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42 更新時間:12-06-29 16:22
那個雪夜他們這一生也不能忘記,那年入畫4歲。他們為了謝入畫的阿瑪搭救之恩,在府上唱堂會,小入畫看著台上的戲子就跟著學,倒散了戲也跟著不願意作罷。硬是要跟到戲班子去,這府上哪能答應?可又都慣著小入畫,就答應了第二日讓入畫悄悄的隨著去戲班玩一天。畢竟這哪有深閨淑女跟著戲子學戲的道理?所以並未讓外人知道,隻有入畫的阿瑪額娘知曉。二日清起就落了雪,入畫穿著大紅的旗裝,雪白的白狐披風,捧著精巧的銅爐,就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人兒似地。在戲班裏整整玩了一天,傍晚雪已經積得很厚,祥叔就乘著馬車準備將小入畫送回去,可到了府門外隻瞧見那成排的官兵,那明晃晃的火把將府門前照的恍若白晝。就這樣馬車也沒敢停留徑直駛了過去,待行的遠了些,才停下來往回張望。原來是變法新政失勢,入畫的阿瑪遭奸人陷害受了牽連,老佛爺一怒之下了旨,這原本也不是死罪。可不知是何時得罪了的朝中官員,紛紛落井下石,硬是屈打成招。祥叔托關係使了銀子,想讓入畫見一麵阿瑪額娘。誰知等得到了消息,朝廷早就判了流放。祥叔就乘著馬車帶著小入畫一路往西北去,想在官道上總是能碰一麵也是好的。結果剛出了京城,見到的是屍首遍地,連同那解差也都死於非命。隻有一柄長劍直直插進入畫阿瑪的胸膛,致死都睜著大大的雙眼,死不瞑目。劍穗子上墜了一塊不起眼的玉牌,那玉牌上的圖騰竟然沒人見過。此事好像牽扯頗廣,祥叔和方衣不過是一梨園行當的一介草民又怎麼能知曉那朝中之事?老佛爺對此事也閉口不提。此後再無人追問,總之事情也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入畫那半麵帶妝的臉,冷冷盯著鏡中的自己。從恍惚中回過神,才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她的手指慢慢蜷縮著,攥成緊緊的拳頭。涼薄的指尖觸碰掌心的同時她對著身後的鈴鐺說道:“十月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師父也是這會子才知曉?”
鈴鐺不過一個在戲班打雜的丫頭,平時也也隻是伺候著入畫飲食起居,哪見過臨上台沒了角兒這陣仗?出戲的角兒,臨時沒了蹤影。戲班上下翻了個底朝天,硬是連她的鋪蓋卷都找不著了。剛唱完一出捉放曹,台下叫好聲不斷,換了癩子上台唱一出《盜王墳》,好讓入畫下台來改妝換戲,唱下一出。戲單上寫明了是《四郎探母》,入畫的專場,方衣和祥叔都忙著在前麵招呼著客人,這來的可都是京城裏的大人物。光說付家,哪個不是兩腳一跺,這北京城也得跟著震三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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