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1 更新時間:12-10-04 11:40
我走入自己的房間時頭腦中還想著諾澌阿姨對我說的一切,因為激動,我有點受寵若驚,做連平時做熟的事也感到手忙腳亂,躺在床上時竟久久不能入睡。
許久之後我依然進入了夢鄉,但這次我做的夢有些奇怪,夢中是一片抹不開的紅色,漸漸地,紅色近了,原來這是一片火海。火海中,隱約可見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嬰兒躺在床上,二人一動不動,任火焰吞噬他們的身體。
“還不快跑!”我驚叫著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隻是一個怪夢而已。我看著自己房間內的景物,自我安慰。至人無夢,一定是這段時間我胡思亂想想得太多了才會做這種怪夢。
我毫不在意地躺下再睡。
不久之後我又進入了夢鄉,但夢中依然是一片紅色的火海和那一動不動的女人和嬰孩。
我再次皺著眉從床上坐起。
按理說,這個夢不是個嚇人的夢,但它的怪異之初就在於它的畫麵並不是像普通的夢一樣是動的,而是如一幅靜態水墨畫一樣一動不動地靜止的,而且一靜止便是持續到夢的結束。
就算是靜的又如何?這夢除了怪異根本沒有可怕之處。我再次自我安慰著,卻再也無法入睡。
靠在床邊上,我的心莫名地痛起來。看著懶散地爬上枝頭的殘月,我百無聊賴地將手一揮,施展出一套“弱光照明術”,頓時,幽光流溢於室內。而我的心思卻不知為何轉移到了山洞中的那道題上。
打開密封的木箱取出那道關於7和15的題,我並沒有急於重算,而是陷入了沉思。
不少成果均是由一些偉人做夢得到靈感而得出的,我雖非偉人,但總覺得這個夢該給我些啟示,而想到這啟示究竟是什麼時,我的思路卻又像一條中間坍塌了的橋梁,無端地從中途斷開了。
這道怪題,六片金扇,祭月,付塋,犬戎的那個怪人以及白衣卿相,這些奇人異事連續不斷,讓我應接不暇,現在又出現了個怪夢,這可叫我如何是好?
但更可怕的還在後邊。
以後的幾天裏,隻要我一閉上眼睛,那怪夢便會再度光顧,這本不是一個可怕的夢,但我卻每每被驚醒,而且醒後再也睡不著,隻能做些其他的事。
由於這幾天接連的噩夢,到了夜間我再也沒有了睡覺的心思,上半夜拿出《周髀算經》《九章算術》《天體概論》等書做一些計算,提出些理論,下半夜拿出《三界法術彙編》學習些知識,創編些法術,熬過漫漫長夜。
今夜也不例外,我天一黑便翻出《天體概論》和《夢溪筆談》今夜我的任務是研析地動、雙星、偏振、幹涉、衍射等問題,但我翻開書不久一個影子便閃入了屋內,由於太投入,我並未發現這個闖入者,直到後者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這麼用功?你怎麼不讀《四書》《五經》去考功名?”是方絕心的聲音。
我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是他,就笑了笑,“第一,如果一個人將《四書》《五經》讀得遇上什麼樣的主考官都可以考狀元了,那也就毫無讀的必要了。第二,當朝丞相與我有過節,我不可能去考。”
方絕心隨手拿起桌子上我已經寫好的關於雪晶石的文章,看了幾行就笑了,“把這東西用於法術攻擊時降溫?你也真能想。”
“不是降溫,是降低爆破點。雪晶石在對抗域外的法術時有降低爆破溫度消弱法術攻擊力的潛力。”我糾正道,“這個設想雖然應用方麵領域小些,但如果對方使用如‘自然之力’一類的法術,這個方法絕對是破解者的第一選擇。”
“我都快聽不懂了,你總喜歡這些枯燥的東西。”方絕心把文章放到一邊,“一直在屋裏,不感到煩?不如出去走走。”
“好啊,真不知為什麼,前幾天因為做噩夢,心灰意懶到連出去也不願了。”自從那噩夢的事情以後,我越發自閉了。然而一個生意人又必須去接觸更多的人,說更多的話,在生意人的世界裏不應該有因為感情原因產生的拒絕,因此在大多數情況下我更喜歡把自己裝扮成一個開朗隨和又圓滑的自己,表露出的感情完全是虛假的。但方絕心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在他麵前我總是情不自禁地表達出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方絕心笑笑,拉著我走出房門,走到郊外,“你做了什麼噩夢了?”
我把夢的內容講給方絕心,說話時我低著頭,因此未發現方絕心眼中那絲奇異的光。
方絕心聽我說完,緊握著我的手,“不必緊張,隻是一個夢。”
感覺到他的手正在傳遞給我力量,我的心中湧過一絲暖意,仿佛極端絕望中找到了唯一一絲安慰,雖仍心痛,卻還不致完全失去了勇氣與安全感。
我抬頭,看見漫天的繁星,忽然覺得自己竟從未寂寞過,也從未孤單過,月關如水一樣傾瀉下來,似乎要帶走輪回的時間,把一切美好的東西留住。
散步二字對我來說等同於無方向地走,而在漫無目的的走路之中我常去思考些問題而忽略外物。因此當我意識到我走了很遠時,我已經在一片小樹林中了。
“小孽,別走了,我不想看見她。”方絕心忽然對我說。
“你不想看見誰?”我下意識地問出一句。
“林嘯歌。”方絕心的回答很簡短,我驀然一愣,抬頭,借著皎潔的月光,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小廟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嘯歌神廟。廟的門上貼著一副對聯,上聯為:周王前歌後舞。下聯為:林嘯歌鋤櫌棘矝赴沙場。這幅對聯的意思很明顯,周王“對不住”林嘯歌。
在槐安居然還有個林嘯歌廟!我大為詫異,據我所知,三界還沒有哪個國家信奉林嘯歌的。作為殷商時期的一個軍閥,林嘯歌在眾多璀璨耀眼的“星星”中無法算桂林一枝,隻能算滄海一粟,她應該被遺忘而不是被銘記。
看了一眼下聯,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個書中記載的故事,時值武王伐紂,林嘯歌向商朝國師申公豹上書請求參戰,申公豹說:“夫女子,文士,天下至弱者也,汝兩者俱全,何以戰?”林嘯歌立即提筆寫了一首詩——《答申公豹》贈與對方,全詩為:時挑野菜憶朝綱,三墳十載愧寒窗,死日生年何所懼,鋤櫌棘矝赴沙場。申公豹為林嘯歌的決心與膽量所折服,隨即批準林嘯歌加入戰鬥,後來林嘯歌便將自己的這首詩作為法術口訣,便出了一套以毅力和恨為雙重載體的法術——絕望天幕。
想到這裏我意識到自己想的多了,但沒辦法,我對法術特別感興趣,思緒不知不覺間總會飄向法術領域。
“絕心,我們快走吧!”我歉意地看了一眼方絕心,想必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真佩服你,這麼短的時間想這麼多東西。”方絕心的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他又在用讀心術了,但我毫不介意與他分享我心中的想法。
笑了笑,我搖搖頭,“有什麼可佩服的?想得多是多了些,可盡是些沒用的。”說完抬腿從林嘯歌廟旁邊離開了。方絕心緊走兩步追上我,再次拉住我的手。
因為從小就沒被任何人碰過,加上正國小輩與長輩之間九十其儀,,所以我到現在也沒能習慣方絕心拉我手的舉動,每次他做這個動作是我都免不了窘迫。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種窘迫加上緊張影響了我判斷方向的能力,我出現了我一生中很少出現的情況——走錯了路。
本想順原路返回的我走入了一片墳地。墳地中,綠色的鬼火依舊靜默地燃燒著,也許是惱於這種沉寂與孤獨的燃燒,鬼火爆發出一個金紅的火球,但火球隨即消失了,一切還是死一般的寂靜,況且就算是它爆發出金紅火球的那一瞬也是悄無聲息。
墳塋靜靜聳立著,我掃了它們一眼。隻一眼,我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這些墳全部被挖開了,猩紅的棺材被抬出墳外,放於墓碑前麵,在每個棺材前,散亂地撒著一些人的內髒,這些內髒明顯是被擺成了一個陣型的。看到這個陣型,我心中一震。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詛咒陣法。而且,這個詛咒陣法內還含有召喚陣法的成分。顯然,這個布陣之人想借助強大的詛咒與召喚的力量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誰?”就在我思考的時候,一個比較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一個手持法杖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我和方絕心的麵前。
看到這個年輕人,我一愣,這不就是在犬戎是我遇到的那個奇怪之人嗎?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因為在犬戎見到他時我醒他醉,因而在他的記憶中並未留有我的印象,但我卻清晰地記得他。
“你們,還真過分啊!皇上已經死了,你們還不叫她安寧!”就在我走神的一瞬,年輕男子已向我和方絕心大喊。
方絕心清秀的臉在這個瞬間已變得冰冷,他似乎認識這個拿法杖的男子,“讓祭月不得安寧的恐怕是你吧?淩若失。”
淩若失?我的記憶驟然回到我和李溫澤因事打架的那一年。當年,這個淩若失跳進貴族學堂管閑事,若非陳卓及時出手,我定被這個淩若失打得不輕。
原以為我此生不會再遇見此人了,想不到又陰差陽錯地在犬戎和這裏碰到了他。
淩若失看了我們二人一眼,“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的手下敗將方絕心啊!怎麼,還帶來個中看不中用的幫手?我正缺人打呢,你們兩個正好送上門來。不怕被我揍死,就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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