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85 更新時間:12-07-27 23:39
感知到掌中所寫的是什麼,南宮蒼敖的目光微閃,麵上卻不動聲色。
“你們果然知情!”紫裙女子是眾女之首,一聲嬌喝,越眾而出,就在這一問一答之間,金玉堂內其他人也尾隨其後,夜幕之下,點點火星伴著焦臭,十數位美豔女子半`裸酥`胸,身披薄紗,站在眾人麵前。
鷹嘯盟與霧樓裏有不少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但他們都知道對方是敵非友,更別說早已聽過金玉堂的名聲,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心裏更是清楚,自己若是對她們有仁慈之心,說不準明年的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
金玉堂裏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林秋雁是金玉堂的人?”火星燃著焦臭,飄向夜空,南宮蒼敖站立人群之中,雙目微闔。
那紫裙女子哼哼冷笑,“人已經死了你們才知道是金玉堂出來的嗎,難道要是早點知道,她就不會死?”
“她的死與我們全然無關,你要報仇,是找錯了人。”在這緊張的氣氛裏,君湛然的語聲顯得尤其的平而淡,說完,他便不再開口,微闔雙眼開始調息,似乎再也不想多說。
霧樓的人已被救醒,人數不多,但鷹嘯盟還有人未被救醒,他這也是在拖延時間,而後……
“秋雁是去了你的霧樓才被南宮蒼敖擒下,更是在落入你南宮蒼敖手中之後才死於非命,你敢說與你們兩人無關?!”紫衣女子煞氣騰騰,直視麵前二人,在她身後,十幾枚金梭被拿在手中,似乎隻等一個命令,便要齊射而出。
“我說了,你不信,說又有什麼用。”君湛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裏再度現出幾絲金芒,卻時隱時現,說明他的功力仍未恢複。
“好一個金玉堂,這麼看來想必你就是紫竹女徐紫衣。”不著痕跡的站到君湛然身前,南宮蒼敖已經認出此女身份,嘴角一陣冷笑,“我還沒來找你問罪,你竟找到我的頭上!”
徐紫衣也露出一絲冷笑,麵色含煞,傲然抬頭,“金玉堂有什麼罪?”
“林秋雁既是金玉堂的人,難道你會不知她身在太尉府之時偷盜皇室珍寶?被人識破,經我拿下,此後借機遁逃,我鷹嘯盟正要找人問話,抓出幕後主使,你倒送上門來!”鷹帥畢竟是鷹帥,南宮蒼敖身份不同,他的話一出口便引起一陣嘩然。
“盜寶?!”從徐紫衣此刻的神情來看她確不知情,金玉堂其他人也麵露詫異。
“否則你以為她是為何落到我的手中?又為何被我通緝?難道在你金玉堂眼裏,我鷹嘯盟無事可做,刻意針對你金玉堂?”南宮蒼敖眉宇微挑,以他器宇不凡的外表,又有如此顯赫的名聲,本來就最討女人歡心,此番連串質問,聲聲奪人,眾女竟無人能回答,甚至還有人微微點起頭來。
徐紫衣狠狠一瞪眼,“鷹帥果然好口才,這麼一說倒是成了我金玉堂無理取鬧!但我的人是在你手中殞命,死狀還頗為淒慘,你和這霧樓樓主都難辭其咎!我不知道什麼徐太尉,什麼盜寶,我隻知道我的人死了!就要你們償命!”
說完,正要動手的時候她這才發現,隻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還倒地不起的鷹嘯盟中人此際已都醒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已被隱約圍在圈中,霧樓,鷹嘯盟,分立兩方,竟呈夾擊之勢。
那坐在輪椅上的瘸子不聲不響,手中金芒卻隱隱閃動,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功夫,但隻一眼便能感覺到那雙手散發的威懾,似乎隻要它動上一動,便會有人喪命。
霧樓樓主君湛然,這個從一開始就不怎麼說話,但每句話都說的擲地有聲,冷冷噬人的男人,即便什麼都不做,便已令人感覺到他的危險,而鷹嘯盟,鷹帥南宮蒼敖從來就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那柄遮日刀她們又能抵擋幾回……
再拖延下去還不知會怎麼樣,徐紫衣不願再想,此時放棄豈不違背初衷,“管他什麼霧樓、鷹嘯盟,姐妹們,為秋雁報仇!”
林秋雁並非在南宮蒼敖手中殞命,但金玉堂卻認定是他拿下她之後,便有噩耗傳來,不找鷹嘯盟又找誰?霧樓、鷹嘯盟,都不是好對付的,正是因此,徐紫衣才會想出借刀殺人這麼一招,沒想到的是,等她們到來,對方並未折損多少人手。
但她們早已認定霧樓和鷹嘯盟要對林秋雁之死負責,哪裏還管其他,一聲嬌喝,如君湛然所預期,交戰已起,在許多人眼裏,他本該動手,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不動,動的是南宮蒼敖。
南宮蒼敖卻不是動刀,黑影掠過,一聲鷹嘯,揚入夜空,殊衍和溫如風頓現驚訝之色,盟主這是要他們列陣?
鷹嘯盟下七十二人,夜梟各有所長,所成的陣法也甚為奇詭,此時人數雖然不全,卻也有陣法可用,此陣名為“蛛網”,隻需十多人,不多時,金玉堂眾女就紛紛被圍,鷹嘯盟所設之陣就是為了擒人,哪裏能讓她們這麼輕易走脫,一時間,攔路的竟成了被攔的,被困陣中,無法走脫。
滿地毒蛛,“蛛網”在上,倒也應景,殊衍心裏正尋思著,就發現他們的盟主已經不見了蹤影。
南宮蒼敖在嘯聲過後便已不見,要是問霧樓的人,他們興許能夠回答,就在鷹嘯盟的人結陣之時,南宮蒼敖已帶著他們的樓主進入馬車。
被毒蛛所侵,馬匹有不少化成白骨,完好無損的數量不多,竟隻能勉強湊夠四匹,君湛然坐入車中,說了聲謝,“若不是要趕回樓裏……”
“不用說了,我隻想知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著急趕回?”南宮蒼敖曾聽他說過急於趕路,那時以為是對敵敷衍之詞,不想卻是真的。
一雙鷹眸灼灼相望,君湛然就對著那雙眼睛,“祭拜。”
肖虎躍上馬車,當起了車夫,車輪滾動,南宮蒼敖卻還未下車,“祭拜?”他的回答是他始料未及,“回伏鸞山祭拜何人?”
“與你無關。”君湛然不想多談,但南宮蒼敖不像別人那麼好打發。
“你在我手中寫了一個‘走’字,想要盡早離開,不願讓你霧樓的人趟這渾水,我便留下我的人,然後助你離開,做到這個地步,你若不回答,隻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事實確實如此,麵對南宮蒼敖的追問,君湛然歎了口氣。
“這麼說來,我好像不能不答。”
“確實不能。”南宮蒼敖索性坐進了車裏。
身後的交戰聲越來越遠,君湛然似乎忘記了剛才,舉目遠眺,仿佛已看到伏鸞山的山頭,“祭拜一個死人,一個與我相熟,我又欠她很多的死人。”
語聲幽幽,在黑夜中似乎隨著輕輕蹄聲,和那泥土一起濺在地上,又滾進車輪裏一起埋葬,肖虎本來多話,此時卻不發一語,揮出一鞭,讓馬走的更快些。
君湛然的聲音很低,南宮蒼敖聽的卻很清楚,雖不知他說的是男是女,但從他語氣神態來看,應該是女子無疑。
曾經想過,君湛然這樣的人會看上怎樣的女子,如今聽他說起,此人似乎已經亡故,南宮蒼敖安靜了片刻,“她是個怎麼樣的人?溫柔嫻靜,還是開朗活潑?”
“她……”君湛然隻說了一個字,即刻閉上了嘴,望著遠處,忽然又一聲輕笑,“其實,我已記不得了。”
看到他嘴角那絲似苦非苦,似笑非笑的笑,南宮蒼敖忽然心裏一動,仿佛被什麼輕輕拉扯了一下,那感覺竟也似痛非痛起來。
“不記得,那為什麼還要趕回去祭拜?你是在騙你自己還是在騙我?”耳旁聲音帶著幾分笑意,是南宮蒼敖挑眉相問,他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我說騙你,你信不信?”君湛然也笑著回答。
轉頭,南宮蒼敖的手就在耳際,見他偏過頭來,那隻手的動作也沒停下,指腹從他的唇角擦過,帶有些薄繭的手指,擦起一陣燥熱。
“你應該多笑。”君湛然不常笑,即便笑起來也是冷笑,而如這般能化霜雪的笑意瞬間便將他滿身傲然和冷淡化去,如春日融化冰雪。
這倒並不是說他臉上很冷,隻是那種淡漠,是一種比冷更刺人的東西。
“隻要你像方才那麼笑,我想世間沒有多少女人能抵擋的住。”南宮蒼敖笑言。
“那男人呢?”看著他,君湛然竟這麼反問。
南宮蒼敖目色一頓,停駐在他臉上,君湛然卻已恢複了那冷淡的表情,目光轉向窗外。
窗外依舊夜色茫茫,但黑夜即將過去,天際微微露出一絲荼白,馬車前行,過了城門,回到鎮上,不需走多遠,便是伏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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