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80 更新時間:12-06-15 12:58
【Part.1】
我很高興是這個人來接我。他比起醫院裏所有的男醫生,都要高、都要英俊。
他托起我,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爸爸有事兒,讓我來接你,跟我一起回家好嗎?”
我將目光投向他身後的護士長,她麵帶微笑,用嘴型對我說:“相信他。”
於是我也抱緊了這個男人,與我爸爸年齡相近的男人。“謝謝你,叔叔。”
他帶我坐上車,在被鋼琴曲包圍的氛圍裏,我們聊了很多很多。他姓成,和爸爸一樣是忙於經商的,當然,他說,在這條路上他走得並不那麼順利。他不問我為什麼住進醫院,也不問我為什麼老是一個人。
“叔叔,我們去哪兒?”“我家呀。”“可那不是我家。”
“嗯…”他極力地搜索著有關家的句子,“以後就是了。”
男人停下車的時候,黑色的大幕拉開,車窗外的夜晚顯得格外寂靜。
“堯堯,下車了。”他用十分低沉的嗓音叫著我,原來他是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用手抹眼睛想使自己能夠看得更清晰,這時,天空中掩藏了數不清的辰星。“叔叔,你家離醫院那麼遠啊!”我半驚訝半自責的說。
男人的家不是我所想象中的別墅(似乎是電視劇看多了),是一道鐵門關住的、種滿花的院子。小院子裏是一幢二樓高的小房子。我隱約看見房子的大門半開著,露出橙黃色的光芒。
“你阿姨呀,特別喜歡花兒,把花看得比我重要多了,”他的語氣裏有道不明的溫柔,“他特別想要一個和她誌同道合的親人,但是南南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她一聽說你要來,高興得不得了!”
“我…喜歡向日葵。”我點點頭,至少我對這位阿姨印象還不錯。
我深吸了一口氣,叔叔似乎能明白我,用左手抓住我,用右手輕輕地推開了門。
“歡迎歡迎!你就是堯堯吧!”一進門,一陣熱情的聲音傳來。屋子裏特別誇張的掛上一條“歡迎陳西堯”的橫幅。麵前這個衝過來甩開男人的手、給我一個熊抱的女人大概就是阿姨了吧。
“堯堯快進來,快進來。”女人鬆開我,拿出兩雙拖鞋,我一眼就瞥到鞋櫃裏那雙小小的、白色的球鞋。我邊脫鞋邊打量著麵前的女人,不化妝不塗口紅,一頭秀麗的黑發垂落在肩上,清秀不乏氣質。
“南南!”男人叫了一聲。我抬起頭,那個被叫做“南南”的男孩,用一雙深邃老成的眼睛望著我,穿著卡通圖案的睡衣,手倚著扶梯,做出一副“老子不爽你”的表情俯視著我。“爸,她就是那個你從精神科帶回來的所謂摯友的女兒?”
“南南!”男人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隻是這一次帶著小小的慍怒。
女人將這一切視作空氣,自顧自的對我說:“堯堯,他叫成宇南,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小子,哦不,偶爾還是挺聽話的,你八歲吧,他比你小一歲,你們可以一起上下學,你的房間在南南的隔壁(我清楚的聽見男孩用老大爺似的口氣喊了一聲:“不!我不要!”),我在你的房間裏放了一盆花,你應該會喜歡的,如果有什麼問題就下樓找我們,下個月開學你叔叔會帶你去……”
她像一個話匣子,打開便收不回去的話匣子。
“媽,萬一她也是個精神病呢,會打擾到我的,你要知道,我馬上要上一年級了,之後學習就會緊張起來,要是她半夜起來敲中間的牆怎麼辦,影響我的學習怎麼辦,我……”男孩尖尖的聲音突然變成了,“放開我!放我下去!”
我這才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正被男人用一隻手提起來,可男孩還在掙紮著,男人笑著說:“一年級就頂多教拚音字母和簡單的唐詩,連幼稚園教的英文字母都不會寫、畫畫也隻會畫個大餅的家夥,誰願意影響?走了走了快去睡覺!”
我“撲哧撲哧”的笑出聲來,似乎忘記了男孩說的那些諷刺的話。
女人語氣和藹地說:“嗯…明天我帶你去買新衣服、剪新發型,買一大堆玩具和文具給你,我老早就想要個女兒,結果生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子,這不,你正好來了,緣分啊。對了,我姓鄭,你可以叫我鄭阿姨,當然我不介意你叫我鄭媽媽,你喜歡吃什麼明天告訴我,我去做,現在已經九點了,該睡了,你的洗臉帕、牙杯、牙刷都是粉紅色,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走吧,跟著阿姨向洗臉革命進發!”
這些話聽起來比男人的那句“以後就是了”更讓我覺得這將會是我的家、更讓我覺得無比舒心和親切。
“阿姨,叔叔說我爸爸有事情要忙?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我盡力仰起頭(雖然我極不願意承認我的身高隻到她的腰),看著女人說。
“堯堯,不管如何呀,你爸爸有更艱巨的事情要做,你做女兒的,一定要支持,”她語氣堅定的說,“我想你媽媽應該也不願意你去攙和你不該知道的事情。”
“那我能見媽媽嗎?”
“當然可以,但是隻能一個月見一次,醫院有規定。”
【Part.2】
-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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