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52 更新時間：12-08-19 23:12
自從淩賦與薑尉遲外出回府以後，薑尉遲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雖然還是有空沒空的去淩賦的小院落裏邊兒坐坐，但是說的話卻越來越少，大多時間就和淩賦那麼幹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淩賦也總算是沒有食言，那一罐茶餅，也隻單單替薑尉遲所煮。從不給予外人。
淩賦生性溫和恭謹，自是不會多話，又是幾個月過去，薑尉遲愈發顯得疲憊，即便薑尉遲平日裏懶散了些，可此番而觀，卻是有了一種精疲力竭之感覺。
“近來解惜，過的可好？”薑尉遲坐在石凳上，薑尉遲越來越忙，有事甚至忙到有時回府連官袍也來不及換下就被陛下招進宮。
薑尉遲的狀況淩賦並非不知道，也顧不得細細的煮茶再碾磨茶餅，直接丟了幾顆未綻的花苞進去，以茶湯點泡，熱茶水氣蒸騰，茶湯催花綻放，煞是好看。
薑尉遲接過淩賦推過來的茶，倒也不急著喝“解惜無需著急，怕這一時三刻的，聖上已無須我入宮了。”薑尉遲一點點的將茶杯靠著手心旋轉，低頭看著緩緩綻放的花骨朵“解惜所製的茶定是一絕，但看這茶水中的花兒所呈的模樣，倒似是賞花，愈想品了聞了這茶了。”
薑尉遲又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淩賦，眸中深邃“梅花寒苦堅忍，冬日一枝獨秀，解惜啊……近來可好？。”
淩賦見薑尉遲這樣說，心知，薑尉遲定是知曉了些什麼，卻又不敢確定，隻好賭一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話子弦早些便已經問過，解惜讓子弦費心了。”
“嗬嗬……費心……”薑尉遲笑的眉眼彎彎，恰似不知多少日前在那個破破爛爛的茶館中的對淩賦的笑容，就是少了把扇子“不是解惜讓子弦費心，隻怕是子弦，讓解惜費心了。”
薑尉遲站起來，背對著淩賦負手而立，已經入秋了，枯黃的落葉刷刷的掉下，還沒等到一個冬天“如今的朝堂之勢……解惜可還滿意？解惜……你真當子弦什麼都不知道麼……”
淩賦不語。
薑尉遲轉身稍稍偏頭，蹲下身子，略微仰天看著坐在石凳上的淩賦“為我多情獨自來……無人解惜為誰開……羌無林韻公子的大作，在下又怎會不知呢……羌無的軍師……可是聲明遠播啊……”薑尉遲抬手，遞給淩賦一杯已經冷掉茶“為我多情獨自來……解惜，可是子弦多情？噥，這是方才解惜為子弦所製……隻怕……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三色堇的花期在春天，如今這幾月下來，春日已逝，夏日也早已過，入秋……隻怕……是不能一同過得了這個冬天了……
淩賦的眉宇之間怦然的展現出了幾分悲涼，搖搖頭“子弦莫要忘了那壺茶餅。解惜答應過子弦……那壺茶葉，隻為解惜一人所製……”
“哈……”薑尉遲幹巴巴的笑了一聲“解惜不提醒，子弦倒還真忘了……解惜……在青池我贈予你那祥雲玉佩之時，你可曾有一點動心？一點點？有嗎？至於那壺茶餅……你敢保證，那裏麵除了茶餅，就真的一點東西都沒有麼淩解惜！”
淩賦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佩，一塊是鯉魚圖樣，另一塊則是薑尉遲所贈的祥雲“子弦既已有所知，又何必來問我……”
薑尉遲指著身上的官袍，發出了一陣指尖摩挲布料的聲音“我早該知道的……不過一塊小小的玉佩，哪裏比得上你心中的羌無……解惜不問我是如何得知的嗎？即便如此，子弦還是想知道，解惜究竟是如何同蘇家兩兄弟相互通信的……”薑尉遲萬分溫柔的看著淩賦“解惜，子弦無論再如何，都是平朝的吏部尚書。”
淩賦將祥雲玉佩放置於石桌之上，摸著手中的鯉魚玉佩，鯉魚一片片的鱗紋都雕琢的十分細致“這玉佩，是我先主臨終前所托……如今少主年幼……解惜長年在外，亦不知如何保得少主一世安康，唯有乘在世之時，替少主多做些……”
不待淩賦說完，薑尉遲拿起石桌之上的祥雲玉佩，搶話，眼睛直直的看著淩賦，滿目的倔強“若是此物以子弦性命相托，解惜當何如？解惜可會像記住羌無先王那般，記住子弦？”
青青的翠色在眼前搖擺，看的淩賦一陣暈眩，淩賦扭過頭去“子弦這又是何必……”
“那好……我再問你……解惜……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什麼瞞著我？”薑尉遲伸手將祥雲預配墜於淩賦腰間“解惜……你便隻對我坦然這一次？隻這一次，可好？”
淩賦又是許久的不說話，最後，才從口中吐出“沒有”二字，就像是被陽穀曬過了頭的水稻苗，即將幹涸。
“淩賦！你又騙我……你還騙我……”薑尉遲扶住淩賦的肩，使勁的搖晃，甚至有了幾分頹唐“你說你沒有事情瞞著我……那你告我薑煥怎麼回事……雲天清怎麼回事……他們都是誰，嗯？若你不認薑煥，他又怎知你性喜竹？你若不認那雲天清，她又怎會故意將你的字映在側麵……”
淩賦任由薑尉遲搖著肩膀也不說話。
薑尉遲一笑，滿目哀傷“嗬嗬……好……”幹巴巴的笑聲，和平常的薑尉遲完全不同“解惜果然不信我……皇帝……說的果然沒錯……”
薑尉遲鬆開了手，再度看他，已和平日裏沒什麼兩樣
“解惜……你可知？我曾想過殺你，就在明王爺到訪的前一個晚上……”
“解惜……怎麼你不問……我為何不殺你……”
“解惜……在青池，你明明已經收了我的玉佩……為何還要去買茶呢……”
“解惜……你曾說素手錚錚弄子弦……不是……其實不是……賴是心無惆悵事……不然爭奈子弦聲……”
“解惜……走吧……回你的羌無去吧……”
“解惜……解惜……解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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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①：淩公子這次的煮茶的方法為泡茶法。
注釋②：為我多情獨自來，無人解惜為誰開選自白居易的下邽庒南桃花，全文如下：村南無限桃花發，為我多情獨自來，日暮風吹紅滿地，無人解惜為誰開。
注釋③：賴是心無惆悵事，不然爭奈子弦聲選自白居易的琵琶，全文如下：弦清撥利語錚錚，背卻殘燈就月明，賴是心無惆悵事，不然爭奈子弦聲。
【話說這章的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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