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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一的天空  十一、他的媽媽

章節字數:3444  更新時間:12-07-1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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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劄:要一份喘得過氣的愛,在天空中有你的生命,有我的靈魂,呼吸的到同一種氣體,心裏是相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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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裏人都知道,每周一要交的自製報紙有多重要。這是年級組長親自要求全年級必須做的,因為校領導說了一句,現在初一的孩子很閑啊,到了初三畢業了可能就都沒什麼回憶了。於是,年級組長風風火火的召集所有班主任,和他們說,每周一交的內容為總結一周的感想,以小組為單位,說點什麼新鮮事開開眼界,還要自製報紙,每班必須做。

    米舟倒是覺得很幸運,她和黎希分到了一組,這樣會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和他在一起。

    黎希可是覺得很煩,他媽媽每天都催他要抓緊時間,這回他又是組長,自製報紙印刷啊紙張費用啊一大堆骨幹的事情都得他操辦,不做還要扣學分,這要是扣上半分在他的周總結冊上,他媽媽還不跟他急?

    不過這也確實充實了初一新生比較悠哉的課餘生活,每次叫自己組製作的報紙,總有一種很自豪的感覺。為了顯得這種活動更正式一點,尹老師還讓所有小組為自己的報社取個名字。

    黎希一張桌子圍了一圈人,分別是楊博浩、高涵玥、米舟、樸筱媛。黎希手壓著一張潔白潔白的A4紙,筆在手裏轉著,都沉默了一會。

    黎希突然停止手上的轉動,撕下一小條,無比冷靜的用他並不是特好看的字寫到:一鳴驚人報社。

    眾人看著這個名字,默默無語……

    我們都知道組長你不願意參加這活動,也不至於這麼報複咱的報社吧…這新穎靚麗美好無語的名字,我們發覺我們都無能了…

    黎希看眾人懷疑+無語的眼神瞄著他,很幹脆地說:“就這名兒了。沒意見吧。”

    注意啊!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啊!!你讓我們還說什麼??在黎希無形的壓力下,眾人隻得點頭又默默回到座位……這名字真一鳴驚人,二鳴嚇人…

    楊博浩看了一眼又在翻書的黎希,又瞄了一眼小心翼翼偷看黎希的米舟,在自己的座位上有點黯然。

    黎希是一鳴驚人報社的組長。

    是個咱自家報社不負責任的組長。

    ……

    米舟第五次打給黎希家的電話,說真的,她都不知道他要手機幹什麼…原本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黎希給她兩個電話號碼,現在才明白,這家夥能開機簡直是個神話!

    米舟拿著手機的手都微微出汗了,心裏百轉繞腸,想著待會兒是誰接電話啊?要是他媽媽接的話我給怎麼說?要是黎希接的話,我這麼說會不會招他煩?……

    在米舟各種心思都穿腸繞了好幾圈是,電話撥通了。

    “喂?”是一個挺嚴肅的中年婦女的聲音,聽起來很幹練很幹脆。

    米舟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第一次給黎希家打電話,每次都是黎希接的,這估計是他那個女強人媽媽。

    米舟有種見丈母娘的感覺,雖然很荒唐,但是倒是心裏緊張的要命。

    “阿姨好,很抱歉打擾您一下,我是黎希的同學,我叫米舟,來找他有學校的事,能不能麻煩您讓他接下電話?”米舟小心翼翼的措著詞,生怕惹黎希媽媽生氣。

    “現在?這都幾點了?怎麼還打電話啊,都是快睡覺的時間了。明天再說吧。”

    米舟看了一眼鍾,這才九點半,黎希不至於睡得這麼早吧?她一聽要明天再說,一下急了,說道:“阿姨,這是明天必須要交的作業,很緊急的必須今晚弄好,黎希是組長,我是編輯我得督促他弄好,至少讓我知道他做沒做好可以嗎?”米舟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她甚至都能從話筒那邊感受到黎希媽媽的不耐煩。

    黎希媽媽正準備說什麼,就聽到自己兒子從浴室出來,問著是誰來的電話,米舟也聽到了,這才知道黎希還沒睡呢,機不可失。

    “這樣吧,阿姨,要是黎希沒做的話您能幫我提醒他一下嗎?這要是不做回扣他的學分的。”

    黎希媽媽一聽要扣學分,這才不太情願的和黎希說讓他來接電話。

    黎希疑惑的接了電話,一聽是米舟的聲音,臉色就柔和下來了,然後故意用不是很高興的聲音說道:“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做了,沒什麼事了吧?”心裏卻想著,你還是有什麼事吧,想和她多說一會話。

    米舟心裏挺難受的,受了他媽媽的臉色又聽了黎希不高興的話語,心裏悶悶的,就很低落的說:“沒事了,那不打擾你了,拜拜,明天見吧。”

    黎希心裏慌了一下,隨即就說好的,就掛了電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不舍。

    黎希媽媽,瞄了一眼臉色不是特別好的兒子,和黎希長得相似的眉頭緊皺,眼神銳利的說道:“那女孩是誰?”

    “班上的同學。小組裏她負責編輯,今天是來催我打印的。”黎希看似沒有保留的說著,眼神卻有些微微躲避。

    黎希媽媽踏著在家裏還要穿的高跟鞋,清脆的響聲伴著嚴厲的聲音:“你現在最主要的是學習。”

    “是,媽媽。”黎希近乎麻木的回答了,眼神裏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筱媛怎麼樣了?”黎希媽媽摘下手腕上的手鐲,撞似不經意的問道。

    “她?”黎希皺皺眉頭,沒印象,“不知道吧。班裏這幾天也沒出什麼事情啊。”

    “誰問你你們班了,我問的是筱媛這孩子。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兩家常在一起聚啊。”季玫語氣裏有著淡淡的懷念,“筱媛那孩子多漂亮啊,性格也好,要和女生交朋友啊,就要和這樣的女孩在一起,別什麼人都交。知道嗎?”

    “黎希,你多照顧照顧筱媛,女孩子是要男孩子來疼的。”

    黎希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又鬆開,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抽搐,“這是我自己的事,未來的事以後再說。”季玫手下一頓。

    “還有,米舟是個好女孩,不是你想的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我們不是不正當的關係。”黎希頓了一下,“樸筱媛是樸筱媛,我是我,我和她什麼都不是。你不用管了。”

    季玫看著自己兒子麵無表情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從小規規矩矩的動作原來都是她的驕傲,為她省心了不少,但是這一板一眼的動作,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感情,即使有什麼大事件都不會失態聲張的黎希,這時卻為了這點小事和自己動了氣,季玫實在有些黯然。

    兒子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活潑過,隻不過她不允許他的兒子和同齡人一樣的天真幼稚,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所以,競爭,贏取,獲利,在黎希早期的教育裏留下了深刻的劃痕,甚至自己的父母連如何和同齡人交往都沒有說,卻一直教育他見到大公司的叔叔阿姨要好好問好,在黎希自己早期的記憶中,媽媽是嚴厲的無情的代表詞。

    可以這麼說,自己的兒子父母當然是很清楚,但是在下意識認為自己兒子肯定會這麼想時而為他決定的一些事情,是不是會失去人的本能和感情?季玫其實不是一個惡媽媽,自己的兒子當然自己疼,這樣教育他也是為了他好,未來商業上的競爭可不是溫情疼愛就能解決的。

    季玫深信自己做的沒有錯,但是每次看到黎希精確的動作,標準的姿態,完美的表情,優秀的成績,心裏卻有些疼痛。他的兒子在得到這些別人都羨慕的才能時,是不是又丟掉了某些別人都擁有的東西?作為母親,她不得不為自己孩子未來的路鋪平。

    別人的兒子把感性和情感作為人生的積澱,競爭和獲利作為人生尋找的腳步。而自己的兒子把競爭和獲利作為人生的積澱,感性和情感作為人生尋找的腳步。

    季玫想起了那個十年前見過的小姑娘,當時的樸筱媛是樸佑擎樸氏產業的千金和繼承人。商業宴會上,季玫清楚的記得,當她帶著自己兒子去拜訪樸佑擎時,樸小公主的眼睛像發現了大顆鑽石的煤礦工人一般,神采奕奕的瞧著黎希還未成熟卻精致俊俏的臉。樸小公主興奮的表情和微紅的雙頰都讓季玫明白了一個絕好的信息:會有一天,兩家能成為親家。

    她沒有注意小小的黎希臉上麵無表情,剛才對顧客們的笑容都懶得賞給樸氏父女倆。看著樸筱媛興奮花癡的臉,他的眼神裏,有著不耐煩和蔑視。

    季玫因為黎希的這種態度向臉色不太好的樸大總裁賠了好幾次的禮,回家就把黎希臭罵了一頓,嚴厲的聲音和藤條的抽打讓當時還有點人情味的黎希徹底認為:自己的媽媽,不,自己的生母,永遠不會給他愛,永遠不會像別的小孩一樣,給他溫馨的家。

    黎希的爸爸黎永擎也是不老回家,他的藝術創作是他生命的第一位。小小的黎希總是在母親嚴厲的教育、一摞又一摞的練習本和黑暗的吞噬下睡著的。可能,這都不叫睡著,隻是閉著眼,躺著不動,在不軟不硬的整齊的床上,甚至是清醒的,靜靜的等待黎明。

    作為他的媽媽,季玫自認為做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但在為兒子親親苦苦鋪路的時候卻忽略了兒子的感受。

    其實,不是不愛,是太愛。愛了,就會受傷。不管是誰,是你還是我。

    當時好小的他在黑暗中老是想著些什麼,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手裏攥著被單的角角,白白的牙齒輕輕地咬住下唇,亮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有著和平常不一樣的光彩。

    我想要一份愛。一份讓我喘得過氣的愛。

    這時小小的黎希並不知道,多少年以後,他會得到一份多麼珍貴的愛,一份不僅讓他喘得過氣的愛,還是一個女孩發自靈魂的愛。

    美好,在今天有著虛幻的邊緣,在未來中有著美麗的線條。

    所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是媽媽,還是他,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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