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19 更新時間:12-08-17 14:27
他曾為公主煽了他一個耳光而內心憤怒。
他曾為他的痛苦模樣而痛心。
他曾為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後悔自責過。
他曾希望可以在那樣的懷裏一直暖下去。
他曾萌生出一種可以與他相伴一生的錯覺。
他曾為他擋過暮羲的長劍而不顧自身性命。
他曾貪戀著他的溫暖在他懷裏取暖。
他曾真心地將自己的身體給了他。
他曾。。。。。。。
太多太多的曾經。
如今。
他隻想再一次靠在他的懷裏取暖,靜靜地取暖。
這浩蕩天地,歲月山河,總有一個人,可以給他貪戀的溫暖。
而無盡的殺戮,卻是越走越冰冷。
殺得越多,殺戮的欲望越強。
最終無可抑製地爆發。
“流雲——”
撕裂的呼喊,直入九霄。
陵風在他將倒下的那一刻再次擁住了他。
“流雲,你不要嚇我,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的,為什麼就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白色的雪衣幾乎全染成了紅色,陵風擁著懷中人,猛然淚落如雨。
“別哭。”流雲鬆開握劍的手,慢慢抬起,扯下自己的麵具,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以真實麵目相對,笑容驚豔如同最瑰麗的煙花,他說:“我還活著呢。”
血泊中,流雲絕美的臉龐第一次毫無保留地顯示在陽光下,傾城地妖冶。
上古神殿的第九重黑暗內,白玉石的天神像忽然出現裂紋,從頭到腳,一點一點地往下,仿佛被一柄看不見的刀子劈開。
一道流光的男子自空中閃現,捂胸而落,踉嗆幾步,撲到麵前一具奇異的的冰棺上,光感質地的左右手毫無阻礙地穿越冰棺,撫上棺內之人的臉頰,喃喃低聲:“我輸了,啊雪,輸了。”
女子一襲白衣如仙,容色絕美,斂落著眼眸仿佛是在長久的沉睡。
倘若流雲在場的話,一定會驚得大叫起來,因為冰棺內靜躺的絕色女子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母親,長得像天神宓妃的母親。
沒有人知道,雪族的族長流雲的母親就是那九天聖宮裏的天神宓妃,其實因該叫宓雪。
當年,宓雪一手創造了天生妖冶的雪族人和從不停雪的神奇嶺。
後來,宓雪愛上她一手創造的凡世男子,使尊大怒,擲落天鏡,收了她的神丹放她下落為人。
再後來,使尊也下了凡世,附身於大夕宇帝之身,率軍血洗神奇嶺,雪族從此淪落為奴。那時他便對她說:“我會讓你後悔”
他還說::“不如,我們來賭一場?”
如今,這場賭,他輸了。
他並沒能讓他們互相殘殺。
所以,他輸了。
那在兩個孩子出身時下的劫,自然而解。
而這劫就是陵風打從娘胎裏帶來的病,流雲不能殺戮的宿命。
靜雅清幽的竹舍內,珠子忽然灑落一地,撚珠念佛的青衣婦人神容大驚,凝神掐指一算,低聲喃喃:“劫破了。”
隻是這劫的血腥味那麼重,想必是以自身血光刺破的。
老婦人想起那個黑衣如墨的男子,滿身的殺恨之氣,背後卻又隱藏著無盡的滄桑。
愛與恨,冰與火,互不相溶。
冰火兩重天。
靜靜的幻城裏,靜的雲霧,靜的百鳥,靜的雲彩,就連從遠處飛到這裏的比翼鳥也都靜立不動了。
這是一個完全靜止的世界。
一顆奇異古樹上掛著成千上萬的小巧錦囊,形狀各異,顏色各異。
忽然有一隻自然鬆線了,一縷白光隨即逸出,掙紮著在雲霧繚繞的地麵幻化成形,最終形成一個白光女子的剪影,輕輕開口,對著虛空說道:“使尊,如今我要去往湮塵了。”
“等我,啊雪。”另一道白光疾速而落,出現在她對麵,他說:“我也去,我們一起去湮塵轉生好不好。”
“好。”意外地,被囚了十幾年終於脫離的生魂女子沒有拒絕。
那一刹,陵風身子忽然一震,頭腦變得無比清明,一直潛伏在身體裏的某種不適感霍然消失。
劫破了,那些被劫帶來的詛咒便會隨著兩位天神去往湮塵而消失。
流雲奄奄一息地靠在白衣男子的懷裏,無力垂落的明目無意看到前方天際有兩道白光一閃,掠過白雲,消失在東邊方向。
那裏,是去往湮塵的方向。
雪隱大陸上,湮塵,是不平凡靈魂的轉世投生之所。
睜大眼睛,他竭力伸手向前。
那一刹,他恍惚看到了那兩道白光幻化出來的人形。
紅發紅瞳的天神。
白衣飄飄的母親。
他聽到一個讓他熟悉的厭惡聲音,那人說著:“啊雪,謝謝你還肯陪我一起去往湮塵。”
另外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隨即回答:“使尊,來生我們各自自由,兩不相幹。”
白衣飄飄的女子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逆著光,伸手在空中虛握一下,再握一下,仿佛那一握就是握住了血泊中竭力伸出手去的兒子,垂落眼眸,輕輕喚了聲:“雲兒。”
“母親”流雲驚喜大喚。
“我的孩兒”白衣女子目光疼惜地停在流雲身上,開口說道:“孩兒莫恨,其實,這一切都不是大夕人的錯,要錯,就錯在母親,錯在使尊,一切緣起已然緣滅,神即是魔,魔即是神,一念之差。”
“母親——”流雲耳邊聽著聽著,腦海裏便閃過無數陌生畫麵,靜止如畫的幻城,紅發紅瞳的使尊,白衣黑發的母親,憤怒擲落的天鏡,梅樹下相擁的男女,跌落凡世的靈魂。。。。。。
白衣女子笑,悲傷難過地笑,透明的眼淚劃過虛幻的臉龐,她說:“時間到了,母親將前往湮塵轉生,不能再看到雲兒了,母親對不住你,務必忘記仇恨好好活下去,好好去愛——”
聲音還在,幻影卻無可抑製地消失,東方傳來了湮塵對離魂的急切召喚。
“母親!母親!”
“母親!母親!”
流雲縱聲大喚,卻喚不住母親的停留。
“流雲,醒醒,流雲。”見懷中人狀態無比奇異,莫非又是被又夢魘住了,陵風擁著他呼喚。
“母親!母親!”
“母親!母親!”
喚聲不停,流雲神思還停在流光消失的那一刹,他想竭力喚回。
“流雲你醒醒,不要又嚇我!”捧起懷中人的臉,陵風再次吻上。
縱聲大叫的人呼聲被堵了回去,幻像消失,思緒飄離,恍恍惚惚,一切又回到了現實狀況。
“陵風。”流雲垂下手來,輕輕地說:“我看到母親了,正去往湮塵。”
“流雲,不要難過,轉世還有來生的。”陵風勸慰著道。
“我都明白了。”流雲喘著氣,掙著說道:“一切——也不是大夕人的錯。”
“流雲你——”聽得這話,陵風一刹笑了起來:“這麼說你不會再恨了?”
流雲笑,想開口,胸口傳來的刺痛讓他無力再說下去。
“禦醫馬上就到了,流雲你千萬要挺住,不要再嚇我。”陵風一邊說著一邊四下張望,對身邊人催道:“禦醫怎麼還不到!”
“來了來了!”
“陛下,禦醫請到。”
話音方落,幾個剛被吩咐過的侍衛扯著禦醫緊急趕到。
那一天,後來所有人在看到那樣一幕後都忘記要逃,很多人一起見證了那一段曠世絕吻,曠世絕戀。
後被八卦之人千萬個版本的饌寫,各種傳言一時飛了滿天,在帝都引起全城轟動,感動了所有人,催人淚下。
流雲那一劍本該是致命的,因著令狐飛羽的及時阻救而沒有刺中心髒,不過也傷得很厲害。
經一個月來陵風和令狐飛羽沒日沒夜地照料和醫治,傷好得差不多了。
這天,他特地讓令狐飛羽陪著他去禦園看看梅花開得怎樣了,寒季的陽光灑落在他如雪的臉上,折射出半透明的質感。
流雲忽然一撈衣袖,喃喃說道:“最多三個月。。。。。。”
“什麼?”被無來由的話驚到,令狐飛羽猛然揪緊心肺,一眼望見流雲蒼白手臂上竟多了一條血色紅線,延伸到了腕口,他猛然一把抓在手上,駭得大叫:“這,這是怎麼回事?”
流雲笑,淡淡地笑,斂落眼眸,靜若飛花,他夢囈著道:“最多三個月啊,可是我還沒陪他去天國看花呢,我答應他的。”猛然張開眸子,對令狐飛羽鄭重道:“飛羽,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可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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