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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百年生  第六章 月影花移約重來(二)

章節字數:2365  更新時間:17-01-23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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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懷中的孩子還在熟睡,她是如此的小,如此的可愛,我的目光似水,裝了一個滿滿的她,前世的一切已經消散,今生的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會無憂無慮快樂的成長。

    我摸摸她的額頭,獻上我最真摯的祝願,同時也往她的體內注入一口仙氣,讓她可以健康的成長。

    “給她取個名字吧,今生的她已經不再是玲瓏,前世的一切已經與她無關,她已重頭開始,楚越你呢?”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幾分探尋又多幾分耐人尋味。

    “無憂,叫她無憂如何?”他不著痕跡移開目光,不與我對視,如此的反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透過他的眼依舊可以清晰看到那些過去苦楚,他沒有放下那一切,還是做不到目空一切。

    對於他的閃避,我沒有深究,隻是俯低身子,她可愛的容顏在眼中放大。

    “無憂,好名字,她的此生不再有哀愁,隻有快樂。”我微笑著看著懷中的孩子,“無憂,小無憂。”她還在沉睡之中,對一切都渾然未知,念著她的名字仿佛真的好想可以忘記所有哀愁,他的祝願那麼美好,那麼為什麼自己做不到忘記。

    “楚越,”我收斂笑意,嚴肅以待,“過去已成過去,放得下放不下的都該放下,知道為什麼我要將她帶回你身邊嗎?”他有所反應,終於敢直麵我。

    “她在投胎前告訴我,讓我把她帶回你身邊,她說前世欠下的債,她用今生來還。”

    “她不願你被仇恨蒙蔽雙眼,害怕你失去對生的渴望,雖然你答應過她會好好活下起,可是她還是害怕,為了讓你能夠有活下起的信念,她選擇親自來到你身邊,成為你的信念,支撐你走下去。”他的淚悄無聲息的流下,墜落綻放成花,我的話語終究在他心上留下痕跡,這些話語幻化成她,我的眼前也出現那個絢爛的女子,她帶著恬淡的笑,一直對我們招手。

    “為什麼要哭?你該高興,她用盡一生來愛你,這世界能有幾個能夠做到這樣,又有幾個人能夠得到這樣的愛,所以,楚越放下一切,和她重新開始,重新體驗這世界的美好。”我伸出手擦幹他眼角的淚,“你離去的時候說過要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連同她的份一起,她一直向往著,所以她來了,陪你一起看這個世界。”一道道的歲月溝壑在指腹摩挲間如此清晰,他已不再年輕。

    “楚越,”我又一次叫他名字,不過這一次的我是舒展的微笑,而眼前的他也被我感染,笑意逐漸擴散 ,相互對視間花火閃現,隨即隱滅,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些陰暗的過往與執念。

    “若初,謝謝你。”他眼中的光亮被全部點亮,所有陰暗瞬間退散,仿若重生,“謝謝你。”

    “不要謝我,我不接受嘴上說說,隻要實際行動。”我無賴般和他開起玩笑,時光仿佛又回到從前,有你有我有她。

    “你想怎樣謝你?”

    “我要你好好照顧她,要你們好好的,這對我來說是最大的感謝,能做到嗎?”

    “能。”他篤定的回答,透過話語傳達的堅定,“我能。”

    “我相信你,現在她還小,以後要麻煩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帶大咯,別看這麼可愛,聽說很難弄的。”

    “我願意,我樂意。”他摸摸懷中的孩子,親親她的臉頰,七分愛意三分寵愛,“不論多難,我都會讓她快樂的成長。”前世遺憾的感覺變成今生的陪伴,雖然我不知道他們能走多遠,但是我相信這一生一定比上一世遠,也一定比上一世美滿。

    放到如此的他,我放下心來,心生不舍,可是總要離開,長痛不如短痛。

    “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離別總要提起,我盡量雲淡風輕,裝作不在意。可是他眼眸飛快閃過的不舍還是被我捕捉到,我假裝看不見,繼續同他道別,為了不讓傷感的情緒蔓延,我直接說了一句再見就轉身離去。

    “若初,”他喚起我的名字,濃重的離別氛圍還是蔓延,“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他沒有說再見,因為沒有再見,就不算離別。

    “不許騙人,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看她,如果你對她不好,我就弄死你。”我回眸,他的身影定格在眼中,時光流水,山水相逢。

    我回到阿軒身邊時,天已大亮,可是我並不著急慢悠悠的走上樓去,因為素來他都是個懶人,以前閑來無事清晨他都在睡夢中度過,像現在這種日子,我隻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走進房,躺倒他身邊,他完全就不知道我離開過。

    不過我的如意算盤打空,推開房門,他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頭,抱手於胸前,緊繃著臉,如此情形,我知道他知道我溜出去了,心想完了,被他發現了,正琢磨著該如何解釋,他已經走到我麵前,惡狠狠瞪我一眼,自知理虧,心虛地低下頭,等待接收他的仲裁,預想中的狂風暴雨被沒有來,我偷偷抬頭瞄了他一眼。

    他狹長的美目,擰結眉宇淡然之中又流露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感,削薄輕抿的唇輕聲呼喊著我的名字:“阿若……”想說些什麼,又終止於此。

    “阿軒,我……”在等待著我的解釋嗎?他的停頓,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解釋,可他卻已擁我入懷,我猝不及防。

    “你……”他身上的清香絲絲縷縷,扣人心弦,我伏在他肩上,不知所措。

    “別再離開我嗎?我再也無法再一次承受你離開的現實,所以別嚇我好嗎?我真的會害怕,害怕你不再回來。”聲音中顫顫巍巍,懷抱是如此的緊,我被抱得踹不過氣來,可是我的心卻湧上一絲甜蜜。

    “傻瓜,傻瓜。”我從他的懷中掙脫,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抬頭看他,“阿軒,你個大傻瓜,我隻是出去了一下下。”他的眼,他的眉,他的淚,所有的感情浮現於此。

    “不哭不哭,什麼時候你變得那麼脆弱了?”我忍著笑意,淡定為他揩去眼淚,我的阿軒什麼時候變成一個愛哭鬼,這樣滑稽的表情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過,在我的印象中,他的笑容是最美的存在。

    “我不是脆弱,隻是愛的太深,真的害怕,害怕你離開的那一天。”他握住我的手,將它貼在臉上,閉眼,細細感受著我的存在,“真好,這種感覺真好。”沉醉不已,驀然他睜開眼,將目光望向我,“答應我,別再離開我了。”

    我沒有回答他,踮起腳尖,於他的唇上獻上最真摯的吻,“若非你死,除非我亡,否則誰也不會再把我們分開,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的心。”

    “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什麼你死我亡,我們會好好的,好好的走一輩子。”他拉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微笑以對,安靜的依偎在他的懷中。

    風華幾許,滿身風雨,慶幸我們又一次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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