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紅顏劫  第二章 溫柔

章節字數:1886  更新時間:12-07-1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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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想著,沒有入眠,天邊署光已露了出來,走廊下鳥兒鳴叫起來,快天亮了。

    天仙坊是玉城裏最有名的衣服製作店,溫柔托人在天仙坊訂做了兩套衣裙,又在金玉坊訂做幾樣發簪,不論金費,美侖美煥便是。

    今天是父母故亡的日子,溫柔向媚姨請了假,一身素衣素裙,鬢間隻別一朵小白花早早出門了。

    天氣不甚好,飄著小雨,溫柔祭完雙親雨就下大了,往回走的路上梅花淩落了一地。

    雨越下越大,溫柔卻不跑,淋著雨往前走,神思恍惚。

    很快衣服淋濕了,秀發淋濕了,雨卻似乎下得更大了,絲毫不解憐香惜玉。

    “雨大風寒,姑娘當心著寒。”

    驀地,一個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關懷。

    溫柔怔住,一回頭就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俊逸的成熟麵容,一襲青衫,隱隱透著繁複圖文,撐著傘大步跑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愣神間,少年已經跑近,移過雨傘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

    溫柔有一霎地失了神,但還是一口拒絕了少年的好意,禮貌地回道:“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隻是不必了,前麵就有個避風亭,我去那避下,雨因該很快就停了。”

    “額…”好心被拒絕,少年有些訕訕地道:“可是怕男女授授不親麼,那傘借你可否?”溫柔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心被感動了一下,道:“那你呢?”

    少年淡淡笑道:“我去前麵避避雨,姑娘還是早點回家吧。”說著將傘塞入她手中就淋著雨往避風亭跑。

    “公子——”溫柔看雨一霎淋濕了少年一身,忙追上去,道:“公子不可。”

    避風亭很快就到了,外麵雨打在地上“辟哩叭啦。”地響。

    兩人皆一身濕透,溫柔凍得有些發抖,雙手抱著肩站在一角不知說什麼好。

    風塵打滾的她,顛倒眾生的她,此刻就那麼站著,竟有些手足無措,感覺自己的臉頰竟微微燙了起來。

    少年擰了擰衣角的水,轉過頭來,看到溫柔正望著雨發呆,衣裙秀發濕濕地貼著玲瓏苗條的身體曲線,臉頰染紅,美豔不可方物。

    “北國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少年忍不住呤道。

    溫柔聽得那首詩猛然一震,這不是父親書裏記載的詩詞嗎?轉頭注視少年,訝然道:“公子可是中州來的?”

    少年點了點頭道:“在此經商”

    溫柔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道:“中州是不是永遠沒有戰爭啊?

    少年笑道:“這幾年倒還算和平繁榮。”

    溫柔便滿懷憧憬地想,家鄉一定比雪隱大要好。父母對家鄉的描述猶自清晰,埋葬在心底深處那個不敢去想的願望忽然覺得有了希望。

    溫柔有些期艾地問“不知公子何時回去?”

    少年想了想道:“還有十天左右吧。”說完一怔,詫道:“姑娘怎生問起這個來?”

    溫柔嘴巴張了張,呐呐地不知怎麼說出來,忽然俯身相求,道:“公子回去,請求帶小女子一起!”

    這話說得突然,少年忙不迭托起她,問道:“姑娘是中州來的?”

    溫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爹是中州人,我娘是雪族人,我……”

    少年“哦。”道:“如此麼,那令父母呢?”

    溫柔一聽這話,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低低道:“我沒有爹娘,在我十歲那年死於戰亂,是娘用身體護著我,我。。。。。。無親無故。”

    少年聽得女子如此淒慘的述說,不禁暗自後悔,忙道:“對不起!”

    溫柔搖了搖頭道:“公子不必愧疚,我沒事的。”說罷綻出一笑,有些勉強。

    外麵雨不知何停了,雨過天晴,一彎彩虹橫空出世,亭外梅花落了又開,豔紅如血。

    溫柔看了看已過午的太陽,該回去了,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公子若不方便,就當小女子沒說罷,不必為難。”說完就走,情緒很是失落。

    少年卻追了上來,道:“誰說不答應了,十日後,姑娘來此處便是。”

    溫柔前進的腳步一緩,駐足,回頭,綻出一笑,神情激動,道:“謝謝你!”

    少年笑道:“不知姑娘芳名?”

    溫柔一呆,道:“書香。”說完不自禁低了頭,雙頰暈染開一片桃紅,轉身就跑了開去。

    “我叫傾辰,十日後請記得避風亭找我——”少年在身後大聲喊道。

    “我叫傾城,十日後請記得避風亭找我。”整晚上,溫柔腦海裏反反複複地都是少年喊的那一句話,揮之不去,打開了內心那扇塵封長久的心扉,心,柔柔地醉了。

    晚起的午後,溫柔對鏡畫妝顏,卻驚覺,錯把鉛粉當朱紅。

    “我叫傾辰,十日後請記得避風亭找我。”

    溫柔並沒看清少年的模樣,隻記得這最後的一句話,在每一個酒過清醒的時候響在耳邊。

    對著空氣,她告訴自己她隻是期望他帶她回去便好,不求別的,因為知道自己早已不配,這一副身軀,早在紅塵中汙濁,看透了世情冷暖,早已心如死灰,她不奢望這一生還能找到幸福,而那個神話一般的少年,也隻有聖潔端莊如白蓮般的女子才堪配得上吧。

    “溫柔,怎麼還沒好,等下該出場了。”

    媚姨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聲音突地響在耳盼,溫柔執畫筆的手一滯,轉過身來,看著媚姨,道:“媚姨,溫柔不想去。”

    媚姨聽得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似地問:“溫柔,你說什麼,你不想去?”

    溫柔咬著唇堅定地點頭,驀地下跪,道:“請求媚姨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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