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記憶

章節字數:4404  更新時間:15-06-27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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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淵天還沒亮就醒了,昨天跟小白他們聊的太嗨了,結果一行人完全忘記了去聚寶堂的目的,瞿老也很熱情的留他們吃了晚膳後才放他們走的,想到晚膳期間瞿老給小白小青小籃他們夾菜的情景,明淵就又想起了師傅,以前師傅也會這樣給自己夾菜的,總是會叮囑自己要多吃點,老是找借口說自己老了咬不動了,把好的全都夾給自己,其實明淵知道師傅牙好的狠,隻是寵著自己總想把什麼好的都留給自己。

    想到這裏,明淵就感到鼻頭一酸,望著窗外還灰蒙蒙迷茫了:師傅,你到底去哪裏了?淵兒真的好想你啊!

    如果不是怕環翠姐姐擔心,明淵真想現在就出山莊就去找師傅,即使不知道上哪裏去找。

    明淵腦子裏一直回放著之前在山穀中與師傅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如著了魔怔一樣,越不想想這些點點滴滴就越縈繞心頭揮不去散不了,淚水不自覺的滑落了眼眶,濡濕了枕頭。

    環翠一大早端著洗漱水盆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她進來時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了明淵,來到臥室想看看明淵卻發現他醒著,一雙大眼無神的望著床定,眼淚不斷滑落。這樣場景深深刺痛了環翠的心,她很想上前緊緊抱住他瘦小的身子,柔聲安慰他,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害怕明淵告訴他要離開的消息。

    明淵比她想的還要執著的,環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明淵當成這個世上最珍視最重要的人,她一想到在明淵心裏自己卻不是他心裏那個排在第一人,心中就泛起一股酸意,恨不得取而代之,心裏很不甘心。環翠突然之間有些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嚇到了,手一鬆水盆子哐嘡一聲掉在了地上,把原本正陷入莫名情緒的明淵也給驚醒過來。

    “姐姐,你怎麼來了?來了很久麼?”明淵慌張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可是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那通紅濕潤的眼眶已經出賣了他。

    “沒、沒有,我也是剛剛來,剛不小心腳絆了一下把水盆弄翻了,還把你給吵醒了,都怪姐姐笨手笨腳的,我再去重新打一盆水來。”環翠不想明淵難堪,所以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姐姐,其實你剛剛什麼都看到了吧。”明淵說的很肯定。

    環翠轉過去的身體頓時僵住了,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還是來了,環翠滿心的苦澀。

    “姐姐,我想師傅了,很想。”

    環翠聽到這句話,嬌軀一顫,盡管已經知道她的阿淵是為什麼而在神傷,但是親口從他口中得知還是覺得很殘酷,她不敢轉過頭麵對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去挽留,覺得好無力。

    “你知道嗎?我出穀就是為了尋找我的師傅,來這裏已經十二天了,十二天十二個夜晚,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我師傅,我在夢裏拚命得喊他追著他,可是無論我怎麼喊,師傅都不應,無論我怎麼追趕,師傅都隻會離我越來越遠,每天我都很不安,怕師傅就這麼不要我了,我好怕,嗚嗚……”

    環翠越聽心就越痛,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以前在山穀裏等師傅的時候,還有個盼頭,師傅會回來找他的,可是三年過去了師傅杳無音信,說好了最多一兩年就回來的,可是仍舊不見他蹤影。每天我都盼著他回來,可是每當日落天黑我帶著失望入睡,每次睡前我安慰自己一醒來就能見到師傅,可是每次醒來有的隻是空氣,隻是無盡的孤寂,我有時候常在想師傅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才一去不回了,不要我了!嗚嗚……”說著說著,明淵放聲大哭起來。

    環翠聽的心都要碎了,他還那麼小就要獨自麵對這些,她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拋下盆子跑到床邊就將明淵擁入懷中。

    “你師傅不要你了,我要你,姐姐要你,姐姐以後不會讓你感覺到孤獨和害怕了。”環翠下巴抵在明淵的頭頂,一隻手輕撫明淵的背,舒緩著他的情緒。

    明淵沒有拒絕,柔順依偎進環翠的懷裏,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久他才從環翠的懷裏,擦幹了眼角的淚。

    “姐姐,謝謝你!”

    “傻孩子,我是你姐姐啊!一家人道什麼謝啊!好了,姐姐去給你重新打盆水,看你哭的跟小花貓一樣。”

    “恩。”明淵小聲的應著,臉上也染上了紅暈,都是男子汗,自己還哭鼻子,羞羞!

    明淵人很簡單,樸實,不會跟這個山莊裏的其他人一樣,不講究尊卑,早膳都是與環翠,安通,還有另外幾個閣子裏的丫鬟一起同食的,起先除了環翠其他幾人都不敢,後來時間久了也漸漸融洽了起來,這個閣子就像一個一個溫馨的小家一樣,沒有冰冷僵硬的規矩與等階,沒有沉重的束縛,猶如一盞溫暖的燈火獨立在這個冷淡缺少人情味的山莊。

    大家都很喜歡明淵這個小主子,在閣子大家都打成一片,出了閣子便還是守著山莊的規矩,他們也不想讓這個打從心裏讓人喜歡的小主子為難。

    明淵自早上發泄過後,感覺心裏也沒有那麼堵了,他也不欲環翠擔心,表明自己不會再短時間內離開,他會認真學好在外麵的生存技能後再離開的。

    環翠這才放下了心,她覺得阿淵該多出去逛逛,於是今個又帶著他來了聚寶閣。

    今天迎他們進門的是雙胞胎裏的老大付淩青也就是小青,瞿老見到時他們來了,一改閑散之資,笑嗬嗬的道:“小明兒來看我老人家了,好!好!好!比我那幾個不孝孫可愛多了。”

    他的話惹來雙胞胎兄弟和小白的白眼。

    瞿老也不在意,從櫃台出來,拉著他來到大堂的另一邊獨立的包廂裏,小藍則端來了幾碟精致的點心。

    “瞿爺爺,你這樣在這裏陪我沒關係麼?”明淵歪著腦袋問。

    “沒事的,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也是要休息的,不用管他們。”瞿老擺擺手,一副不用在意的模樣。

    “可是,姐姐說在這個山莊裏做不好事會被罰的,我不願意瞿爺爺被人罰。”明淵烏溜溜的大眼看著瞿老,一臉認真。

    “哼哼,誰敢拿我老人家怎麼樣!那群人要領東西就讓他們等著好了!”瞿老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一點也不可怕,反倒讓人覺得很親切很可愛。

    “啊?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嘿嘿,小明兒,不用擔心,他們不敢把我老人家怎麼樣的。”

    突然瞿老臉色突然大變,臉上也冒起了一層黑氣,也顧不得其它,頓時就地盤坐運功,瞿老臉上的黑氣忽明忽暗的,仿若有生命一樣,從瞿老的眉心向四肢蔓延而去,情勢看起來很不妙,突然,瞿老眉心處金光一閃,那原本還猖獗的黑氣頓時如潮水般的退去,龜縮回了眉心。

    瞿老也從打坐的狀態回醒,額頭汗水密布,臉色有些蒼白,在明淵幾人的攙扶下重新坐在凳子上。

    小青眼睛紅紅,顯然擔心極了,雖然他們幾個平常老跟老頭子鬥嘴,但是他們是打從心底裏喜歡敬愛他的。

    明淵也被剛才情況嚇了一跳,不過回想著他剛才的情況,踟躕了片刻,明淵道:“瞿爺爺,您是不是中毒了?”

    瞿天,也是瞿老的真名,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歎了一口氣:“誒,老毛病了,二十多年前我被一個小人暗算,奇毒銷魂。”

    “啊!瞿爺爺,您說的銷魂是不是江湖上已經幾近滅絕的十大奇毒之一的銷魂?”

    “不錯。”瞿天聽了明淵的話,眼中驚奇之色更加濃鬱了,照理來說以明淵這個年齡段來說理應不可能知曉這些江湖秘梓的,莫非這個小家夥大有來頭?

    “瞿爺爺,這種毒我在書上看到過,我師傅說這種毒隻是十大奇毒排名第九的毒,還是可以解的。”

    “你說什麼?可以解?”瞿天有些失態的抓住明淵的雙肩,整個人激動的顫抖著。這個毒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當初他輾轉求醫,幾乎走偏了整個大陸,都沒有人能解此毒,他心灰意冷下答應了天命山莊老莊主的邀請,入駐了這裏,不為別的,為了天命山莊一座寶塔聚寶堂,隻因此塔內成的小天地有助於體內毒素的壓製。

    “唔,瞿爺爺,疼。”瞿天因為激動忘記控製手上的力道。

    “小明兒,對不起!瞿爺爺太激動了,一時失手,小明兒沒事吧。”

    明淵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小明兒,你說你師傅可解此毒?此話當真?”瞿天嗓子都有些沙啞了,有些難以抑製激動的心情。

    “恩,師傅他可以解。”

    “那你師傅他老人家在哪裏?”瞿老眼巴巴的望著明淵,那裏還有當如嗬斥那些客卿的氣勢,此刻反而有些像個向大人討要心愛糖果的孩子。

    “我師傅——”明淵有些遲疑了。

    可憐瞿老,一顆心幾乎吊起來到嗓子眼,望眼欲穿,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明淵的師傅。

    “我師傅他不知道去哪裏了。”明淵眸光黯淡了下去,隨即感覺到環翠將他的手包入她的掌心,他抬頭衝環翠笑了笑,表示沒事。

    到是瞿老,感受到了從天堂摔倒到地獄的感覺,他有些不死心的問:“他沒有留下什麼書信說要去哪裏麼?”

    明淵搖搖頭。

    瞿老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歎了口氣:“罷了,這大概是天意吧!”

    倒是一旁的小藍,跪在瞿老邊上靠著他的膝蓋嗚咽著哭起來。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

    瞿老摸摸小藍頭,安慰道:“人總會有生老病死的,小藍不要哭。”

    “嗚嗚~~~我不要爺爺離開!”小藍拚命得搖了搖頭,突然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到了明淵麵前。

    “阿淵,你一定要叫你師傅救救我爺爺,隻要能救爺爺你叫我做什麼都可以。”說完還準備磕頭,嚇得明淵等人忙手忙腳亂的將他扶起來,頭雖然沒磕成,但是他卻死活不肯起來。

    “砰”的一聲,瞿老一拍桌子,怒道:“趕緊給我起來,我就是這麼教你的麼?我相信小明兒也是想幫我解毒的,隻是他自己也無法找到他師傅,才孤身出來找尋的,已經頗為不易了,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小藍也不欲瞿老動怒,聽話的站了起來,並且跟明淵道歉。

    “阿淵,對不起!”

    明淵連連擺手道:“沒事,瞿爺爺你也不要責怪小青,他也是擔心你。”

    看著瞿爺爺和小青這樣,明淵心裏也很難過,他心裏有些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瞿天看著明淵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關心的問道:“小明兒,你別感到有壓力,生死有命,你不用感到自責,有什麼話你也盡管說,沒事的。”

    “瞿爺爺,我——”明淵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瞿爺爺,雖然我師傅不知所蹤,無法為您解毒,但是我以前在山穀師傅傳授過我解此毒的方法。”

    “什麼!”眾人皆驚。

    “隻是——”

    “隻是什麼?”瞿天都有些麻木了,一天之內經曆了大起大伏,情緒倒平靜了很多,不那麼激動了。

    “我雖然知其法,但是沒有親身配置過。”明淵有些猶豫的說。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明淵,你幫我解毒吧,我時日已經無多了,你放心幫我解毒吧。”

    正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瞿爺爺,配置這個解藥,稍有不慎,便會出差池,我不想拿您的性命來冒險,還是盡快找到我師父叫他為您解毒。”

    “傻孩子,中毒已久我時日已無多,你師父消失已經消失多年,恐怕等不到這一天了,你就放手做一次吧,爺爺相信你。”

    “可是——”明淵還想拒絕,一旁的小藍連忙跪下,也懇求道:“你就救救爺爺吧,求你了。”

    環翠也加入了勸說,甚至連一向膽子最小的安通也跟著勸說起來。

    看著這麼多熟悉的麵孔,明淵目光漸漸堅定了起來。

    “瞿爺爺,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先回去準備準備,您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好好準備,隻是治療用的藥材我現在手頭沒有。”

    “三天我這把老骨頭還是等得起的,至於藥材,你列張單子,我會找人湊齊的,你不用擔心。”

    明淵聽了起身告辭了,匆匆回到了住的地方,找出了自己出穀時帶的包袱,從裏麵掏出一個布包和一個瓷瓶,布包打開,裏麵密密麻麻排插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明淵將布包包好,打開了瓷瓶,頓時一股異香瞬息便充滿了這個房間。

    後走進來的環翠聞到這股異香,美眸中有些驚訝。

    “這是?”

    “這是續命丹。”明淵快速從包袱裏拿了一個空瓷瓶,從那個異香濃鬱的瓶子倒出一顆墨綠色的渾圓丹丸裝進空的瓷瓶裏,然後又快速的把兩個瓷瓶塞好。明淵將裝有一顆續命丹的瓷瓶交給你環翠,讓她送去聚寶堂交給瞿老。

    環翠也知道人命關天,立即去了聚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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