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1 更新時間:07-11-04 19:19
我有一個美麗的媽媽。
那個美麗的女人以前總愛哭,可從我五歲起就很少看見她哭,她說:“一個女人隻要嫁錯一次就次次錯,一輩子就毀了,毀了也還是要活的。我不是隻有一個人,我還有你。”
作為一個女人她是堅強的,作為一個母親她是偉大的。
5歲是我最不喜歡回憶的一年,打破了所有童年的幻想,親生爸爸背叛了媽媽,搞外遇。那個有著強烈自尊的女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所以她沒有給爸爸任何機會,快速離婚了,我判給了爸爸。
“沒有媽媽的孩子像根草。”那段日子我總是髒髒的,亂亂的,總被人欺負,總是哭著喊著要媽媽。
最終她來了,依舊很美麗,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幼兒班門口,一頭幹淨的短發,一身潔白的衣服。對我微微招招手:“盛盛,媽媽來看你了。”
當時僅僅5歲的我什麼也沒有說,滿眼流淚的跑入她的懷裏。
“乖,不哭。”聲音很溫和,總是甜甜的感覺,是媽媽的聲音。
我在她的懷裏緊緊的抓住她的衣服哭著哀求說:“不要拋下我,我會乖乖的,求求媽媽。”離開那個家的媽媽根本沒有能力撫養我,我知道,卻不想被丟下,死死的抓住她,拚命的哭,隻是不想離開她。
“不行,媽媽不能養你,媽媽連自己也養不活。”我好恨,真的好恨,可是那個女人哭了,即使在外婆死時她也沒有流下眼淚,她說:“人總是要死的,外婆是去和外公作伴去了。”我恨不起來了,我哭的更加傷心,卻再也恨不起來。
風淩厲的吹打在我的臉上,留下淚水滑過的痕跡,失去溫暖懷抱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家了,我好怕那個隻有我一個人的家,沒有熱熱的飯,沒有溫暖的笑。
“為什麼要扔下我?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讓人討厭嗎?”
我在風中瘋狂的跑著,丟掉了書包,丟掉了家的鑰匙,丟掉了一切。邊跑邊哭,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瞬間又被風吹幹了。
一個5歲的孩子,在風中發瘋的跑著,路人冷冷的眼光,路燈昏暗的光線,看不到前方的街道,我隻能往前跑,不停的跑,直到我筋疲力盡,直到我已經被凍得走不了路,直到我的淚水已經流幹了,直到我再也感覺不到風的存在。
最後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所有都消失了……
“鈴……鈴……”緩緩的睜開眼睛,謝天謝地,隻是一個夢而已。躺在床上一身冷汗的萍盛仔細的環顧了四周,確認是在自己房間後才放下心來,又開始做小時候的夢了,那段無法忘記的噩夢。
“盛盛,吃早飯了。”
“恩,好,我馬上下來。”用5分鍾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拖著滿身疲憊快速下樓。
媽媽察覺我的黑眼圈,細心地問:“你怎麼了?精神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恩,是,我做了一個噩夢。”嘴裏塞滿食物,含糊不清的回答,眼睛卻回避著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夢來,對我來說連多回憶一次也不願意,那一年發生了好多事,在暈倒後,我發生好多事,還好最後被媽媽找到了我。
細心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我的異狀,隻是依舊沒問,就如同7歲在孤兒院找到我時一樣,什麼都沒有問。
“別吃那麼急,慢慢來,小心噎著。”她拿起紙巾輕輕的往我臉上擦。
“媽,對不起,我……我……”我想告訴她一切,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什麼我,快點吃,吃完就去上學,都高中生了還不懂自己照顧自己,連洗衣服都不會的懶蟲。我說你啊……”
天啊!她又開始嘮叨了,何盛快速吃完早餐,在媽媽開始長篇大論時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逃出了家門。
8歲時,媽媽找到了她的第二春,而我也跟著她到了新家,雖然不喜歡這個爸爸,但為了媽媽也隻好忍耐了。這個爸爸是個賭鬼,媽媽也是嫁過來後才知道,不過在媽媽的管理下他也隻是小賭。
今年的桂花開的特別旺盛,十裏飄香是一點也不為過。濃鬱的香味隨著秋風飛入了何盛的鼻中,秋天的寒意也同時鑽進她的身體。
“阿嚏!又到了秋天,風還是一樣冷,討厭的季節。”騎著自行車的她重重的打了個噴嚏,縮了縮身子,埋怨的說道。
看著在陽光下飛舞的落葉,她陷入了沉思,眼神複雜,有黯淡,有恐慌。
“啊!”一個驚慌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在距離她3米的前方有一輛小轎車急速衝向路中央的女孩,女孩驚恐的尖叫,腳卻僵硬無法動彈。
時間刻不容緩,再過片刻女孩就會被車撞到,所有的路人都提著膽子看著。
在車子離女孩隻有1米時,何盛單腳蹬踏板,飛身躍起,入脫弓的利箭般衝過去抱住女孩,再次蹬地飛離危險區,到達人行道。
路人隻看見車子碰到女孩衣服的霎那間,女孩就隨風消失了。當駕駛員緊急停下車,路人才發現女孩獨自站在人行道上,並且毫發無傷。
司機連忙走過去問女孩:“你有沒有受傷?”路人的目光也都投注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沒有回答,空洞的眼神慢慢轉向馬路對麵——在落葉下,金色的陽光照著那人的背影,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女孩。
是剛剛身上的溫度是那個女孩留下的吧,還混著淡淡的秋意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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