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766 更新時間:12-08-05 21:22
夏姨坐在位置上一臉錯愕,她沒有想到司葵竟然會這樣堅決,同時,咖啡館裏的人大半將目光投向了她,議論紛紛下她依舊麵不改色。
她小心翼翼似將錢平整放進了包裏,瞅了瞅覺得不妥當於是又挪了個位置,她將錢放進手包的夾層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合上了包。
正待她想起身時waiter手托精致的盤子優雅而來,他禮貌地將咖啡放在了桌上,微笑著說:“請慢用。”
她頓時來了勁兒,凶狠地開了口:“慢什麼用!老娘在這兒等得都生根了!現在才來,還叫我慢用,老娘的時間寶貴得很,沒時間再耗了,老娘要投訴你!”
說著丟給waiter一個大大的白眼,手挎皮包一扭一扭走向了收銀台。
安烈晨回到家時司葵依然保持著他出門時的姿勢,乖乖地睡在沙發上,蜷縮成了一團,小腦袋歪歪地靠在了沙發的邊沿。安烈晨放下手裏的鑰匙,輕輕帶上了門,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她跟前,他慢慢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肩膀往她的頭湊近了些,溫柔地把她懸於邊沿的腦袋托到了自己的肩上,望著她的睡臉他幸福地笑了。
晚上八點左右
司葵抬起手揉著酸痛的脖子,皺著眉張開了眼,清醒後才感覺到自己的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她轉動眼珠,一隻白皙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肩,頓時心跳加速。
她伸手摸索著他的臉並狠狠捏了一把,頭瞬間輕鬆不少,她撐起身子,說:“幹嘛用你的頭壓著我的頭?”
安烈晨萬分抱歉,本想躺一會兒的,卻不像睡著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接著說:“對不起,我睡著了。”
司葵揉著脖子沒有作聲,安烈晨則開口說:“那…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吃。”說著挽起衣袖,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晚飯後,安烈晨按往常一樣一個人洗著碗筷,廚房安靜得隻剩下若有似無的杯盤碰撞聲和水流聲。
似乎是感覺到氣場不對,他側過臉看向一旁,正中司葵那雙幽深的眼眸,手一滑盤子跌落出手,原以為盤子必碎無疑,可是在兩秒鍾後盤子穩穩地被她接在了手裏。
司葵看著他,道:“打碎了你得賠。”
安烈晨趕忙說:“對不起,我隻是……”
“我幫你。”司葵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取過搭在一旁幹淨的擦碗布認真地擦拭著盤子。
手裏濕嗒嗒的盤子經自己仔細擦拭後變得幹淨而明亮,她拿起盤子伸到離燈光最近的地方觀望著。
她笑了,似一個孩子。
他看著她那雙沾滿泡沫的小手,心底那一點點頑皮之心安安作祟,他雙手拱成碗狀,輕柔地捧起了一團泡沫,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泡沫如蒲公英般飄向了站在燈下的司葵。
泡沫似乎格外偏愛她,在接觸到她的那一刻緊緊地黏上了她。
司葵側過身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問道:“男人很在乎女人是否純潔嗎?”
安烈晨也慢慢收起了笑容,打開了水龍頭將手衝洗幹淨後大跨步站在了與她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灼灼的目光鎖住了她的眼,說:“是!”
司葵的眼神頓時變得黯淡,她放下手裏的盤子準備回房間,這時安烈晨摟住了她的肩,道:“我說的是心靈。”
她別過頭,對他的話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相信我,我不會在乎你的過去,隻要你願意,我就永遠待在你身邊!”安烈晨堅定地說道。
她死死咬住唇,一語不發。
“能不能就一次,哪怕一次,敞開你封閉的新感受一下,也許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還沒有那麼糟糕。”他靜靜地繼續說著。
淚早已控製不住落了下來,她嚐到了淚的味道,有點鹹,有點澀。
他輕輕摟她入了懷,此刻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撲通撲通”……
安烈晨感受到司葵溫暖的鼻息,順著臉頰將她那一顆顆珍珠般的熱淚一點點地吸食掉,她漸漸停止了流淚,有些不自在地把臉別到了一旁,收斂著不平穩地呼吸,準備說學什麼,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
“我可以吻你嗎?”安烈晨帶著有些緊張的聲音問。
司葵麵露笑意,上次沒有經過我同意你不也吻了我,之後她笑著點了點頭。
討男人歡心,跟男人上床,陪男人玩肉體遊戲,自己不是很在行嗎?可是又是為什麼,就算是觸碰到他,哪怕隻是對上他的雙眸都會覺得一陣悸動?
安烈晨那張近乎完美的臉正在靠近,他有些僵硬地呆立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吻。
越來越近,最後櫻唇輕落,等下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到了一起。雖然隻是唇瓣間的接觸,可唇上傳來微微的跳動卻代表著心的接觸。
她偷偷地半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眸自然地閉著,卷長的睫毛在潔白的肌膚下顯得更為濃鬱,她有些醉了。
清晨,司葵倚在陽台前的椅子上,望著遠方若有所思。
一個月後就是期末考了,這意味著即將進入高三這個階段,想到這裏司葵竟然有些發愁了,愁的不是成績,而是錢。進入高三也就意味著什麼補課費、資料費會比現在的多上幾倍,對於已經沒有“工作”的自己來說,她可能支付不起。
“葵,考試要遲到了,幹嘛還坐在這兒?”安烈晨走了過來,問。
司葵這才回了神,擺擺手道:“沒什麼,走吧。”
一個月,不長也不短,可就在轉眼間流逝。此刻,正是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所有人都埋著頭奮筆疾書,唯有司葵,望著窗外出了神。
什麼工作適合自己?什麼工作自己能養得起自己,還有……獄中的父親?
安烈晨注視著她的每個表情,盡管他知道她在煩惱,卻不知道是為何煩惱。直到某次他看見司葵在招聘啟事前停駐,他懂了。他知道她與其他的女孩所背負的不同,也知道她若不是走投無路絕不會出賣自己,他更知道其實她一直需要一個人讓她依靠。
而現在他一無所有,該如何讓她依靠?恐怕,唯有打工,一份工不夠就兼兩份,兩份不夠就兼三份。
“葵,期末考也考完了,現在我得去找工作了。”
“嗯…你讓我再想想。”司葵皺起眉,頓了頓才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該被保護的是你,而不是我。”安烈晨摟住了她心疼地說。
明明自己才應該是被保護的人卻還想著別人。
司葵窩在沙發上不挪不移,想了很久才開口,道:“我餓了。”
安烈晨欣然點頭,快速回答說:“好,我這就去做。”
……
夏季的清晨總是來得那麼早,天從露出魚肚白到晴空萬裏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司葵揉揉有些幹澀的眼,撐起身子起了床。
床邊一張便條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麵幾行雋秀的字:“我去找工作了,早餐已經做好放在桌上,你起來了就拿到微波爐裏加熱,要記得吃,不然胃病又會犯。我會早些回來的,不用擔心我,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看著便條淺淺的一笑,心裏雖是有些擔心卻無可奈何。起床洗漱完,吃完早餐後她挑了條最樸素的長裙換上,麵對著穿衣鏡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挎上與長裙相搭配的包她出了門。
超市裏的商品琳琅滿目,許久沒有逛過超市的司葵似乎也特別享受這種感覺。她拿出口袋裏的清單,嘴裏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接著抬頭環視四周,搜尋著自己的目標。
經過一番“搜索”清單上的東西基本買齊了,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推著購物車廂收銀台方向前進。
出了超市已經是十點半了,她趕緊加快了腳步往回走,未曾想這時購物袋竟破了,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她忙手忙腳地拾著滾落在地上的東西,忽而一隻漂亮的手映入眼簾,她抬頭看向那個人,正是安烈晨。
她詫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安烈晨淺淺一笑,將收好的東西納入懷裏抱了個結實,似笑非笑道:“跟你說用猜的你信不信?”
司葵搖頭,跟上他的腳步。
一路上他幾乎沒有說話,她以為是他找工作不順利的原因,好幾次想問卻又沒問出口。
到了家他放下懷裏的東西,走到她麵前,突然將她抱起旋轉起來,大聲地說:“今後我養你!”
養我?聽到這句話司葵笑了,不知是笑他的傻氣還是因為高興,總之,她抱緊了他的頸窩,燦爛地笑著。
午飯後他們靜靜地窩在了沙發上,司葵無聊地換著台,安烈晨盯了盯牆上的時鍾,接著又看了一會兒手表,她轉過頭看著他問:“有什麼事趕時間嗎?”
安烈晨像是被發現秘密一樣,這才撓撓頭從包裏拿出了兩張電影票,微笑著說:“我買了兩張3D版《泰坦尼克號》的電影票,想請你陪我一起去看。”
司葵挑挑眉,瞟了一眼票上的時間,嗯…還有二十六分鍾開場,現在出門還來得及,她接過她手裏的票,道:“這算是約會嗎?”
安烈晨點點頭,一雙黑眸熠熠生輝。
“聽說立體效果不錯。”說完司葵已經起身進了房間。
獨自坐在沙發上的安烈晨嘴角掛著抑不住的笑容,他其實沒有想到她會答應,本打算到時候直接拖著她去,現在看來不用了,你情我願。
不一會兒司葵便從房間裏出來了,她著了一條淺藍色的裙子,裙擺有細碎的蕾絲,他將長長的卷發隨意地綰了起來,臉上沒有著妝,盡管如此,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見難忘。
“走吧。”司葵輕喚。
安烈晨點點頭,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大步向門外走去。
他們跟平常的情侶一樣,手牽著手從大廳到影廳,他手裏捧著熱乎乎的爆米花,香甜的味道在鼻尖縈繞。這時司葵隻說了一句“等一下你連口水都咽不下”便不再看爆米花,沒辦法,他隻好繼續捧著那本該是被司葵捧著的爆米花。
安烈晨不自覺地看向了身邊的情侶,無一例外,全都是麵若桃花,十指相扣,男孩溫柔地撫著女孩的發,女孩一臉的甜蜜。
“在看什麼?”司葵沒有看他,卻早知道他在東張西望。
他“啊”了一聲才回過頭,笑嘻嘻地說:“沒有什麼,隻是發現戀愛中的男女都大同小異,而且,我們也不例外。”說完他將他們緊握的手抬高到兩人可直視的高度,眼裏是掩不住的幸福。
司葵沒有回他的話,也不顧現在是不是拉著安烈晨的手,腳下的步伐猛然加快。
進了影廳坐定後他們紛紛戴上了3D眼鏡,畫麵近在咫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故事慢慢發展,情節也慢慢推至高潮,司葵分明聽見從各方傳來輕微的啜泣聲,不知為什麼他和她同時摘下了眼鏡,對視了一下安烈晨方才明白司葵先前那句“等一下你連口水都咽不下”的含義,人在哽咽的時候的確是吞口水都難受。
光線很暗可他們卻能看清彼此,安烈晨伏過身吻了吻她明亮的眼睛,她隻是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好好看電影。”
安烈晨“哦”了一聲便戴上了眼鏡有專注地投入了進去,而在一旁的司葵則沒有戴上,她專注地看著他,微啟紅唇說了一句話,他沒有聽見她的話,因為此時船沉沒的聲音淹沒了一切。
烈晨,就算是我身處險境也不要犧牲自己來救我,我不值得,答應我,好嗎?
《泰坦尼克號》的結局早已知曉,但她卻還是被深深地觸動,不知是被Jack那句“Youjump,Ijump”所感動,還是被Rose的執著所感動。
司葵環顧了一圈,剛才還溫婉的女人們現如今開始啜泣,眼睛紅紅的,剛剛才哭過的樣子。她抿嘴笑了,為什麼要哭呢?
“電影散場就快回家,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司葵看了一眼身邊傻站著的安烈晨,開口說道。
安烈晨隻是輕搖了兩下頭,嘴裏念念有詞:“NoNoNo,這才剛開始。”
之後安烈晨帶她去了海濱,夜晚涼涼的海風拂麵而過,司葵抱緊了雙臂,安烈晨迅速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司葵身上,說:“風景不錯吧?”
海水被風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岸邊有許多遊艇,像是私人的,遠處有璀璨的燈光,她仰望著墨黑的天空,打趣的說:“你是老手?”
安烈晨一頭霧水,一臉的茫然。
司葵補充道:“不然怎麼會選個這麼浪漫的地方,照理說初戀不應該是生疏的嗎。”
安烈晨這才明白,急忙擺手解釋道:“這全是我向人問來的,你可別誤會。”
看看他略微緊張的表情她倒樂了,她將被海風吹得有些散亂的劉海別到了耳後,不自覺地笑了。
見她笑了安烈晨這才明白自己被調侃了,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了個玻璃瓶拿在手上,輕輕對司葵說:“現在我要玩兒一個遊戲,你要參加嗎?”
司葵天天有些幹澀的唇,並不作答。
見她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打開了瓶塞,捧著瓶子湊到了嘴前對它說起了話,隻是太小聲,她無法聽見。
轉而他將手裏的瓶子遞到了司葵麵前,“把想說的或者心願說給它聽吧,雖然不一定能實現,可是至少有份寄托嘛。”
寄托?司葵看著他良久才開了口:“又是向別人問的?”
他搖頭。
她接過瓶子閉上了閃耀的雙目,她對著瓶子開了口,真誠地開了口。如果非要說些什麼的話,那——如果可以毫無顧忌地接受他的話,當我把你扔進海裏的時候你就不要隨波逐流。
說完後她緩緩張開了眼,轉向安烈晨伸出了手,安烈晨立刻會意,將手裏的瓶塞交到了她手上,塞上瓶塞之後她毫不留戀地扔了出去,風變大了,海浪也是隨波而起,這樣的條件下它能安然不動嗎?事實是,它真的安然未動。
第一次心裏有了小小的激動,她眉目間是清晰可見的驚喜,還有她微微上揚的唇角,安烈晨盡管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笑,但做那麼多不就是為了博她一笑嗎?她笑起來真好看。
也許這個世界沒有想得那麼糟吧,或許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如果我敞開心扉……她靜靜地看著安烈晨兀自思索著。
在回家的路上他緊緊牽著她的手,她也用力地握緊了他的手,他感覺到她的力度,心裏是不言而喻的激動。
或許是玩兒一天太累了,在公車上她靠在他的肩頭慢慢入睡,唇邊還掛著甜蜜的微笑。
安烈晨將她擁得緊了些,在她額上輕輕烙下一吻。車子不斷前行,風送入窗,他望了一眼繁華的街道,笑了。
到了站她卻還沒有醒,他不忍叫醒她於是躡手躡腳抱起了她下了車,車站離家並不遠,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讓步子更平更穩,這樣懷裏的人才會睡得安穩。
回了屋後安烈晨輕柔地抱她進了房間,將她輕放在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單便推出了房間,沒有多餘的動作,這讓已經清醒的司葵莫名的心安,她掖了掖被單翻身又睡去了。
睜開眼已又是一天,安烈晨已經出了門,家裏安靜的有些不自然,自從他來了之後這本冷清的屋子開始變得溫暖。
司葵抓起枕邊的發圈隨便紮了個馬尾,然後拿起了昨天的報紙認真地閱覽著上麵的招聘廣告,看到覺得適合自己的就打上大大的圈,不一會兒,整張報紙已赫然出現了幾個紅色的大圈,可是在接通電話以後這幾個工作皆被她拒絕,因為,這些工作是她不願在做的。
司葵一邊咒罵著廣告掛羊頭賣狗肉,一邊又擔憂起來,她抓著頭發煩躁地丟開了報紙,卻又想起今天的報紙還沒看,於是趕緊穿上了鞋往樓下小跑而去。
打開信箱,取出報紙,她欣然地笑了,正欲關上信箱卻被裏麵的一封信吸引住,她凝視了許久才緩緩伸出了手,信上赫然寫著“司國鈞寄”,腦子“嗡“的一聲停止了運作。
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父親寄信給自己,他寄信來無非是想要錢,可是現在卻十分懼怕,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上了樓。
關上門,換上拖鞋,她以輕微顫抖的手撕開了信——“小葵,爸爸還有一個月就刑滿釋放了,爸爸保證以後再也不沾毒了!一個月後你到這邊來接我吧。”
刑滿?!對呀,自己居然把這事兒忘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盯著那封被自己攥的皺皺的信,第一次,那麼不希望他出來。
安烈晨回來時她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替她把被子蓋好,準備向廚房走時卻發現她已經醒了。
司葵眨眨眼,道:“你回來啦?”
他揉著她海藻般的發絲,微笑著說:“是呀。”
視線漸漸清晰,司葵開始打量起他,一身米色的襯衣,沒有任何汙點,臉上、手上也沒有傷,她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飯桌上,她依然不死心地打量著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做的是什麼工作啊?”
安烈晨抬起頭,一雙眼笑意盈盈,他不緊不慢地回答說:“很平常的工作啊,咖啡廳服務生。”
聽到他的回答後她才稍微鬆了口氣,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忽然想到些什麼,司葵包著飯小心地說著:“你那兒缺人嗎?我也去。”
安烈晨搖頭,伸手撫摸著她的發,說:“葵,好不容易盼來個暑假你就好好呆在家裏休息吧,錢我會解決的。”
她的心不由一暖,放下碗筷,道:“你這算包養我?”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半蹲下身子望著她認真地回答說:“要是你願意拿就是。”
司葵笑了,輕輕搖搖頭,道:“吃完了把碗收了。”
洗過澡他們各自早早上了床,但司葵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明天是星期六,他不用打工吧?這麼想著司葵摸出壓在枕頭下的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安烈晨:明天要去上班嗎?
不一會兒,手機震動了幾下,她翻開手機,讀取這裏麵的內容:要上班,怎麼了?
心有點兒失落,本來打算跟他出去約會的。
她拿起手機飛快地回了幾個字:沒事,睡吧,晚安。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個計劃正在腦子裏醞釀而生,她用被子捂住嘴偷偷笑起來。
晨曦溫暖了冰冷的天空,安烈晨穿好了鞋開門出去,另一邊,司葵躲在房間裏將耳朵緊貼在房門上,當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時才偷偷地開門出來,確定安烈晨真的走了之後迅速穿上鞋追了出去。
跟著安烈晨走到了地鐵站,中間隔著六七個人,她偷偷地望了一眼正專致的在等地鐵的他又迅速縮回了頭,這感覺……竟讓人臉紅心跳。
下了地鐵,大概走了五分鍾的路程,他走進了一間叫做“88號”的咖啡館,她捋了捋被風吹得有些亂的假發,推推鼻梁上那副遠遠的黑框眼鏡,邁步也進了咖啡館。
推開咖啡館的門,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格調十分優雅,還帶有些複古的感覺。
找了離窗最近的座位坐下,她不自覺地向服務台看去,並沒有安烈晨的身影,應該是在換工作服吧?
迎麵走來一位氣質儒雅的男服務生,單身背在身後,微微躬身問道:“請問小姐需要些什麼?”
“給我一杯熱牛奶。”司葵拿著menu下意識地擋著自己的臉,看了半天才開口答道。
不一會兒一杯濃鬱的熱牛奶端了上來,司葵聽見一個熟悉而好聽的聲音:“小姐,請慢用。”
由於故意把臉朝著窗外所以她並沒有看到安烈晨的表情,確定安烈晨走後才轉過臉偷偷地看向他。他帶著淡淡的微笑,親和的感覺令人不自覺想要靠近,這正是自己肯在他麵前卸下一切防備的原因,她雙手托起了腮看著他出了神。
一坐就是四個小時,她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十分。
正準備叫些吃的時咖啡館的門被大大敞開,一位氣質優雅的貴婦進入視線,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什麼人。
之後一位穿著西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跟了進來,他恭敬地站在了貴婦的身側,眼裏卻不免有些為難,他微微欠身,道:“夫人,少爺……”
貴婦冷冷瞥了男子一眼,道:“不用你說,我知道!”
男子點頭示意,退其身後。
剛從內廳出來的安烈晨瞬間愣住,但卻很快恢複了平靜,徑直走向貴婦,問:“您怎麼來了?”
貴婦冷哼,“你瞞著我轉了學,連家也不回了,我難道不該來找你?”
安烈晨低頭淺笑,但卻透出一絲落寞,他開口小聲說著:“您隻要您的生意就夠了,我在哪兒念書,回不回家對您來說重要嗎?”
“你在說什麼你知道嗎!?”貴婦鐵青了一張臉,悶吼道。
“我知道,我清楚的很,從小到大我學著一堆你推給我的東西,然後每天必須去麵對一個沒有爸媽,隻有管家和仆人,冷冷清清的所謂的家!這一切,已經夠了。”安烈晨咬牙說著。
“啪”的一聲,貴婦給了安烈晨一記響亮的耳光,咖啡館裏安靜的隻聽見粗重的呼吸聲,人們的目光無不傾注在他們身上。她很想衝上去,可是腳卻像鉛一樣,寸步難行。
“你是安家的繼承人,這些全是都是該受的!”貴婦怒道。
邵管家急忙上前擋在了安烈晨的麵前,靜靜道:“夫人,這次少爺轉學是我幫他辦理的,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對於邵管家,一個像父親存在的人,安烈晨真的很敬愛他,畢竟他早逝的父親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那個空曠而清冷的房子裏仿佛從小也隻有他跟自己。每當他想去澳大利亞見見弟弟,母親總會一口拒絕,所以,從小,他便是一個人。
安烈晨咧嘴笑了,眼裏卻閃著些許晶瑩,他開了口:“我不會回去的,我已經答應過一個人會永遠陪著她。”
貴婦的臉更是鐵青,她深吸一口氣,指著司葵道:“是你纏著他?”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司葵不由一驚,他也能清楚地看見安烈晨的驚訝之色,但不容多加思考,她立刻站了起來慢慢走向他們,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鎮靜一些。
她抿抿嘴,也不在乎那麼多灼熱的目光,道:“是”
安烈晨一把拉過將她護在了身後,開口正欲說些什麼卻被司葵拽開,她信手取下了假發和眼鏡,露出笑容,“安伯母是吧?我不管你此行的目的是要帶走他也好,教育他也好,總之,我……”
話未說完,站在他身側的安烈晨開口說:“我不會離開她。”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扣緊了十指。
貴婦冷哼一聲,鐵青的臉緩和不少,她直直看著他們緊扣的手,隻道了一句:“你的確隻是繼承安氏集團的工具,行,你不跟我回去。別忘了,你還有個弟弟。”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話畢,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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