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47.不幸

章節字數:3188  更新時間:13-01-1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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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彗又悲又氣地抹眼淚,“這個女人太壞了!鴟梟哥哥,政謀哥哥,我們該狠狠教訓她!”

    我取出手帕遞給小彗,“小彗,別哭了。天下什麼人都有,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還有,政謀兄,小彗,你們為什麼執意將祭月的事瞞著我,僅僅因為它是三界禁忌?”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況且,有些心債,我也如何都不願再提。”王政謀沉沉地說。

    我有些驚訝,心債?王政謀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心債?什麼心債啊?”小彗單純,說話也欠思考,“三界不是因為習慣才遺忘祭月的嗎?難道……還有別的原因?政謀哥哥,你是不是認識祭月啊?”

    “好了,小彗,好孩子是不該什麼都問的。政謀哥哥不想說,有他不想說的道理。”我製止住小彗,小彗懂事地點點頭,不再說下去了。

    就在我們都沉默了下來時,王政謀突然笑了,“怎麼,二位都這麼夠義氣,幫我打架,幫我抓賊,還幫我沉默啊?”

    我和小彗忍俊不禁,小彗笑得前仰後合,“政謀哥哥,你太逗笑了!”

    我沒想到,這場不合時宜的大雪竟然要了一個人的命。

    這個人就是可憐的辛淨潔。由於債主不要她,丈夫和婆婆把她和孩子趕出了家門,此時的她隻有沿街乞討。

    有的人可憐她,扔在她麵前一個銅錢,有的則漠然走過,別的乞丐嘲笑她,欺負她,她也隻有默默流淚。

    她懷中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凍得嘴唇發紫,餓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辛淨潔用紅腫的眼睛望望苦命的孩子,她現在都吃不飽,哪裏有奶水給孩子呢?

    夜漸漸深沉,風雪交加,雪越下越大,辛淨潔蹲在牆角,瑟瑟發抖。

    我和諾澌阿姨又一次到達了槐安都城。

    古久父子、劉寧這些日子連連吃虧,老實多了,他手底下的狗腿子們也不怎麼敢上街走動,又因為槐安都城是進入正國的必經之路,因此我們在一次選擇經過這裏,但為了保險起見,諾澌阿姨、星幻陽、樂無垠、我和夥計們都喬裝打扮了一番,估計古久即使看見我們,也不一定能認出我們。

    但我們一進城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個牆角議論紛紛,有的人看看就走了,也有的人大發感慨:“可憐啊!”

    “去看看。”諾澌阿姨向我和星幻陽示意,然後叫夥計們在路邊休息,我們三個擠到了人群前麵。

    “呀!這不是那個可憐的媳婦嗎?”星幻陽嘴快,叫了出來,接著又向一位老者打聽:“老伯,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老者是個良善之人,聞言忍不住歎氣道:“可憐啊!這個媳婦抱著孩子被相公和婆婆攆了出來,到處要飯,誰知道老天不長眼,突然就下了一場大雪,這媳婦和孩子就被凍死了。”

    善良的諾澌阿姨聽完這個悲慘的故事流出了眼淚,我則氣得渾身像火炭一般,這個媳婦的婆婆和丈夫也太過分了!就算不愛自己的兒媳和妻子,怎能連自己家的骨肉也不愛?這樣的人孩子不如禽獸呢!這使我想到了我的生母和後母,看來,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愛的還大有人在。人,有時候還真比不上畜牲。

    “幻陽,你去買兩口棺材來,我們把這母子安葬了吧。”李諾澌心情沉痛地說,星幻陽點點頭,剛要去買,就見一個浪蕩公子擠到人群前麵,看了看辛淨潔母子的屍體,嗤之以鼻,“嗬嗬,哎吆,這不是辛勤那家夥的女兒辛氏嗎,活該!長得那麼難看,當婊子都不夠格,不死還等什麼?”

    “等等,你說什麼?辛勤的女兒?”諾澌阿姨忽然抓住那浪蕩公子。

    “放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浪蕩公子不耐煩地說,“這婊子是辛勤那個酒鬼的女兒!就是從小就被辛勤不高興就打的那個!少見多怪的鄉巴佬!”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諾澌阿姨愣在了原地。我也皺緊了眉頭,辛勤的女兒?那麼,這個可憐的媳婦說不定就與金扇有關,甚至可能是諾澌阿姨的甥女。隻是,如果這樣推算下去,是諾澌阿姨妹妹的必然是那個辛孫氏,能有這個媳婦這麼大的孩子,這個女人的年齡怎麼說也得超過諾澌阿姨,這根本不合常理。除非,是諾澌阿姨妹妹的是這個姓辛的媳婦,她是被辛勤和辛孫氏領養的。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猛然聽到星幻陽一聲驚呼:“諾澌姐姐,你怎麼了?”

    我暗叫不好,連忙抽回神思扶住即將倒下的諾澌阿姨,諾澌阿姨用手捂著額頭,虛弱地說:“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走,我們找個客棧休息。”諾澌阿姨的樣子顯然嚇壞了星幻陽,和我把諾澌阿姨扶出了人群後她還一臉緊張。

    之後的事情也簡單,我們等諾澌阿姨休息好後買兩口棺材把那個姓辛的媳婦和那個孩子埋了,諾澌阿姨也不知從那裏打聽到的這媳婦的小名叫淨潔,孩子的小名叫福子,於是我們就在墓碑上寫了“辛淨潔之墓”,“福子之墓”。

    在焚化了些紙錢後,我們離開了槐安,直奔正國。

    夜裏,辛淨潔墓前。

    一個白衣人久久地站在那裏,無言地望著遠方。

    “白衣哥哥,你好雅興啊。想必第二片金扇在你手裏吧?”不知從何處走來一個寶石綠衣衫的女子,正是付塋。

    “是你,付塋小教主。”那白衣人正是白衣卿相,他神色淡漠,“你有證據嗎?”

    “可是我有依據啊!”付塋很不甘心地說,“當年李海汐的六個女兒各帶一片金扇逃離,二女兒的貼身婆婆辛孫氏就是辛勤的妻子,這個二女兒就是如今的辛淨潔嘛。你最近一直在辛勤墓附近,又認識辛淨潔,加上這些天反常的天氣,這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依據不是證據。”白衣卿相不急不緩地回答,“你所說的這一切不過隻是你的懷疑。”

    “你生氣了,白衣哥哥?”付塋有點後悔自己說得太直接了,她其實很不願意讓別人生氣。

    “沒有。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也不便隱瞞,第二片金扇確實在我這裏。”白衣卿相淺淺地說,“等回到正國,我自然會請你們一起幫助我破解金扇上的秘密。”說到這裏,他似乎有些感喟不置,“這金扇上秘密無限,憑我一個人之力真是什麼也別想得到。”

    “聽說你把辛淨潔的婆婆和丈夫殺了,為什麼啊,白衣哥哥?”付塋玩著手中的誅仙神劍。

    “與你無關。”白衣卿相神色冰冷。

    “你又生氣了?”付塋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說錯話。

    “沒有。”白衣卿相恢複了淡漠的表情,“我們走吧。”

    “哦。”付塋不明所以地低下頭跟著白衣卿相走了。

    槐安丞相府。

    溫暖與王政謀正坐在一起博弈。

    “對了,政謀,古久怎麼樣了?”溫暖忽然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還能怎麼樣?豬沒殺成,梨沒偷成,醜倒出成了。”王政謀豪放地笑道,“溫暖叔叔不必顧慮此人,這古久老王爺膿包一個,拿個人來就能把他耍得團團轉。上次薛兄弟燒了他的陳年流水賬簿子,他到現在也沒查出來是誰幹的。”

    溫暖長歎一口氣,“政謀啊,聖主又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了。當初叔叔聽信關筱倩之言,也完全是為了阻止聖主因色誤國。”

    “溫暖叔叔的話我明白。”王政謀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法聖主好女色已成習性,即使王某人全力阻止,拿出那個所謂的秘密,也不過是徒然給自己找麻煩而無濟於事,難道溫暖叔叔以為,以無法聖主的能力,是我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麼?”

    溫暖一愣,繼而連連點頭,“此言有理。不過,身為臣子,坐視國君犯錯誤而不管,豈不是不合本分?”

    “所以說,某些事,要盡力,但不能勉強。”王政謀神秘地一笑。

    辦完了辛淨潔的事,我們一行人踏入了正國國境。

    原本裝滿了藥材的車,此時已經變成了空車,諾澌阿姨在輾轉於槐安、犬戎的過程中做了好多筆生意,但這些事情卻幾乎沒在我腦海中留下什麼記憶,現在回憶起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時間久了忘記了,還是當初就沒有什麼鮮明的印象。一個人不可能記住他一生中發生的所有的事,這是事實,不爭的事實。

    但無疑,辛淨潔的悲劇對我的影響不小。這使我更加反感男女之間的愛,更加堅信這種愛會使人變得無知、邪惡、貪婪、拜金。這也難怪,在我熟知的人裏,幾乎沒有一個婚姻幸福的。

    我就是帶著這種極端的思想和對辛淨潔的深深同情踏入正國國境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我們依舊在客棧休息。

    我睡不著,辛淨潔的慘狀依然不時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又想起了我噩夢中那個火海中的女人和嬰兒,這是不是一個什麼預兆呢?

    例外地,這次我連書也看不下去了。將一本《夢溪筆談》放回原處後我開門走了出去。

    我決定到野外找尋些靈感,創編一套新法術。既然不能學習,就創新好了。

    我開門走了出去,月光朦朧,如一方輕盈的白紗,在乾坤之間蕩漾,我仰望著明月,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林嘯歌的詩:死日生年何所懼,鋤櫌棘矝赴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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