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14 更新時間：12-08-31 14:05
01伊始之夜（下）
那個人一開始就不想讓我輕易死去的吧，所以才會在那隻飛鏢上那樣陰險的毒。
這種毒非常稀少，但是如果下在我們這些混黑道的人身上，將會產生非常可怕的後果。
它就是——血色魅惑。
以前，我也隻是在家族的古老藏書中見過這種毒。據說被下了毒的人會回想起以前那些血腥的往事，並且發狂攻擊人——還是用那個場景中殺人的方法，因為在他們的腦海中他們就處於場景之中。
診斷出結果的醫師嚇得不起，隻好一次又一次地給夏淳下麻醉藥，就怕他醒過來——知道他真正實力的人不止我一個。一想到夏淳醒過來帶來的可怕後果，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是後悔的。這種毒隻要過一段時間就不足以致命，但是我的實力我很清楚，如果我被下了這種毒，如果要阻止對族人的屠戮，也隻能殺了我。但是我寧願我中毒也不要淳兒受這種罪！
看著他一天天昏迷，原本蒼白的臉已經變得瘦削，似乎隻要一瞬間就會離我而去。我不敢想，如果他死了，我會怎樣。
真的很奇怪呢——明明隻是我的弟弟兼護衛，明明相處了一年還不到，我對他就已經有這麼深的感情了。
一天晚上，一道黑色的影子疾速向我旋轉著飛來。我伸手接下，卻沒有再下一輪的攻擊了。看看手上的，並非什麼毒鏢，而是一張被認真地疊成正方形的紙片。
上麵寫著，如果你想救夏淳，我有方法。
接下來講的就是用一種特殊的藥劑吸取夏淳渾身的毒素，然後注射到我自己的身體裏去。這樣血色魅惑的效果也會被減輕。
我不知道這個人有沒有騙我，但是這樣做，無疑能救淳兒。如果不這麼做，在毒素還沒消失之前，淳兒就會因為營養缺失而死去。
紙片裏包著的是一個有些透明的圓形藥丸。
沒有猶豫，走入病房，把它放在淳兒的傷口上——很快，藥丸就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如同火紅的瑪瑙。這血紅既是魅惑，也是致命的。
“一定要馬上吃下去喲，不然是沒有用的……機會隻有一次……”紙片上墨黑的字體似乎還在腦海中回蕩。
我會救你的。因為我說過，我是你的哥哥，一輩子都是，所以……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毅然把藥丸放入口中。並不是非常難以下咽，隻是有一種讓人難受的淡淡的血腥味在其中。隨著藥丸漸漸在我口中融化，淳兒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好看起來……
我真的，一點也不後悔。
血色魅惑並沒有即刻發作。這是因為那透明的藥丸中和了藥性，可能會過幾天才會發作。我也不會和任何人說——不管怎麼樣，不停地在床上昏睡，實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原本我是想直接先跑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去。可是淳兒剛剛蘇醒，我必須留下來照顧他——不然，我不放心。
——
“……唔。”剛剛睡了一覺醒來了夏淳看到伏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我，先是一驚，隨即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
“你醒啦！”我揉了揉眼睛。他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我幾乎一夜沒睡，現在困得很。
他點點頭，遲疑半晌，才道：“……都是你在照顧我的嗎？”他終於學會不自稱屬下了，也許他也知道這樣能讓我心情好點兒。
“對呀。怎麼樣，麵子很大吧。”我笑著道，“我可是你的哥哥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句話，心中居然有點酸澀的感覺。一個想法飄過——真的，隻能是哥哥嗎？
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不露出半點情緒的他，居然慢慢紅了眼眶。
“自從媽媽死後……再也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了。”他指了指我，“……你，哥哥，你是第一個。”說到哥哥這個詞的時候，他頓了頓，不過還是堅持說了。
突然覺得，無論再怎麼累再怎麼辛苦，能讓他對我敞開心扉，都是值得的。
我笑著說：“但不會是最後一個。”又道，“喝點粥吧，我叫人熬了好久。”
他點點頭，目光中似乎多了點什麼。
是溫度吧？
——
回過神來的時候，入眼處，是一片血紅。手上是溫暖濕潤的，正如那個夜晚，那個淳兒差點丟了命的夜晚，我扶住他時，從他的胸口處也源源不斷地流出這種溫度。
死亡的溫度，卻是溫暖的——多麼可笑。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手上會有血呢？
努力回想著，突然明白過來。按正常來說，確實會是幾天後才發作的血色魅惑，卻因為我的過度疲勞，提早爆發了。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看到的……似乎是幾年前，被另外一個幫派的人包圍，我拚命反擊的場景。我殺人了。不論是那次還是現在。我殺了誰？這血，是屬於誰的？
眼睛緩緩聚焦，低下頭去，躺倒在地上的蒼白身影，卻是我心心念念的，最想保護的人。他的心髒處深深地埋著一把染血的匕首，我相信它的刀柄上一定印有我的指紋。
最後還是這樣嗎？誰都逃不過，無論是我，還是他。
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沒有一滴淚水。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仿佛睡著的人兒，麵色平靜得可怕。
隻是，卻已心死。
我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
手刃最愛的人的自己。
人人都說，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現在我充分認識到了這句話的意義。隻是，失去的已經失去了，我，已經無法挽回什麼了。
例如，在他死後，我才發現，我愛他。
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吧？明明說了要保護他，卻讓他失去了生命的人，是不值得原諒的。隻是背負著這樣的罪孽的我，還有什麼資格在這個世界上瀟灑地活下去？
不要擔心，淳兒。在那個世界，不會隻有你一個的。會冷嗎，會餓嗎，會怕嗎？哥哥都會保護你的，這一次，會豁出自己的性命。
看著手腕處深深的刀口，我靜靜地笑了。
——
頭很疼。慢慢睜開眼——難道，我沒死？
就算不想承認，但是心中的一絲欣喜卻無法欺騙人。畢竟，沒有人是天生就想去死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豪華的婦人。看到我，她眼睛一亮，啜泣著撲上來，顫聲道：“你總算醒來了，斐兒！擔心死奶娘了你！以後你可別……”
聽著她的絮絮叨叨，我茫然了。
看了身為夏桀的那個我，確實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徐斐。
那麼淳兒，你是不是也來到這個世界了呢？我能不能尋求你的原諒？
——
這天晚上，徐斐的奶娘對我說：“斐兒，昨個兒大少爺惹了禍，得罪了人，老爺要請他們來家中共進晚餐。你可莫要失禮了。”
我疏離地笑著，點點頭。
會是誰呢？是你嗎，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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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桀淳的第一個番外就到此為止了！！以後可能會寫一些桀淳的趣事喲。不過後續的發展是不可能了。
唉，沒安排好，這篇下很長呢……但是大家還是看看吧><
接下來咖咖就專心寫正文咯，不知道親們有沒有等急了？<你自我感覺不要太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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