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0 更新時間：13-01-03 10:24
香克斯耷拉著腦袋沮喪的坐在雷德號的船頭邊，他憤憤然的灌了一口酒，向身邊抽著煙的得力副手道：“那些海軍是怎麼回事兒？把我們圍了一圈兒又不開炮……馬上要從香波地群島一直圍到費農山了！”
“這難道不應該問頭兒嗎？”雷德號的副船長叼著煙歎了口氣，“以你現在的身份，一聲不響的從魚人島鑽出新世界，就這麼明晃晃的出現在海軍本部旁邊，人家無視你才會比較奇怪吧？”
“我現在的身份？”香克斯詫異的把視線從遙遙可見的費農山轉回到他的副手身上，“這話什麼意思？”
“五天前的《正義周報》，”貝克曼把一直放在手邊的報紙遞給了紅發的船長：“雖說小半年前就有報紙把頭兒和白胡子、凱多、畢古麻姆放在一起稱為新世界四大勢力了，但是海軍的刊物也這麼說卻還是第一次……頭兒應該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吧？”
香克斯皺著眉看著報紙上自己那張笑容燦爛的大照片，在讀了幾行字之後迅速的打了個哈欠，“嘛……這種東西你居然也讀得進去啊，貝克曼？”
貝克曼並不準備提醒的是，就在一年半以前，香克斯本人對報紙也還懷有著極高的熱忱——那是香克斯維持了同樣整整一年半的好習慣，即使脫線的海賊船長看起報紙來也隻是一目十行的像是在尋找某個關鍵詞一般，可是多和文字打了點交道的他依然在說話的技巧上有了長足的進步。
然而就在一年半前的某個清晨，貝克曼發現他的頭兒在粗略掃了一眼拿到手的第一份報紙後，就撇下了身側那一摞紙張轉身而去。雷德號副船長有些意外的彎腰拾起了那張被香克斯隨意扔在甲板上的報紙，在頭版頭條上看到了半邊他並不陌生的臉。
照片裏的鷹眼低著頭，那頂同樣給貝克曼留下了很深印象的羽毛帽遮去了劍士犀利的眉眼，隻餘下陰影裏照例緊抿的唇，鷹眼看上去不好不壞，並沒有什麼變化。貝克曼把目光移向照片旁邊一行醒目的大字，“專題：記新任王下七武海，特立獨行的劍豪——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貝克曼倒吸了一口氣，用力捏緊了手裏薄薄的紙。
雷德號副船長並不曾問過他的頭兒那一年在費農山上發生的事情，在那次無人目睹的決鬥在山裏進行的同時，雷德號甲板上的海賊們都在全無緊張感的說笑逗鬧。
直到日漸西沉的時候，香克斯果然安然無恙的帶著燦爛的笑容回到了大船上。他照例用宣布平手的方式攪黃了耶穌布的賭局，而後隻字不再提那個和他獨處了整個下午的家夥。
紅發的船長豪邁一腳踩在酒桶上，意氣風發的拔出西洋劍指向了香波地群島的方向。他用空閑的右手搶過半壇酒，粗獷的一飲而盡，而後把整個壇子都摔在了甲板上，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大聲道：“兄弟們！向著新世界出發吧！”
貝克曼隻是冷眼看著香克斯那與平時不大一樣的笑容，在海賊們的歡呼聲中抽完了一整支煙。一如半年後他冷眼看著他的頭兒在丟下某一份報紙後就從此回歸到了對讀報興致全無的老樣子。
雷德號的副船長收回了自己的記憶，把抽完的煙頭丟進海裏，“我真沒想到頭兒和鷹眼還有這麼個兩年之約，一個月前你忽然就在船上宣布要出新世界，我還嚇了一跳。”
“是我任性了點兒，”香克斯歉然的笑道，“不過和朋友的約定總不能不遵守吧？”
“鷹眼這兩年風頭很盛，又砍了不少船……報紙上都在談論說他大概已經是偉大航路上數一數二的優秀劍客了。”貝克曼又點起一支煙，“你小心點。”
“消滅了不少海賊船吧？”香克斯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那種家夥居然也會有與人合作的一天……這也真是太難得了點兒。”
貝克曼並不認為這是個適合自己發表觀點的話題，他伸手指了指香克斯手裏的報紙，“想想看，海軍本部剛剛認可了我們的地位，頭兒卻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了新世界。這無疑是破壞了他們想要平衡幾大勢力的期許……頭兒有考慮過這一點麼？”
香克斯一臉不以為然的撓了撓頭，“什麼幾大勢力隻是他們認可的，和我又沒什麼關係……難道還要指望我像鷹眼一樣順著他們的心思去做事？”
貝克曼很敏銳的看出他的船長此刻大概滿腦袋都已經是即將開始的決鬥和那個決鬥對象了，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好吧，這些事兒等以後再說。頭兒隻管安心打你的架，雷德是不會輸給幾艘軍艦的。”
香克斯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費農山，把草帽扣在頭上站起身來，他走了幾步，回頭對著貝克曼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直以來……真是謝謝大家了！”
雷德號副船長頓時打了個冷戰，“……頭兒，你的霸王色也已經很熟練了，會活著回來的。”
成功捉弄到了副手的紅發海賊惡劣而開心的長笑了一聲，拄著舷牆直接自高高的雷德號向著費農島的海灘一躍而下，他的黑色披風剛剛在風中飄揚了半秒，旋即被自己落地所濺起的飛揚沙塵所遮蔽。
香克斯苦著臉揉了揉迷了塵土的眼睛，不由自主打了幾聲噴嚏。他身後大船上目送他離開的海賊們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哈哈大笑，齊齊嘲諷著耍帥不成的頭兒。
香克斯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自己也露出個開心的笑容，大步向著上山的小路走去。
直捷而整齊的山路依舊是兩年前米霍克砍出的那一條，風雨的衝刷讓曾經切痕分明的山石棱角柔和了不少，小路上也間或冒出了茵茵綠草，涼鞋踏在上麵已然不會再深深的陷入到碎石中了。
香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兩年他過得足夠充實和快樂，經曆過他所向往的冒險，也有新添的夥伴。那些歡聲笑語和戰鬥曆練擠掉了某些偶爾湧上心頭的不那麼積極的情緒，於是他才能夠一直在開懷的笑著。
所以香克斯更加不敢去設身處地的想象鷹眼一個人又該怎樣度過這段並不算短暫的時光。曾有幾次他在醉中不期然的想起鷹眼心甘情願的同政府合作這件事……憤怒並不是沒有，但同時也隱隱約約的為了他一直悶悶的朋友終於願意嚐試著與人溝通而略感欣慰。
他有很多話想和他麵對麵的聊聊，然而他拿不準現在的鷹眼變成了什麼樣子，也不知他們是否還有這個機會。
香克斯邁出最後一步，登上了山頂去俯視他和米霍克曾經決鬥和做某些事情的山穀。
貝克曼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不遠不近把雷德號圍在中間的一群軍艦，以及若幹近在咫尺、比軍艦更加棘手的存在——那是自香波地群島聞訊蜂擁而來的記者們。
紅發海賊團無疑是近年來新世界崛起最快的勢力之一，就在世界政府剛剛通過某些途徑認可了他們的船長已經成為這片大海之上舉足輕重的人物的不久後，這個永遠笑著的海賊頭兒卻驀地出現在了大家所默認的屬於他的勢力範圍之外的地方。
沒人知道這是挑釁又或其他，當雷德號最終停留在了向來並不引人注目的費農山旁時，更是引來了紛紜百家的猜測，這無疑是極佳的新聞，沒有哪家媒體會錯過它。
貝克曼一臉嚴肅的站在船舷邊，眼看著不遠處多條小船上正在對雷德號和費農山拍照的無畏的媒體人們，耳裏間或還聽得到有格外膽大的家夥用擴音電話蟲向著自己發問。
他謝絕了耶穌布用大炮趕走這群記者的幸災樂禍的不靠譜提議，努力想在腦袋裏醞釀一個比較合理的說辭——頭兒並沒有交代這場決鬥的性質，鷹眼更是個不可琢磨的家夥，風頭正盛的大海賊和王下七武海的私人碰麵無疑是件很發人深思的事情，雷德號優秀的副船長並不希望這個消息是從自己口裏傳出去的……
貝克曼忽然有所感的抬起了頭舉起望遠鏡去眺望把雷德號圍成了圈的軍艦群，而後他看到某艘正對著自己的軍艦在劇烈的晃動了兩下之後，桅杆驟然傾塌，船身在瞬間分崩離析，斷裂成幾塊跌入了海裏。貝克曼心裏一動，移動著鏡頭，看過幾個海軍驚慌無助的表情，最終尋找到了那隻悠遊飄在水裏的小棺材船——鷹眼正低著頭把那把巨大的黑刀收回背後，這還是雷德號副船長第一次親眼目睹到這位他不算陌生的船長的朋友出手砍船。
『頭可是要經曆一場苦戰了。』貝克曼放下了望遠鏡，默默在心裏評估道。
這番巨變同樣也沒能逃過在場多家媒體記者們的眼睛，剛剛還嘈雜的海邊在霎時間安靜下來，隻聽得到海浪拍打山腳岩石的聲音。
小棺材船在眾人的注目中漸漸接近了費農山，沒有人不認識那個扮相過於特色的、低眉垂目坐在小船上的人，那正是王下七武海之一——“鷹眼”喬拉可爾米霍克。
米霍克抬起頭，揚眉看了看眼前混亂的場景。他先是站起身來對著貝克曼稍稍點了點頭算作招呼，而後背著黑刀輕巧的一躍而起。
那一刻貝克曼心有餘悸的擔心著鷹眼也和自家的頭兒一樣會跳落在沙堆裏儀態盡失，而且不同於香克斯，此時此刻海灘前又添了這麼多圍觀的群眾。
不過這終究是他多慮了，在雷德號副船長心念電轉的瞬間，米霍克如翱翔的蒼鷹一般高高掠過了他麵前的幾隻小船，當當正正的落穩在山腳邊被海水衝刷著的一塊大石上。貝克曼不禁在心中感歎起自家船長和鷹眼這形象上的巨大差距。
下一刻他看到鷹眼站直了身體，抬頭對著海灘邊的眾人露出了他那犀利的金色眼眸，這位王下七武海輕輕拔出了背上的黑刀指向了外圍的軍艦群，麵無表情而語氣平靜，他通過眼前的媒體向整個世界傳達道，“今天是我和紅發私人決鬥的日子，任何想要讓他分心的人，我將第一個對其刀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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