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9 更新時間：12-09-08 08:27
七仙女：神仙歲月我不愛，乘風駕雲下凡來。飄飄蕩蕩多自在，人間景色勝瑤台。萬紫千紅花似錦，幾株垂柳一棵槐。我若與董永成婚配，好比那蓮花並蒂開。一片真情我怎開口？喚出土地巧安排。
董永：含悲忍淚朝前走，見村姑站路口卻是為何？她那裏用眼來看我，我哪有心腸看嬌娥？爹爹在世對我說過，男女交談是非多。大路不走走小路，又隻見她那裏把我攔阻。回轉身來再把大路走，你為何耽誤我窮人工夫？
董永：家住丹陽姓董名永，父母雙亡孤單一人。隻因爹死無棺木，賣身為奴葬父親。滿腹憂愁歎不盡，三年長工受苦辛。有勞大姐讓我走，你看紅日快西沉。
七仙女：大哥休要淚淋淋，我有一言奉勸君。你好比楊柳遭霜打，但等春來又發青。小女子我也有傷心事，你我同是苦根生。我本住在蓬萊村，千裏迢迢來投親。又誰知親朋故舊無蹤影，天涯淪落歎飄零。隻要大哥不嫌棄，我願與你配成婚。
……
這個戲團是皇家專用的，唱功精妙，台下的人紛紛叫好，隻有末排的曹婉儀眼含淚光，思緒飄浮在四年前那個暗香浮動的盛夏。
戲台上，一花齡少女正依依呀呀地模仿著剛才聽的那場戲，旁邊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正饒有興趣地看著。
“喂，你誰啊？站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少女一轉身就看到男子靠在柱子上，嘴角含笑地看著自己，一股厭惡由心而起。
男子聽到少女的話，笑得更開了，反問道：“這個應該是我問姑娘才對吧？這裏可是我們的戲園，更何況，我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哪裏鬼鬼祟祟了？”
“你管我是誰！我說你鬼鬼祟祟的，就是鬼鬼祟祟的，下次再敢偷看姑奶奶唱戲，姑奶奶把你的狗眼給廢了！”少女惡狠狠地說著，男子假裝捏了一把冷汗地摸了摸額頭，語氣卻還是輕佻：“這話真夠狠的，跟姑娘的芳容不大相稱呢！”
“姑奶奶的芳容又不給你看，你管我相稱不相稱！哼！”少女甩甩臉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給男子做了個鬼臉。男子好笑地學著她扮鬼臉，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裏。
第二天少女又來了，男子依然是安靜地靠在柱子上觀賞著。
“怎麼又是你？”少女雙手叉腰，怒氣騰騰地瞪著眼前的男子。男子完全忽視她的怒氣，悠閑地啃著手裏的蘋果：“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你會嗎？”少女挑眉看著男子，仿佛他是不學無術的等徒浪子一樣。
“我剛才唱得不好嗎？我看你聽得挺開心的。”男子說著擺了一個耍槍的動作，正是剛才戲中薛丁山擊退敵軍的那一段。
“你是柳千頌！”少女驚喜地奔了過來，男子隨即又擺出了嬉戲之色：“姑娘知道我名字了，是不是應該報上芳名？”
“你教得好的話，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少女有些尷尬，又有些失望地甩開臉，沒想到梨棠劇團的台柱柳千頌台下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哈哈哈…姑娘這樣子做生意永遠不吃虧啊！”
“那你教還是不教？”少女氣鼓鼓地問著，活像一個母夜叉，卻不知這樣更加引起了男子的興趣，男子宣誓般地說道：“我一定會讓你告訴我名字的。”
“千頌你看，好漂亮啊！”少女看著一望無際的野花，笑得如花綻放，充分地驗證了人比花嬌這句話，看得男子心曠神怡。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多抽點時間陪你出來玩。”男子從後攬住少女的纖腰，溫柔地把少女帶入懷裏。
少女的笑靨頓時拉了下來，搖了搖頭，滿含失落地說道：“我額娘身體不好，我想多點留在家裏陪她，唱戲也是因為額娘喜歡聽，所以才學的。”
“那你額娘不就是我們的媒人了？”男子故意引開話題，少女果然馬上重展歡顏，羞澀地低叱道：“什麼媒人？我又沒有答應要和你在一起，少在這裏自作多情。”
“真的不答應？”男子一手禁錮住少女，另一隻手伸向少女的腰側，輕輕地抓撓著。少女受不了，笑得前翻後仰，可是腰卻讓男子禁錮著，怎麼都躲不開，沒多久就繳械投降了：“啊哈哈…不要了，我投降，我投降了。”
“現在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男子威脅似的手依然放在少女的腰側，一副你敢說不要，我就繼續的樣子。
少女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來吻住了男子。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揚，拉出一個幸福的微笑後，熱情地加深了這個吻，一切盡在不言中。
燦爛的陽光照射在兩人的臉龐上，模糊了視線，卻昭示著兩人的幸福和那段如花季般燦爛的愛情。
曹婉儀回過神來的時候，早已經是淚流滿麵，所幸大家都在看戲，沒人會留意她這個不得寵的小人物，不為意地迅速擦拭了一下。鍾貴人剛好轉過頭來，看到曹婉儀眼眶紅紅的，嚇了一跳：“曹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眼睛進沙子了，我出去一下。”曹婉儀給鍾貴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之後，偷偷溜出去了，台上依舊在唱著。
董永：從空降下無情劍，斬斷夫妻各一邊……
晚飯過後，雪密帶著冬瑾和孫長昊幾人到禦花園裏散步，走著走著不禁走遠了，來到了禦花園後邊的戲園裏。
“冬瑾，這裏是哪裏？以前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呢！”雪密抬頭看了看牌匾上已經褪色的三個字‘雨馨苑’，好美的名字！
“回主子，先帝最愛的馨貴妃偏愛戲曲，先帝為博紅顏一笑就命人蓋了這座院子，後來馨貴妃難受喪子之痛，就此崩天，先帝就把這座院子給封了。”冬瑾看著眼前凋零的院子，想起它曾經的輝煌，深感世態轉變。
“這事奴婢也聽嬤嬤說過，當年馨貴妃獨寵後宮，可惜天妒紅顏，小阿哥不幸夭折，馨貴妃從此一病不起。”馨貴妃以再嫁之身獨寵後宮，可說是一個傳奇人物，夜螢入宮時日雖短，可是也從一些老人口裏聽說過不少馨貴妃的事。
雪密再次抬頭看向那塊牌匾，後宮波詭雲譎，是天妒還是人為，已經不得而知了，這就是蕭翊不敢專寵的原因，自己的命運又將如何？
雪密低頭撫上高高隆起的肚子，正想離開，雨馨苑內隱約傳來一把女聲，於是又回過身來，仔細聽了聽：“好像有人在唱戲。”
其他人也聽到了，眾人麵麵相覷，疑惑不已。
“不會是是馨貴妃的鬼魂吧？”夜螢最怕鬼怪了，嚇得躲在雪密身後。
“少胡說八道！”孫長昊微微嗔了一句，回過頭來向雪密說道：“奴才進去看看。”
“我不信鬼神之說。”雪密由冬瑾攙扶著一步步走上了階梯，孫長昊和王樂安隨即跟上，夜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去又怕，杵在原地糾結了好一會，才急衝衝地追上前去。
一行人循著聲音轉到了院子正中的戲台前，台上曹婉儀正在忘情地唱戲，功架雖然比不上專門唱戲的戲子，可是舉手投足間也是有板有眼的。
“薄情天，自決姻緣，揮慧劍，冷落寒江自嗟怨，念起當時愁絮，三番拋棄在人前。”曹婉儀唱完一段，剛好轉過身來，看到雪密一行人，立馬轉過頭去，快速擦掉臉上的淚痕。
“原來曹婉儀會唱戲。”雪密鼓著掌，慢慢地走上前去。曹婉儀收斂了失態，立馬躬身行禮：“參見密嬪娘娘。”
“曹婉儀不必多禮。”
“娘娘請便，臣妾告退。”曹婉儀躬身又行了一禮就越過雪密離開了。雪密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想起她剛才惆悵的淚痕和悲切的曲調，一腔愁思由心而生：“恐怕又是一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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