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以貌取人的人中龍鳳——顧君生

章節字數:4474  更新時間:12-08-11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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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晨光初露熹微時分起床,隻手輕輕敲著的頭有點宿醉後的疼。東邊倒西邊歪的艱難起床,一手不小心帶翻枕頭,兩個不明物體便在‘咕咚咕咚’兩聲中爭著落地。

    一個紅色小方錦盒旁邊不遠處一塊弧形玉佩纏繞著長紙條靜靜躺著。狐疑的彎腰就去撿。紅色錦盒打開首先撲鼻而來一股淡淡香味,是條木刻佛像墜。盒底也有一張紙。展開來四四方方的卻是比玉佩上的紙張要大許多,字也密密麻麻。

    ——這信是我溜出宮前寫下的,可沒趁你醉酒偷用你家筆墨···

    剛僅看了個開頭,帶來的想揍人感受就像是平時覺沒睡醒洗了十來把臉那麼精神煥發。

    眼睛繼續往下移。

    ——你要考科舉我聽影衛說時震撼不小,也是臨時才計劃要給你這樣一個驚喜。

    死死鎖定在‘此次會試題目是為官之道殿試是戰事’幾個字上,一雙眼眨了又眨,仍舊是那幾個字連撇捺橫豎都沒變一劃。皇帝自泄考題,真夠驚喜。然而更讓我躊躇的是鳳凰接下來一段話,要是此刻他在麵前我一定要豎起大拇指對他說七個字,字字珠璣。最後是死得瑟。

    ——我知道或許你不想這樣做,畢竟寧雙的事我已經探的一清二楚。像受了你這樣大的情傷打擊呢人也的確是該洗把臉重新麵對過日子了,弄虛作假更不應該。可是你捫心問問自己是否就一定有把握能進前三甲,身為狀元世家的兒郎若是連探花都不及,尋清你讓你父親及先人顏麵擱到京城外地下幾尺。

    好吧,承認他是個瘋子的同時我也承認自己是如此在認真聽瘋子說話的傻子。

    瞟到另外一塊玉佩,不由感歎般喃喃:“你的臣子們要知道了你的斷袖取向,非得認為我是禍水不可···不過,還真挺好看的。”

    紫色翡翠泛著呈紅的光澤,一處顏色仿佛濃到化不開,另幾處卻又透明到晶瑩剔透。我不算懂玉,但涉獵[禮記]各種書時或多或少記載了些稀罕玉的特點,眼前手中這塊絕對堪稱極品。

    拉出仿佛戀人纏綿繞在玉上的紙條,躍入眼中的卻是另一種字跡。輕舞飛揚而沉韻,從未見過又莫名覺得像一個人很熟悉——等我一年。

    來曆不明的賀禮,陌生的人,留的話第一眼乍見隻讓我覺得驚愕。咂舌的想到寧雙,轉而又近似於不甘心的猛甩頭否定。

    這樣戀人間溫情的話我多希望是你對我說的,可事實的諸多否定隻會讓我也跟著深信不疑。

    有時候躺在床上沒有一絲困意,我會自欺欺人的浮想聯翩,臆想你並不是小倌而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才不能跟我走,又不便明言身份,畢竟初見你,那樣清冷曲和迎寡的姿態哪像是一個青樓小倌會有的。

    是你太厲害,還是我太弱,這樣執念不忘又是為哪般。

    兩份賀禮都放在枕頭下,按這點來說送玉的人是在鳳凰去後才至,並且越過護院沒有驚動一個下人。以悄無聲息來看,武功高強。以出手美玉來看,腰纏萬貫。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寧雙分明都不屬於,他雖然紅,但鮮少接客因而身家並不多。

    這個問題一直困惑我到兩日後另一件事情的發生,才被忽略擱淺,以致逐漸淡忘。

    快到十月的天氣越來越冷,翠雯一早翻出了我壓箱底的冬衣大氅,就等出個好晴天洗洗曬幹淨了備著一入冬就可以穿。

    聽說因為會試的日子將臨,京城裏的考生一時多如牛毛,茶樓等處總有人比文弄墨,一天發生的口角之爭更是不勝枚舉。我整日整日的憋在家裏看戰傳之類的書不曾出門,從小七嘴裏聽出來倒覺得這些人挺可愛。鬧鬧給京城添了不少生氣。

    早不早,晚不晚。離晚食還有半截時間的時候我肚子突然深感餓了,打了招呼讓小七去廚房叫人做豬蹄綠豆湯。好半天,白色的小瓷碗終於上來,連爺爺卻在門外叩起了門。

    抬起的手,看著勺裏已經糊糊一樣的綠豆又極度不舍的放下。“進來···”

    一身褐衣神色肅穆的連爺爺進來看一眼桌上的湯盅,複看向我道:“少爺,前兩天你讓我查人派出去的武士好像死了。”

    心中預感不好,‘騰’得起身,“好像?”

    連爺爺點點頭,皺著眉顯得同樣疑問。“昨日見他們兩個還沒有回來我就覺得奇怪,於是又遣了人去打聽。這才知道他們跟蹤著少爺你說的那夥人出了城。但一連兩天,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

    權貴人家府邸裏總喜歡養著些從不知何處請來的武功精湛的江湖人士,一為辦事,二為保命。這些人雖不如宮中禦前侍衛訓練有素,但也深知進退。如今兩天都沒有傳回消息,恐是遇上了勁敵凶多吉少。

    靜靜想了一會兒。我對上連爺爺一直看著我的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別被雜亂衝昏了頭腦。先前遇見個長得和寧雙極像的人已經夠詭的了,現在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不明不白的事。一開口卻還是失了不死心的沉穩。

    “連爺爺,再多派些人去查。”

    “我會盡力的少爺。”

    老人回複的沒有絲毫遲疑,依然是萬事不辭什麼都會去做的模樣。

    過了會兒人告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想人的情感這回事真是微妙。其實一個不說,另個不說,不代表兩個人就真不心知肚明。先前出府的那兩個武士事後我跟小七打聽過後才知道是龍文龍虎。是對兄弟倆,同時也是連爺爺替我爹招安來的武功最好的武士。

    幾日後,連爺爺告訴我那些武士又全都死了。

    肉包子打狗好歹還有下肚的痕跡,那個人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嗬。

    我感覺自己像被一個巨大陰謀給深深籠罩著,被關在小黑屋裏出不去,也看不見外麵,外麵的人卻時刻洞悉屋子裏的一切。所幸仍有一絲理智尚存,我聽見自己木訥著深呼吸一口氣後對老人說道,不用去了。

    那幾天我心情從未有過的煩躁,每每入夜當一個人獨處時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然後就是憋足了氣摔東西砸門。爹起初來看我,不知道事情起因隻當我是因為科舉壓力導致,應付小孩一樣的不眠不休哄了我兩個晚上。

    下人都道是少爺瘋了,在風浪刮得最大之時我卻又突兀的恢複了正常。白天該吃吃該喝喝,乏了就睡,醒來就看書,到了晚上也不再砸東西。

    很快,會試的日子到了。

    一日清晨,天朗氣清,鳥聲如洗。

    一身官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父親站在眼前,嘴角闔動祝福著些細節。

    末了,撩起袍子準備進轎叫我道:“走吧。”

    瞧瞧那馬車,又瞧瞧前頭的那官轎,我忙聲道:“爹!”

    中年男人回過頭,麵露不解。

    我微微笑笑,“我和小七走著去。雖然說是親父子但你今天是主考官,我可不想出師未捷就成為靶子。”

    “也好吧,看你。不過天冷,讓小七拿件披風你穿上。”

    “恩。”

    目送棗紅中轎漸行漸遠,小七折回取來一件白色披風,和翠雯連爺爺道過別後,我們兩個也就悠哉悠哉往考場漫步了。反正還有時間,不急,不急。

    一路上可能因為去向相同,越走碰到的赴京考生就越多。諸如權貴人家衣裳華貴的,要不就是打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看即是十年寒窗苦讀,三三兩兩或獨行一人。

    街上的攤販子也少了許多,不知是科考城中整頓還是天冷怎麼。突然我眼前一亮就是一聲大嗬,“小七你看!這裏什麼時候多了賣辣鴨脖的了。”

    小七嘟囔著‘哪裏’一麵順著我手指向的地方看去。街邊不大起眼的小巷口,正正方方擺著一個小攤,鍋裏辣油翻騰。

    皇帝是後宮佳麗三千,這就是我的老相好啊!欲眼望穿之際,我可愛的小家丁卻企圖一語斬斷我所有的念想。

    眉毛擰得一此起彼伏。想剛硬又帶著討好的意思,“少爺,今天這日子咱們就不吃了吧阿?”

    小樣,比誰誰狠。

    “不—行—!快,去買!我都好幾個月沒吃了。”

    小家丁臉皺哇的跟一沒開苞的菊花,做殊死掙紮最後一擊。“要是不幹淨會拉肚子的!”

    去。“拉肚子也我的事,不礙著你。快去快去!”

    抱著小七買回來的辣鴨脖,小別重逢勝新婚我吃的那叫一個香,完全無視了身旁每見我多下肚一個緊張就多一分的人。

    十個吃完,辣的陣陣發熱全身暖和的不行。正吊著手帕在那揩嘴呢,卻見正前方不遠處一夥人團團圍著另一個人。

    巧了。這被圍的呢我不認識,圍的嘛從幾個能看辨清側臉的來看,一個正是林旆濯,一個是都轉鹽運使範林的兒子範揚,一個是翰林院掌管學士史孝誠的兒子史宏宣。

    “唉。”一群滿肚子汙水的餿貨又在欺負老百姓。

    “少爺你歎什麼氣?”

    嘖嘖搖頭,我答非所問。“你看那被圍在中間的書生將來一定是人中龍鳳。”

    如果那時候我知道顧君生將來如何的風光榮寵無限,我就一定不是在這唏噓林旆濯他們以官壓人玩弄小老百姓了,而是誠摯懷著顆落井下石的心靜等看一群猴兒吃好果子的好戲!

    “他嗎,少爺你怎麼知道的?”

    笑而不言,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我以貌取人。大步一開弓筆直往前走去,徒留給原地的小孩一個高深的背影。

    “看來左公子的傷是真好了,現在又出來活蹦亂跳。”

    作為當朝太師的兒子,左知秋不久前色膽包天調戲了無權無職的米蟲王爺的王妃,結果窗戶婁捅大了鑽到了沐陽王耳朵裏,不輕不重賞了他一頓板子。

    親切的打招呼,裝作是朋友,是打入敵人內部完美的第一步。

    連著那約摸二十出頭的少年一起,一時間所有人目光刷刷移到了我臉上。首先反應過來打招呼的是林旆濯,其次那左什麼玩意的其他人速度也還不賴。

    “原來是狀元公子。”

    “狀元公子好。”

    “狀元公子好。”

    “狀元公子好。”

    不停回笑點頭,且心態依然良好不見絲絲煩躁,這不得不使我感歎花樓看姑娘笑多了,也訓練出來了。

    待幾個人說完,我想是到謙虛該露露臉的時候了。擺擺手不配言辭,以表示汗顏不敢當。

    “朋友間隨口叫來玩玩而已,不能當真,不能當真的。”

    林旆濯仿佛看見漂亮姑娘的猥瑣衝我笑,嘴上的功夫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成功令我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誒!尋清這樣說就真謙虛了。”

    我本來就故意在謙虛,傻蛋。

    “光是你們家那一個‘狀元世家’的牌匾,狀元之位於你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輕巧嘛。將來位極人臣,自是不在話下,到時候可被忘了提攜提攜我們呀。”

    史宏宣也來。“是呀,林兄說的對極了。”

    我極你母,說的感覺皇宮跟我家開的一樣。

    範林狗哈巴也來湊了一腳,到最後,是左知秋。

    “那當然,李公子的父親這次還是主考官呢。”不衝撞,語氣裏又帶著股向來自傲慣了的暗諷。言外之意已經很明確。

    我大冷天窮骨頭發燒的‘嘩’一聲展開原先揣袖裏的折扇,從善如流搖啊搖自感瀟灑爆了。“家父承蒙聖上信任,被欽定為此次科舉的主考官。左公子這般說,即是覺得我們李家品行不正了?又或是···質疑皇上的決定?”

    那左知秋也是個不成氣候的紈絝子弟,在我一番不輕不重的話挑弄下,聽到最後一句立馬就變了臉色,再不做言語。

    氣氛初露僵持端倪。又是一些簡單的假意寒暄過後,林旆濯一群人臉上‘我鬆了口氣’的神色沒等全消退,我突兀轉頭笑盈盈看向了即使是方才我們講話也被困著不得走的那少年書生。裝作細細打量一番,微驚道:“兄台目善,生得真是親切。我與兄台一見如故,不如結伴同行可好?”

    撐不死的人不知道人是可以撐死的。有一天我忽然做了好事,人家卻毫不領情,真真世風日下。

    那少年懷疑防備的眼光看著我,猶如一直快被惹怒到極點的貓,弓著背,亮著爪子。不開口,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倔驢!等你名落孫山我替我爹送你一商隊的驢子,回家耕田!

    心裏早刨根問底罵了個翻,臉上笑意仍舊無害純良。也不管小白臉是否樂意了,我當著林旆濯幾人的麵就不由分說拉起那人的手‘結伴同行’!

    恩,手感有點糙。像是做過粗活的。

    第一個喊住我的人是左知秋,龍頭老大嘛。

    “等等!把人留下!”

    十分詫異的回頭,十二分詫異的看著左知秋那張氣包鼓的臉,笑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左公子是在青樓包姑娘呢。這兄台我看上眼,做兄弟做定了,你們可不能不厚道來應分一杯羹阿。

    話說到這份上,小白臉終於明白一個事實:我是在救他。配合的跟著催促了一句:“愚兄快走吧。”

    恩,聲音不錯。

    左知秋還想說什麼,被林旆濯一把拉住。

    門麵功夫俱全禮貌性告辭:“先走了。尋清在此先祝各位仁兄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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