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樹街15號 上部  第十九章 是雨是淚 (上部END)

章節字數:2314  更新時間:12-08-16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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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珠,性格內向一個靦腆小女孩,她不漂亮,有股鄉村的味道,皮膚黝黑,她念書不多,自從父親不能下床後,她比以往任何時候幹活都要多而累,看著弟弟上學,同齡孩子上學,她心裏是有多渴望而難過。

     走出大山並非她所願,一個內向的孩子,反而害怕走出自己熟悉的環境,當母親抓著自己的手說了一些違心傷害黎哥哥的話,小珠第一次有了討厭父母的心態,他們家裏窮,但不能把良心丟了吧?!他們說,黎哥哥有本事,讓她跟著走出大山,不管是打工還是怎樣,目的就是靠她掙錢養家,小珠心知家中重男輕女非常嚴重,生在這個家,她也隻能接受這種待遇,因為她無處可去。小珠不小了,13、4歲的女孩特別早熟,母親是沒有文化的農村人,但她的母親卻對自己說,再等幾年就找個有錢人嫁了回來報答家人的養育之恩,小珠不是笨蛋,怎麼沒有學識也明白父母生女孩就是賣女兒的,他們根本不顧小珠的感受。

     “好,我跟黎哥哥出城。”小珠站住父親床頭前說,她發誓,要擺脫這種受控製的命運,她會還父母的養育之恩,但不會走母親所期待的路。

     第一次坐火車,三樓以上的小樓,衣著特別好看的陌生人,小珠膽怯走出大山,帶著她的弟弟小夏。

     家裏麼子,被寵壞的小孩,本來父母沒有打算把小夏推出去,無奈小夏鬧脾氣,隻好兩個都帶走了,黎歌答應父母會好好照顧弟弟妹妹,當時,小珠心裏為黎哥哥不甘心一番,為什麼要對他們這麼好,當時他們明明對你這麼過分!

     仁慈的老伯伯,他們叫他金,他稱讚小珠是個乖孩子,小珠心裏冷笑,父母乃至黎哥哥都不知道,其實她心裏可陰暗呢,她曾經妒恨弟弟小夏欲要把他推下小河,她曾經衝動過想要偷家裏的錢離家出走,後來不成反被暴打一頓了。

     大城市風景,感染這個從大山來的淳樸小姑娘,小珠明白到女孩子皮膚黑是很醜,於是她幾天不出門,有太陽日子也不出門,一開始黎歌以為她發生什麼事了。與城市女孩子相比,小珠心裏有多自卑是無法想象,因為她從來不會把心事流露在臉上,有次小珠很認真看一本女性化妝雜誌,金走過來坐在她身邊許久也沒有發現,事後金帶著小珠去了一間露天理發店幫她剪發,第一次母親意外的人剪發,小珠傻兮兮對金笑。

     以前,小珠的頭發又粗又黑又多,有點參差不齊,這次師傅也隻不過隨便修整齊而已,並沒有把小珠那把長發剪掉。因為金對她太好了,比父母對自己還要好,小珠是真的掏心掏肺跟著金學習,白天戴著帽子穿著長袖跟著金一起外出,如果有撿到發夾,金會洗幹淨送給小珠,盡管是壞掉的發夾,但小珠沒有嫌棄,因為金許諾她,以後有錢了,會買一個新的給自己。

     家裏唯一一位女孩子,小珠有些受寵若驚,小黑狗喜歡舔自己的臉頰,金知道自己愛美麗,許諾她許多的東西,裙子,發夾,鞋子……黎歌一視同仁對待她和弟弟小夏,一個包子兩人分,兩個包子一人一個,冷漠的星語哥哥會幫手晾衣服掃地煮飯,沒有表情的昕哥哥教她數學,這樣就知道撿了多少瓶子報紙可以賣了多少錢,對於自己的弟弟小夏,沒有以往那麼恨了,因為她還有許多哥哥疼愛,康康的霸道占著黎哥哥,雖然有小妒忌,但也不是很討厭。

     小珠很喜歡這裏,喜歡這些哥哥,喜歡那台雪花的電視,喜歡看昕哥哥摸摸星語哥哥的頭發淺笑,她也想被這樣摸法頭,黎哥哥對兩個弟弟都很好,其實她也想要任性抱住黎哥哥撒嬌,金伯伯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爺爺,第一次剪發,第一次穿裙子,第一次去大商場吹冷氣,許多許多的第一次經曆,小珠永遠都記得。

     她還想要塗抹唇膏,這女孩子氣想發,她隻敢和金說,金對她說,等她十八歲了,會送一支一百元以上的唇膏給她,小珠記住了,還寫進自己的小記事本裏。

     她喜歡上電視劇的男主角,她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有這麼帥氣,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帥哥不重要,對自己好愛自己的才重要,小珠自卑問金,自己這麼醜能找到嗎?金點頭肯定告訴小珠,“這麼可愛的女孩,誰說找不到的!”

     十六花季少女,小珠沒有念書,她進了一間小工廠做工人,

     十六愛幻想的少女,小珠第一份工資為自己買了一條新裙子,

     十六歲早熟的少女,小珠迎來人生第一次血雨,她穿著新裙子,出門途中遇上了歹徒,殘忍的割喉……大雨混著血水,溜進了下水道,帶走了小珠哀怨流進江河,漂出大海,是不是,如果當時不掙紮,就不會被殺死呢?

     黎歌難過抱住小珠冰冷的身體,痛哭著,他對不住父母,沒有好好保護小珠,她隻有十六歲,以後的人生還長呢,小夏備受打擊愣在大雨裏,仿佛他的靈魂跟隨著小珠一起被雨水衝走。

     直麵死亡,星語全身冰冷倚靠在昕身上,昕緊握著他的手,望著烏雲密布天空,張了張口。

     然,噩夢才剛剛開始……

     那年台風卷席南方沿海,造成不少人員經濟損失,失蹤人數兩位數,遇上泥石流,掩埋許多房子,河水上漲淹沒不少農作物,交通事故也有數宗,雨聲,哭聲,流水聲,還有耳邊傳來的警察聲救護車聲,讓人心裏不安。

     他們不知道,在另一個地方,發生更加讓人崩潰難過的消息。

     事故車輛連環相撞,撞倒不少路人,十幾個重傷7個當場死亡,名單裏就是金。

     金是因為不少心滑跤,躲避不及被飛過來的小車撞倒壓在車底的,現場一片死亡氣息,伴隨這刺激的血腥味。

     有人說,死的很冤枉,可閻王要你三更死不可能留到五更的,這就是命,隻能自認自己倒黴,金知道自己死的一刻,想到的是還沒有給孩子交代好以後的事,有些遺憾而已,其實,早很久以前,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雨,無情地越下越大,雷,轟隆隆伴隨閃電,

     人們的苦難,是上天給的報應嗎?有些不公平,為何痛苦的往往是老百姓,難道就是因為有輪回,前世作孽太多嗎?

     眼角劃過悲慟的淚水,昕猛然轉身拉著星語:“金!金在哪裏!!!”

     昕不是神,他不是多了不起的神跡孩子,與其是偶然,不如說,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覺,比如現在,感覺告訴了他,要去找金。

     那年台風,那天的暴雨,就這樣無情下了兩天一夜,並逼著那些受難的人們重新麵對另一個逆境。

    上部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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