盡心撫養,花展葉長到十五歲時,老師就將這段仇恨告訴了他,花展葉立誌報仇。奈何手無縛雞之力,老師便指點他前往武夷山尋一孫劍客,這孫劍客乃是老師舊識,一手酴醾劍法獨步江湖,花展葉又拜龍冠道長為師。藝成下山,花展葉四處磨練,挑戰群雄,一時名聲鵲起。與孤月丘比鬥後受到點化,稍去了好勇鬥狠之心。
隻聽他舒歎了聲,道:“恩仇分明,該算的還是要算!”鍾可秀的兒子名作鍾修貟,自幼紈絝,不通書禮,是個人人喊打的主,鍾可秀身為太守,倍加袒護溺愛,是以無人敢惹。
那日鍾修貟被打,傷了數天,躺在床上哭啼喊娘,辱罵不休。身體漸有好轉,呼來家丁狗黨,又去街頭晃悠。
眾人見他都避之唯恐不及。鍾修貟哈哈大笑,道:“這些傻子都怕我呢!”一家丁拍馬屁道:“少爺威風嘛,這些人都是敬畏。”鍾修貟嗯聲點頭,忽然瞪大眼,咦了一聲。
卻是一女子,二十來歲模樣,瞧也沒瞧他鍾修貟。鍾修貟一扔手裏的米糕,色迷迷地往那女人走去。女子正在買梳子,鍾修貟一把抓住她肩膀,流裏流氣地道:“大美人,來和少爺快活快活!”
女子轉身,一耳光扇在鍾修貟臉上。鍾修貟及家丁狗黨怒極,大喝:“你這,知道你打的是誰麼?”女子冷冷一笑,道:“姐打的就是你這畜生!”鍾修貟喲了聲,嘖嘖道:“哈哈,哈哈,有意思,有味道!”女子哼然不語。鍾修貟一作勢,便要強搶此女。
卻聽鍾修貟啊得大叫,圏倒在地,眾人驚愕,這鍾修貟竟是被人殺了!家丁狗黨慌忙逃竄,一個膽大的朝殺人者喝道:“你是誰?敢殺太守之子!”
殺人者站在女子身旁,手握長劍,冷然道:“你去告訴鍾可秀,說花攜墨和趙黎湞的兒子來找他了!”
“姑娘,沒事吧?”花展葉關切地問道。那女子和眾人見他殺人不眨眼麵不改色,心下都是一震,殺了這紈絝惡少大快人心,也還是為他擔憂。
那女子道:“多謝大俠搭救,大俠殺了人,還是快逃吧!”花展葉笑道:“逃?我正是來找鍾可秀的。”女子見狀,暗忖隻怕又是血光,匆匆告辭。
花展葉搖搖頭,背立在鍾修貟的屍體邊,靜候鍾可秀。行人也散,長街上空落冷清。
鍾可秀聞知孩兒身死,一下坐倒在地。英國公李世績道:“誰人如此目無王法?”鍾可秀屏退左右,向李世績述說了個中原委。李世績長歎,道:“可秀早年行錯,但知錯而改,清廉愛民,也足以贖罪了。”鍾可秀苦澀地道:“隻怕那尋仇之人不這麼想。”李世績扶著他,道:“你且休息,我去見他。”
花展葉聽到腳步聲,道:“鍾大人總算來了。”
李世績道:“鍾大人身體抱恙,不能來了。”
花展葉道:“哦?那你又是誰?”
李世績道:“在下李世績,來替鍾公子收屍的。”
英國公李世績,花展葉豈有不知?但他性情疏狂,並沒被李世績的名頭唬住。道:“原來是英國公,我真是好大的麵子!”
李世績道:“光天化日,兄台為何殺人?”
花展葉道:“強搶民女,人人得而誅之!”
李世績也知鍾修貟頑劣,一時語塞。
花展葉道:“在人道不公的情況下,唯有替天行道。”
李世績很不喜歡這種江湖氣,觀其眉宇殺機,乃是技擊高手,笑道:“兄台和鍾大人的恩怨我也有所了解,可是鍾大人是百姓愛戴的好官,不是你說殺就殺的。”
花展葉冷笑道:“就因為他是個所謂的好官,我的父母就能枉死麼?”
李世績再次語塞。
花展葉道:“英國公就帶他兒子全屍走吧,我會親自去拜會他的。”
說完將長劍橫膝,割下衣擺,揚長而去。
許眉娘對雲天涯說道:“你知道嗎,那鍾可秀的寶貝兒子被花展葉給殺了。”雲天涯驚道:“此話當真?”
許眉娘道:“千真萬確。”
雲天涯歎道:“我前日遇了他,不想他匆忙離去,竟幹了這等事來。”許眉娘道:“鍾可秀不會罷休,他為民除害,卻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雲天涯道:“不知什麼致令他劍下染血?”許眉娘道:“好像是為了街頭一名被鍾公子調戲的女孩,我看又不太像。”雲天涯道:“哦?”許眉娘道:“我感覺他是衝著鍾可秀去的。”
雲天涯笑道:“鍾可秀有子不肖,他倒是個好官,花展葉應該不會亂來的。”
許眉娘道:“現在街坊都在說花展葉的不是呢。”
雲天涯道:“怎麼的?”
許眉娘道:“說這個莽夫,鍾公子罪惡不赦,殺了痛快,隻是牽連鍾大人就是不該了。”
雲天涯道:“該與不該,我們不明就裏,倒胡說不得,先歇息吧。”許眉娘應諾。
夜裏子時,鍾可秀在椅子上打著盹兒,李世績陪在他身邊,還有十餘人護衛,因為花展葉傳信說今夜子時會來取鍾可秀的人頭。
一枚飛鏢釘著催命符,留名:花展葉。
每個人的臉都陰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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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可秀一下子憔悴了十歲,臉上的皺紋更深,眼球更渾濁。
李世績朝一高冠道士說道:“草鞋道長可知此人什麼來頭?”
那草鞋道長乃是龍虎山繾綣宮的高手,青須白麵,一手快拂塵、鑊耶劍在江湖上罕有其敵。另外李世績邀來的高手,還有山西空手主人葉圩,華山梅雨坡、琴莊耿書雲、羅浮山神秀穀穀主藍藥仙。這幾人俱是成名多年,因為李世績的麵子才來保護鍾可秀。
草鞋道人說道:“花展葉是近年來江湖上冒出的一個用劍高手,據說是武夷山孫劍客的徒弟。”
李世績沒聽說過什麼孫劍客,草鞋道長便為他講解起來。原來這孫劍客乃是南梁大將軍孫錦風,為著名隱士孫登的後代,南梁滅亡,孫錦風逃入武夷山,潛修武學,創出酴醾劍法,稍有江湖閱曆的人,不會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梅雨坡道:“若真是孫錦風的徒弟,這事就難辦了。”
葉圩冷然道:“即便真是孫劍客高足那也算不了什麼,他畢竟不是孫錦風,虎父犬子嘛,哈哈,哈哈。”看了眼鍾可秀,鍾可秀羞愧無地。
李世績哼道:“饒是他有通天本領,我也教他來得去不得。”
藍藥仙、耿書雲笑而不語。
草鞋道人耳力極好,突然噓了一聲,眾人立刻屏住呼吸,花展葉的聲音傳來:“諸位久候,花某來了!”
葉圩道:“大膽狂徒!”
花展葉一劍破窗,葉圩的衣袖便斷了半截,眾人大驚。草鞋道人一人當先,另幾人護住李世績和鍾可秀。花展葉葛衣長劍,神色悲狠。
李世績道:“花壯士,你和鍾可秀的恩怨我已盡知,但鍾大人已經知錯,你何不大人大量?”
花展葉譏諷道:“英國公說得好話!倘若我殺了你父母,你又能大人大量麼?”
李世績道:“這……”吃了個噎,說不下去。
葉圩驚魂甫定,道:“不管如何,今兒有我們在你休得放肆!”
花展葉哈哈大笑,梅雨坡道:“好個狂徒!”
花展葉目光射向鍾可秀,鍾可秀強壓喪子之痛,頭也不敢抬,花展葉越看越怒,道:“你們最好少管閑事。”
葉圩適才吃了虧,心裏記恨,道:“我來教訓你!”
身形一縱,朝花展葉劈掌砍去。草鞋道人搖搖頭,藍藥仙、耿書雲看也不看他,其餘人均露關切。
花展葉不屑地一閃身,葉圩撲了個空。眾人知道此人心胸狹窄,都沒敢出聲。葉圩卻覺得奇恥大辱,自己縱橫江湖幾十年,竟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子手上栽跟頭,是可忍孰不可忍,手撚一訣,再攻花展葉。
花展葉道:“你這廝也可算不要臉了,我就單手與你對打。”“叮”地一聲,他把手中長劍擲地,劍刃入地數寸,眾人看得倒抽冷氣,這小子比他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葉圩人稱空手主人,擅長徒手搏擊,隻因此人愛出風頭,好吹噓,是以在山西名聲極大,以訛傳訛,葉圩竟可與世間一流高手比肩,李世績這等人物也不吝與之結交,他在人情世故方麵確實很有一手。
花展葉掌勢雄渾,葉圩左支右絀,片刻功夫即氣喘如牛了。花展葉大笑,掌勢加快,連消帶打,劈斬拂掠,葉圩軟倒於漫天掌影之下,臉漲得通紅。李世績麵現怒色,草鞋道人幾個麵露鄙夷。花展葉一揮手,啪的一耳光落在葉圩臉上,葉圩什麼也不管,奪門落荒而逃。
花展葉道:“鍾可秀你必死無疑。”
藍藥仙忽然道:“耿兄,我等竟和此輩同處屋簷,真是可笑!”耿書雲道:“我看我們得辜負英國公了!”李世績笑道:“二位賢兄,讓葉圩這種無恥之徒混跡於此,是我有眼無珠,還請稍作停留。”
藍藥仙怒道:“留什麼留!英國公,江湖事江湖了,誰叫這個鍾可秀得罪的是江湖人?藍某平生絕不做爪牙之為!”對方話已至此,李世績無話可說,看向耿書雲,耿書雲道:“英國公,在下理解你維護朋友的心情,但若鍾大人果真做了不赦之事?哼哼……這不是鼠輩嗎?”
二人起身齊道:“告辭了。”藍藥仙腳步如飛瞬間不見蹤影,耿書雲步履穩健,走到花展葉跟前時,道:“小兄弟,有仇不報非君子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花展葉點點頭,目光再次射往鍾可秀。
草鞋道人拂塵一舞,花展葉感到一股勁氣衝來,往後退了一步。李世績心頭暗喜,草鞋名不虛傳,鍾可秀哭喪著臉。花展葉聽過草鞋快拂塵的大名,哪敢怠慢,收斂心神,氣聚丹田,眼觀鼻鼻觀心,挽手擎回長劍。
草鞋道人道:“貧道來領教孫劍客高足的武功!”花展葉被叫破師門,驚愕不已,更不遲疑,長劍一偏一斜,草鞋道人拂塵淩厲,激鬥了數十回合,勝敗未現。
花展葉劍疊重影,草鞋道人道:“這是酴醾劍法麼?”花展葉道:“正是,閣下就好生領教吧!”
一抹劍風刺起一聲尖嘯。草鞋道人大喝一聲,噗的一聲,拂塵卷住花展葉的長劍,二人僵持,比拚耐力。花展葉冷然一哼,左腳飛出,踢中草鞋道人的小腹,草鞋道人忍痛一避,這一避,拂塵力道銳減,花展葉長劍脫纏,乘勝追擊,又殺草鞋道人命門。草鞋道人拂塵揮打,已是敗逃模樣。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都說是大開眼界了。鬥得正酣,一聲斷喝:“住手!”鍾可秀衝去戰場,李世績一把沒拉住。
草鞋道人衣袂淩亂,花展葉怒視鍾可秀。
鍾可秀似哭似笑地說道:“花壯士,我害死你父母,害得你流落江湖,你殺了我兒原是應該,這些年我無時不再慚悔,望求得原諒。”
花展葉道:“我父母若在世,絕不會原諒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
鍾可秀咽了下唾沫,道:“我明白,我、明白。大錯已經鑄成,我唯有、濺血來償!”誰都不及反應,鍾可秀脖子上已劃了一道深痕,鮮血汩汩,流淌不住,致命的匕首鐺落地上,李世績大叫一聲:“賢弟!”扶著鍾可秀。鍾可秀奄奄一息,嘴角尚有血漬,他斷斷續續地道:“英國公,我早年、鑄成、恨事,理當有此下場,還請、你不要追究花壯士,不要追究他,全是我、全是我的錯……”氣息漸緊漸弱。
花展葉沒想到鍾可秀會有自戕之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個他痛恨的大仇人,如今就在他的眼前命懸一線,他卻沒有一絲快意,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酸楚。鍾可秀看向他,喃喃道:“花、花壯士,你和你母親很、很像!我曾經和你父母說,如果有個、有個女兒……就和你指腹為婚,嗬嗬嗬嗬,咳咳……”李世績虎目含淚,鍾可秀撒手人寰。
草鞋道長一歎,走到李世績身前,道:“英國公,接下來如何?”李世績看看花展葉,道:“花壯士。”花展葉心潮起伏,道:“英國公但說無妨。”李世績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請你原諒我賢弟!”花展葉道:“唉,他、年輕時糊塗,也、不算、不算大惡……”後麵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下去。李世績道:“既如此,花壯士就請便吧。”花展葉怔然不動,李世績道:“怎麼?”花展葉歎了口氣,道:“我、我還是把他安葬了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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