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43 更新時間:08-06-15 18:21
呼嘯過後的車子停在了梁言的住所。把梁言送回去之後,心裏還是沉悶,就想找個地方休息放鬆,卻不想回家。
來到海邊,小狐狸坐在車裏呆到天亮,直到海灘上的人陸續多了起來,充斥了他的視線。比起小時候在沙灘上跑跳嬉笑玩鬧,現在來這裏靜默的時間更多了一些,如果不是看到了紛繁的帶著快樂的人群,他想這樣一直下去,安靜些,不要被人打擾。
電話響了起來,是王睿,出國歸來心情也許會不錯吧,小狐狸驅車過去,想沾染一些跳躍著的歡快情緒。
王睿是早上到的,回來之後先到了醫院,把此行帶回來的資料交給了院長,又和同事打了招呼,餘下來的自然是回到家休息的時間。
小狐狸進了他家的門,一頭鑽進衛生間,待洗漱完畢,一身困倦的走了出來窩進了沙發之中,“給我弄點吃的。”
王睿也沒吃,剛下飛機,也是很疲勞的。他本來就不是對付自己的人,再加上今天的小狐狸和往常不一樣,打了電話就過來了,讓他未免有些疑惑。而且小狐是獨自一個人慣了的,能和他一起吃飯這種事四年能有兩回就不錯了。
看冰箱裏的東西根本不像回事,他不是不會做,手藝一般,隻是平時很少做而已,要吃什麼買回來比較隨心所欲,現在就算要做什麼也來不及。王睿穿了外套,拿了錢夾,
“你等著,我去趟超市,馬上回來。”
小狐並沒回應,在沙發上閉目不語。
王睿在超市裏撿了兩個現成的菜紅燒魚和土豆燒牛肉,回去熱熱就好的那種,又買了現成的米飯,拿著東西回來時發現小狐狸還在那裏一動沒動。
進了廚房準備這一頓早不早午不午的便餐。
超市裏買來的菜色澤還是不錯的,味道也很誘人,把飄著香的飯菜端上桌,叫醒了假寐的小狐狸。
小狐狸先挨個聞了聞,皺了下眉頭,然後還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人到餓的時候也不能挑剔那麼多了。
“伯母的生日過的怎麼樣?我從巴黎帶回來的禮物就在那,很適合她老人家的氣質。”
小狐狸不做聲,繼續低頭拚命的吃,好像他對紅燒魚還算青睞。
難道問題出在生日PARTY上?王睿想著。
“和伯母的關係有沒有改善些?”
依然無話,隻是吃飯的動作逐漸停了下來,“她還是不理我,不管我做什麼,她都不怎麼跟我講話。我送她的項鏈,她也隻擱在一邊,當時連看都沒看。”
王睿的老師曾經是井家的私人醫生,井父遭遇意外之前的搶救工作也是由他經手的。井小狐母親對小狐一直很冷淡,平日連一句苛責的話都沒有,完全不存在母子之間應該有的關愛。井父出事之後更是對他不理不睬,甚至經常眼神冰冷到厭惡他的出現。十四歲以後母親就讓他搬出了別墅,安排了人在他身邊保護,讓他自己在外邊生活。小狐狸不知道母親是為了什麼,她說的他會照做,隻是一直以來都因為不知來由而哀怨。
看著本來就冰冷的俏臉越來越失去顏色,王睿識趣的放棄了這一話題。
“對了,上回你問的那個女的,叫張婷的那個,她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
“哦,那是什麼,她有精神病?”
“很多精神類疾病有比較明顯的遺傳傾向,隔代遺傳也很常見,隻是說她發病幾率比平常人高很多,可能終生都不會得,也可能會在某個年齡或受到某些刺激時發病。神經分裂症遺傳幾率是相當大的,有的人已經被遺傳,但並不發病,或者發病不很明顯,若第一代未被遺傳,第二代的遺傳幾率更大,所以說,她的孩子更可能被遺傳。”
說到這裏小狐狸拿起了飯碗繼續,王睿看他不排斥這個話題便自顧自的開始了學術演講,
“精神病分有多種,你需要先了解她的家族患的是哪種,從遺傳學的角度上來說,精神病可能有伴X染色體,也可是伴Y染色體遺傳的,還有可能是常染色體遺傳的。先了解出具體的精神病種類及其遺傳方式就可以算出你朋友患有精神病的概率。得這病可是不能結婚的啊!那個女的好嗎!不好就再找一個吧!!說不定你跟她分手,就是她發病的最好契機!!!三思!!”
“喂……”小狐狸很大聲的製止了他,“誰說她是我朋友的,誰說要結婚了。”
王睿笑了笑,“知道不是,是的話聽到她有這毛病你還能安心吃進去飯?”隻是逗他,讓他多少恢複下了神采。
小狐少爺吃完了就躺在沙發裏繼續補眠。
王睿則打開電腦把學術報告材料整理出來。
小狐的情緒因王睿的電話一而再,再而三的響起而越來越激動,王睿一個勁的抱歉,製止了早有怒色的小狐狸的暴發,終於又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再次被電話鈴聲吵醒,小狐狸忍無可忍,這通也讓王睿不得不到醫院去解決問題,兩人一起出門,小狐狸惱火的神經需要酒精才能壓製下去。
買醉是不能到什麼高雅的場所的,衣冠楚楚的去調情可以,想醉是萬萬不易的。要醉還是街邊的酒攤最能讓人放得開。這種地方小狐狸是第一次來,擄起淺米色毛衣外套的袖子,坐下要了一打生啤。這裏隻有這種東西,不過隻要能醉,也不講究味道怎樣了。
這路邊的小攤並不小,說起來也算幅員遼闊,什麼人都可以來,呼而嘿喲的倒也熱鬧。小狐狸坐在角落裏比較隱蔽,他不想惹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他。他隻想低頭喝他的酒,也想一醉泯恩仇。醉了之後就偷偷的爬走,不帶走一點情緒。
專心喝酒的不會計較有沒有人陪,來聊天的倒是會介意酒要了多少,也會因為上酒快了慢了無理取鬧,小狐狸喝了一打之後再要添半打的時候,邊上桌子的人和他一前一後喊出聲的,小二把酒拿給了離他比較近的小狐狸這裏,那個家夥開始嗷嗷怒喝,“我他媽先要的,你小子耳朵沒長啊。把酒給我拿這邊來。”
小狐狸低著頭,小臉緋紅,一揮手,意思是拿過去吧,別他媽煩我就行。
小二把酒拿了過去,那邊消停了下來。因為沒點下酒的菜,空腹喝得又急,冰涼的啤酒進到胃裏,小狐狸高貴的味蕾在劣質的酒精衝擊下迅速麻木,醉的很快。
小狐的酒上來之後,又有人大喊,“他媽的,沒酒了你還做什麼生意。”然後那人就抓著小二的脖領子使勁的搖他,小二急著說,“那位小少爺要了最後半打,早該給他的。”那人撇了手裏的小二,直奔小狐過來又要來抓他,“小子,毛還沒長齊呢吧……就出來拚酒?!”
小狐狸趕緊閃身,躲開了他那隻已經伸過來的髒爪子。
這一躲,惹怒了罵罵咧咧的醉漢,那膀大腰圓身形高大的家夥整個撲了過來,小狐繼續閃啊閃,醉漢應聲墜地。
撲通的巨響,震走了一些怕事的人,也把醉漢自己摔迷糊了。小狐狸不想多逗留,掏了一把錢出來塞在小二手裏也要離開,那醉漢骨碌起來擋在他身前,小狐狸毫不猶豫的朝他跨下就是重重的一腳,力量盡數發揮了出來,卻因酒氣上湧,身體一軟,跌坐在邊上的椅子裏,隻聽那醉漢哀嗷聲聲,震耳欲聾,那廝跳了幾跳,雙手向下運氣至丹田,不過一二分鍾而已,卻似緩解了不少,還要上前繼續糾纏不清,卻被人抓過來一拳打在肚子上,而這拳一出,那醉漢嘴裏當即噴出了亂七八糟的汙穢,臉色登時鐵青。雙手抱腹彎腰弓身就是不倒。
小狐狸已經七分醉意,見有人相助卻看不清麵目。隻聽小二嘰哩哇啦的叫個不停。不禁捂住耳朵,想現在離開,胃卻有些痙攣,腳也不聽話,挪不動半步。
打得醉漢臉上翻雲覆雨了,不吃虧的傻瓜卻還在垂死掙紮,拿起酒瓶就劈將過來,那人向邊上一側便躲了過去。酒瓶啪的一聲碎裂滿地,醉漢操著更為凶險的半拉破爛瓶子掃向那人,胡亂飛舞的碎瓶讓人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避已無處可避之際,那人飛起一腳,踢落碎瓶,又是一拳HI在醉漢臉上,這才化解了眼前的暴行。
那人對著啊啊大叫的小二說了句,“沒事了,我是警察。”小二收了聲,卻還在嘟嘟囔囔著這回可賠了不少。附近溜彎的巡警,把醉酒鬧事的糊塗蟲帶走了。
小狐狸捂著胃站了起來。“沒事吧?”跟他說話的原來是付……,還沒等想清楚就栽在了他身上。
付以岩拍拍他的臉,“醒醒,受傷了沒有,用不用去醫院?”
小狐狸搖搖頭,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付以岩把他連拖帶抱的塞進車裏副架上,問他家在哪裏,小狐狸說不要回家,去銀沙灘,說昨晚就在那呆著來著,現在還想去,然後嗬嗬的笑。突然笑聲停了下來,小狐狸扒開車門蹲在路邊吐了個稀裏嘩啦,吐完了也感覺好些了,胃的絞痛減輕了不少,頭腦也清楚了些。
付以岩在車裏找到了瓶水,遞給他,小狐狸抱著瓶子喝了好幾大口。然後又爬回車裏。
“你怎麼會在那裏,路過啊?”
付以岩也是出來喝酒的,卻不是買醉,因為這幾天張婷找上門,害他不能回去,也不能總呆在陳迪那裏。剛才出手隻是出於職責需要,並不知道那是小狐狸。
“你是路過嗎?你怎麼不說話?”
這小狐狸的酒品還真有趣,喝多了之後不僅話多,還手舞足蹈的,他一隻手抓住了付以岩開著車的膀子,付以岩呀了一聲,原來剛才被酒瓶子劃到,T恤的袖子都破了,現在才感覺出來。小狐狸被酒勁衝得情緒還很激動,根本不似平時那般冷硬。
“這怎麼受傷了啊,你的身手不是挺好的嗎,流血了。”他用手指一點一點戳著傷口的地方,本來沒多大口子,也沒有多少血,卻被他按出了不少。
“喂,疼啊,住手。”
小狐狸翻身在後麵找了找,又直起身體四處看了看,後來低頭在儲備箱裏找到了一包創可貼,幫他把一邊袖子挽了起來,一張一張的把貼貼在了付以岩的胳膊上,橫七豎八的算是包紮好了,再把袖子拉回來,“這次包的不錯吧,嘿嘿。”付以岩一想,果然他這是第二次為他處理傷口了。
車子開進了銀沙灘,停靠在了一邊,小狐狸跑到一處自己最常來的地方坐在了沙灘上。付以岩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海麵寧靜,夜風溫涼濕潤。沙灘細軟,脫掉鞋子,腳丫整個都埋在了裏麵,此時的沙不如白天時候那般燥熱,正好平衡一下酒後過高的體溫。小狐黑色的頭發輕輕閃動,雙手抱膝,高領的毛衣襯托出更為青澀的孩子氣,一條隨意的牛仔褲讓他的身體看上去很是輕盈。上衝的酒力,使得他脖子到耳根看得見的部分都是紅的。揉著鼻子打了個噴嚏,蹙著眉頭抿了一下嘴唇,然後把眼睛閉得緊緊的。今天喝過的啤酒,讓他現在回味起來很是討厭那種苦苦澀澀的味道。咂了咂嘴,“啤酒好難喝。”過了好長一會,眼睛一點點睜開,月牙一般地彎成笑眯眯地形狀,臉上是一瞬的豔麗。
“嗯,想起來了,和你說件事。”
“啊?”付以岩看著他微微的笑,忽然發現自己竟是很貪戀他眉目之間這種燦爛的感覺,雖然時而有些暗淡,多雲轉晴的時候卻總讓人流連不已。他居然有事情要和我說,難道是做了什麼壞事,主動投案不成?他這張臉不是隻會被別人打主意的嗎?
“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吧。”
“啊?”付以岩吃驚的看著他。“難道是……你看上我了?要做替補不成?”那一臉占了便宜之後的洋洋得意。
小狐狸抓過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啊!”一聲慘叫,能多大聲就叫多大聲,反正周圍沒有看熱鬧的人,要裝做非常疼,讓他知道被他咬傷了,傷的很重。
付以岩反手把他抓到了懷裏,正對上他亮閃閃的眼睛,此時的小狐狸目光柔和,粉麵含春吹彈即破,手指輕輕劃過臉頰,低頭看向肉嘟嘟的嫩唇,稍低下了頭,有奪吻之勢,小狐狸道了聲,“你敢……”
付以岩全然不理,手上緊緊扣住了懷中妖嬈的小狐精,印上了蓬勃一吻,唇齒依戀,柔舌糾纏,貪香忘情,不停不休,小狐狸本來掙紮,接著屈服,放鬆了僵硬的身體,到後來越吻越惱火,憋的他嗚嗚的抽氣不止。
他用最後一點力氣咬了付警官的舌頭,力氣雖然不大,但足以讓付以岩放開他,終於得以解脫。他跑到一邊喘著氣,衝著無邊的大海嚎啕痛哭了起來,“你們他媽都拿我當什麼。拿我當什麼。”說著抓起沙子撇向遠處,跪倒在沙灘上。空氣中來回飄蕩著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震蕩著付以岩的神經。
看著海邊抽泣的少年,輕風拂麵,憂傷非常。付以岩在想,是啊,一場賭局,他不參與其中卻要成為贏家的私有。一場追逐的遊戲,未曾問過他的感受,他卻被左右其中。男人之間在追美逐顏的競爭著,全然忘卻了他是個有血有肉的,有著豐富情感的人,而眼中奪的是一件比女人更有情趣,比藝術品更有收藏價值的禮物,或者玩具?越不輕易到手,越有難度,越會源源不斷的激發他們的荷爾蒙,小狐就有催化他們雄性激素的魅力,隻是沒有人想去問一下他的心是怎麼樣的。
小狐狸站起身撲了過來連抓帶打,“你和他們一樣,都隻想這樣那樣,渾蛋,渾蛋。”打累了,誰也沒有再說話。他一個人趔趄著走了。付以岩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景,自己是跟他們一樣嗎?淺淺的燈光打在小狐狸的身上,好像可以一直照進很深很深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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