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6 更新時間：12-06-27 21:25
老五帶在老八家裏算賬，而老八則因為閑來無聊，打起了盹兒來。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進門的是老五家裏頭的老管家吳越，老管家吳越一臉的緊張，看見老五後，立馬就陽光了。
“少爺，小的找你許久了啊。”
老五看見遠在汜水的家中管家竟然跑來這兒，霎時間覺得奇了：“吳叔怎了？”
“少爺啊，出大事兒了。”
老管家突然一臉的哭憤，縱橫淚下道：
“少爺你走了沒多久，那二少爺就混了起來，把前些年你不肯接手的生意給翻查出來，這會，也就上個月的事兒。二少爺與衙門那黎大人的兒子合夥兒，偷偷的把私鹽生意接了回來。這不，就出了事兒麼。而那黎縣令也不是個好官呐，護短的厲害。剛開始用錢還能打發，後來就越發的變本加厲，老夫人到後頭不肯了，那狗官就把老夫人小姐們一並打進牢裏。我這是拚死給逃了啊。”
老管家越說越發的哭了起來。
一老人家長途跋涉的跑來這兒告訴自己家裏頭的大事兒，苦啊，著實是苦了他啊。老五雖然是個麵癱，可到底還是有心的。看見管家這般為自己府上的事兒出力，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管家別哭了，這事兒我會想法子，你就先歇息一會兒吧。”
管家聽了就隨著老八家的婢女下去了。
“八師弟，我有事要你跑一趟。”
老五屹立在門前，看著管家遠去的身影，平淡道。而老八早就在那管家還沒進門之際就醒了，於是乎那番話自然是聽了進去。他一臉的苦鱉：“五師兄，我想在家裏頭陪陪老婆。”
老五橫了他一眸子，壓根就當他那話是耳邊風，自顧自的說：“你去跑一趟‘人道’拿著我給你的令牌，找‘玉行將’的主子，把剛剛老管家說的話重述一遍，他若不信，你便傳書於我。”
老八知道老五決定的事兒壓根就沒有餘地，隻能像隻小兔子乖乖的任他宰割。
“老五啊，你可要好好照顧我老婆啊。”
“用不著你說，把三師姐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不不不，你說這話我就不放心了啊。老八心裏頭哭著呐喊，可惜壓根沒人聽見。
這裏頭真是越來越多事兒了。
怕是……老五看著漸漸日落西山的黃昏，心裏頭一陣惆悵，可無奈麵癱，壓根就看不出個鳥。沒法子，誰讓他爹娘生他的時候沒做好有害措施啥的。
太陽總算是下山了，月亮沒出來，可隨著山下的燈火亮起，就能知道夜來了。
老三幫老八打點好要上路的包袱後，悄悄的一個人提著食盒，從後門走了出去。一婦道人家在夜裏出去，怕也不是些好事兒。可是老三拐過好幾條小巷，仍不見有什麼顧慮怕意的神色，看來不像是世人想的那樣。
隻見她停駐在一扇紅漆小門，給她開門的是個拿著蠟燭的老奴。
老奴見是她，就張口說：
“鋪姑，你總算是來了。”老奴的聲音比破銅鑼還要難聽，可是相較於這後院內蕭條肅殺的氛圍，這樣聽起來倒也算悅耳了。
老三把食盒遞交給老奴，看見那後院牆上淡淡的血跡。柳眉蹙緊，語氣裏滿是責怪的味兒。
“今天又殺了？殺了多少？”
殺，又殺？老三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頓時讓人感覺毛骨寒顫了。
“不多不少，整好七個。”
“又是七個。她人呢？”老三左顧右盼，看了看四周，沒能瞧見哪個房裏頭亮著光。
“在房裏，鋪姑跟我來。”
……
老三跟著老奴走時，發現但凡她走過的地方俱是被衝刷過，可仍留有淡淡的血跡。做事十分的不幹淨利落，這讓老三打心裏頭不愉快了。
“鋪姑，到了。”
老奴借了個位給她。
老三看了看房簷上的牌匾，淺笑出聲道：“‘青蓮無霜’？嗬嗬，這倒像是諷刺啊。”老三說完就給推開了門，這門一推開，房間裏就傳出了濃鬱的血腥味兒，刺鼻的厲害。老三擼起衣袖，掩住口鼻。
“老七別胡鬧了，這家子沒該死到讓你每日七個來滅口的地步。”
房間裏黑的厲害，除了那血腥味兒壓根就沒看見人影。
原以為是老奴記錯了地兒，可是房間裏乍然響起了鈴鐺聲，清脆悅耳。
“三師姐來了，我肚子好餓。”
一道好聽的童稚嗓音響起，隨後一隻白皙的小腳踏著地上還沒幹的血露在老奴那燭光下。一個梳著雙髻，很是可愛的女娃一把抱住了老三的腰。那臉上蕩漾的笑意，天真的很。
“去老麼那兒拿去。”老三輕敲著老七的頭，老七也管不了個鳥什麼的，由著肚裏的餓蟲去，連跑帶跳的吃食去。那腳上的鈴鐺隨著那作動，“當啷當啷”的響個不停，吵耳的緊。
“老七，你瞧能把那腳玲給拿去麼？”老三笑的溫和，語氣也好的緊。
老七吧唧吧唧的吃著窩窩，回頭衝老三露出、兩排牙，敢情是在亮牙相。
“不能，師攻讓我帶著，說這能給我保命，三師姐，這鈴鐺要是真拿下來了，小七的命就沒了。”說著說著，眼淚就活生生的逼出了眼眶，就差沒掉下來。
“別哭，吃你的。”老三看見這情形，趕忙的笑著撫慰。心裏頭卻是垂著淚說：老七啊，去年小十一跟小十三合夥趁著你睡覺的檔兒，把腳玲去了下來，可也沒怎叫你兩角一伸，跑去河邊買鴨蛋了啊。坑，絕對是學到師傅老人家的坑。
老三素來性情溫和，鮮少見她有哪副無奈的模樣，可現下倒還真用上了。
她直狠狠的盯著老七的腳裸出了神，當回過神來，不知那時候起，脖頸處就多了一塊涼冷的刀子。刀鋒銳利，倘若老三一個大動作，怕是小臉不保了。
“別動，動了就直接放血了。”拿刀的人聲音冷，可說話文藝的緊。
這說法真是文藝，要是平常的殺手，直接就放狠話說‘別動，再動老子就讓你去見祖宗’。老三看見刀鋒那會子確實是小心肝顫了下。可看見老七一臉疑惑夾帶笑意的模樣，心放了下來。
“師傅，這是你的新玩法麼？”老七啃著那快成彎月的窩窩餅說。然後，拿刀的人還想說話的時候，讓破窗進來的閻小白以一記手刀給弄昏了。老三這時轉過身來，看見的果真是蘇小缺那張風華絕豔的皮相。手不自覺的摸了把脖頸說：
“謝師攻搭救，師傅也真是的，怎能這麼玩。”
“老三，寶兒病發了。”閻小白一對好看的劍眉蹙的像極了倒著的八字。
老三晃了神，看著師傅那昏睡的模樣，進而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夜，不禁有點怕意了。
“那……師攻，師傅的病……”
“去尋‘死脫皮’，半山腰不能住了，讓人尋到了。”師攻閻小白摟緊了懷裏的人兒，那話語裏多少有一絲不安。
讓人尋到了？怎麼會……
老三心裏納悶著，忽然間，一道竟能在黑夜裏仍舊看的仔細清楚的火紅身影又跟隨這閻小白的腳步，破窗而入。等那人影穩了下來。原來是素來喜歡穿紅衣裳，被江湖人稱‘紅妝拂塵’的二師姐。
隻見二師姐懷裏抱著師門裏頭由男男生出來的小小師弟，神色慌張的衝師攻說：“師攻，不妙了，被燒家了。看來快要尋到這兒來了。哎，老三小七也在啊。”老二說著說著，才發現老三跟老七的身影。
“趕緊的，老三把老八也叫上，收拾好細軟，小六在鎮口那兒備好馬車了。”老二做事速度快，說話的速度也快，可謂是雷厲風行啊。
“二師姐，我的家當全在老家，用不著拿。而無顧出遠門去了。倒是五師弟……”老三神色隱忍了些，像是在憂心著什麼。
“老五就別擔心了，精明的厲害，而且還是皇商，沒人敢動他，現下最要緊的是小十一跟小十三。這關頭他們跑哪兒去了。”老二越說越急了。
“小十一去尋大師姐去了，至於小十三，可能看見家沒了，會派人四處打探的。二師姐，我們現在還是趕著沒讓他們尋到，去跟老六彙合罷。”
就這兩人說的快，閻小白跟吃貨老七就在一旁呆看。
俗話說得好，說的不如做的來得快。
於是乎好幾道人影從那屋裏竄出，在皎潔的月色下，踩著別人家的屋頂，一直往鎮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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